程隽野衔着香烟,嘴角一佻,烟雾间隐约透露着一丝癫狂,仪表盘上不断飙升的车速置若罔闻,他抬眼望向前方的周斯衍。
车灯的映照下,他能看清周斯衍最细微的表情,没有期待中的恐惧与诧异,反而像一座横亘在眼前的山峦,壁立千仞,嶙峋叠嶂。
程隽野弯了弯嘴角,齿贝扣住香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轮溅起路面上的积水。
十、九、八.....三、二、一......
车轮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摩擦声,最终,在离周斯衍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黑伞上的绵绵细雨汇聚成一滴水珠“啪嗒”一声落在车盖上,顺着纹路汇聚成细流。
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刚刮掉的雨水,又密密匝匝地落了下来,形成一道朦胧的交界线。
程隽野透过玻璃看向他,问道,“不怕死?”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
淡漠的样子却让人格外恼火,好似心中怒火喧天,却无处发泄。
程隽野推开车门,将烟蒂一扔,压抑了一天的怒火彻底爆发,上来就给他一拳,“周斯衍,你他妈的就是禽兽,你连我的媳妇都敢肖想!你还是人吗?”
路灯下,周斯衍微微侧身,伸手刚好接住蛮悍的拳头,“肖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这声质问,程隽野眉头紧皱,似乎在回忆什么。
周斯衍微微用力,手背上青筋突起,指节发白,一声“咯”的闷响从程隽野的手腕处传来。周斯衍目光逼近,闪动着不由分说的轻蔑与决绝,“看来,该清醒的人是你。”
突如其来的痛觉令程隽野眼白变成透明的猩红,他却没有挣脱,而是像一头压抑着疯狂的野兽,死死地盯着那双淡漠的眼。
而后,程隽野爆发出一阵沙哑的低笑,额前的头发也随着他的动作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吗,我要是想毁约呢?”他抬头,狰狞的笑里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癫狂。
他话音刚落,眼前猛地一黑,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从血肉中传入他的大脑。
周斯衍收回手臂,低头瞥了一眼手上发红的关节,仿佛上面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这一拳,揍得结结实实,一道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程隽野毫不在意地擦了擦,随即抬眼看向周斯衍,像是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低声笑了起来。
“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插手。”程隽野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狠戾的挑衅。
夜色寂寂,冷风吹拂。
周斯衍对他的挑衅不以为意,只是微抬着下颌,以一种审视者的姿态望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发疯的小丑,眼中甚至带着一丝丝感到好笑的怜悯。
“得不到的,始终得不到,失去的,始终回不来。”周斯衍的眼眸落在他身上,“毁约......注定失去且得不到。”
他语气冷漠让人心头发寒,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审判,又像是冥冥之中的应召。
这话彻底激怒程隽野,他发狠地瞪了一眼周斯衍,歇斯底里,“只要我一天不同意离婚,你永远都没有资格!”
然而,周斯衍脸上仅有的表情变化,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无声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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