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夜吟出嫁的日子。
夜吟向宋王行了礼,就该上马车了。宋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夜吟说:“好孩子,你一定要等到父王。”夜吟也忍不住流泪,外面的人都看不见。她盖着缝有凤凰的盖头,只能模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好像看见一个很像何恙的身影,他还是来了。夜吟拉着宋王说:“就让他送到这吧。”宋王知道她说谁,但也不想阻止何恙,只是敷衍道:“好,父王会派人传下去。”
夜吟马上就要上马车了,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掀开盖头,只为看何恙最后一眼。叶尔赶紧冲上前护着夜吟的脸说道:“你干什么!”夜吟说:“看我的夫君。”叶尔笑道:“你的夫君?你的夫君会舍得让所有人看到你的这张脸。”夜吟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生的丑陋,为何还要迎娶我?”一旁的神婆说道:“可汗不要再说了,要错过吉时了。”
何恙在城楼上终于绷不住了。他们那有个规定,婚嫁女子的盖头只能为夫君掀开。他知道夜吟什么意思。
上了马车,神婆一直在骂夜吟刚才掀盖头的事。“我们这次给可汗举办婚宴,可全都是依着你们中原来。你还敢私自给我掀盖头,难道你们中原没有规矩的吗?”阿彩说:“你算什么竟敢对我们公主大喊大叫。草原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神婆又不高兴了:“你这小妮子居然敢和我这样说话!以后不许再叫她公主,嫁到草原自然有草原的规矩!你以后要叫她夫人!”阿彩说道:“你管我叫公主什么呢。你一粗人怎敢随意叫我改公主名号!”神婆又在劈里啪啦的开始骂了。“您安静些行吗?”夜吟忍不住出声。“我还偏不安静了,你可知道婚嫁女子对着别人掀盖头,会对自己的夫君倒霉的?”夜吟说道:“我就是故意的,不行你报官吧。我对着掀盖头的人就是我夫君。再说了,能让叶尔倒霉,我掀十次盖头我也乐意!”说完,夜吟又掀起了盖头。“小妮子还真当我整不了你,你竟敢直呼可汗姓名,宋王也不知怎么教的你!”“你再敢说我父王一个字试试!”“嘿哟,我还就真敢说了。你们若不是不如我们怎会把你高嫁到我们这?”“公主可是宋国的长公主,怎么能说是高嫁?我们中原的规矩都是下嫁的夫婿得亲自接我们公主过门!”神婆被怼的哑口无言。
过了两个星期,夜吟都没有见到叶尔。她坐马车都要坐怕了,更何况还有两个月。虽然这次的车程很快,但她还是忍不住发颤。不仅要与旁边的阿婆做周旋,这车还这么快,马都要跑死了。
但没过多久,车夫让夜吟下车。夜吟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下车,但也跟着下车了。她看见叶尔向她缓缓走来,左手伸向她说:“夫人,我们到了。”夜吟问道:“到哪了?”叶尔说:“我们到家了。”“家?”夜吟十分疑惑。“舟车劳顿,怕你到那也不适应。再说了,草原的风粗糙,怕吹上你的脸,我早早命人在这建造了宫殿,你若是想家,很快也能回去。夜吟冷笑了一声:“表面说是为了怕我思念家乡,实则是为了攻打宋国吧”叶尔笑道:“夫人可真幽默,我既然迎娶了你,就会把在宋国的兵撤回来。”夜吟不想再搭理叶尔,旁边的神婆又忍不住出声:“你怎么能不回应可汗!”夜吟当作没听见,只是在盖头里翻了个白眼。“你以后别为难她,我既然娶了她,就得按夫人的身份来。你对待樱烨可不是这样的。”神婆知道自己吃瘪,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拜了天地,掀了盖头,就只剩下叶尔和夜吟在房间里了。
叶尔在一旁脱着衣服说道:“本王娶你回来,首先是要对你报恩的”“破坏恩人的婚约,这就是你的报恩。”夜吟打断叶尔的话,又拿起了旁边的帕子将脸上的妆容擦干净。“先说好,我现在的容貌与当初无差别,你若是看不上,要包其他夫人我也懒得管,但你不许再动宋国一丝一毫。”叶尔笑道:“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夫人,不会有别人。再说了,你的样貌在一年前我都见过了,若是嫌你,我娶你干什么?夫人信我,我对你一定实打实真心。”叶尔坐下,拉着夜吟的手。夜吟缩回了手,拿着帕子仔细地擦。
明晃晃的蜡烛照着屋内,夜吟偷偷瞟了叶尔几眼。长的愈发的高了,眉眼间也长开了,和先可汗的眼睛很像,都是大大的,还很有神气。夜吟觉得无语,长这么英俊,可是心肠不好。叶尔问道:“你眼旁的两个红点呢?”叶尔也仔细打量了夜吟,觉得她变白了许多,脸上的肉也比之前少了,他不禁暗骂道,这宋国就这么养女儿的,越来越瘦了,早知道就把她早点接过来,好好的养肥。夜吟支支吾吾地说:“或许或许是长大了就没了。”叶尔问道:“那没人给你治?我这里有上好的太医,我明日叫他过来给你瞧瞧。”夜吟说道:“不用了,我宋国的太医也比这好,但这个没得治,我母后生我时我就有。”叶尔挑眉,表示不信。夜吟说道:“不信也没用,反正我可不看你们这的太医,万一有人在药里下毒”“我看谁敢?敢动本王的人,本王给他弄死。”夜吟笑了笑,又叫叶尔:“把神婆的喜事帕给我。”叶尔笑道:“终于轮到本王了。”
灯火明亮,叶尔与夜吟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夜吟流着眼泪掐着叶尔的胳膊说:“你答应我,你永远不得向宋国出兵!”叶尔有些吃痛说:“本王答应你。”
夜吟累的快要晕过去了,她好像看到了何恙,她忍不住叫出了何恙的名字。叶尔一听,只是默默的在一旁帮她擦身子说道:“还念着他,现在为你擦身子的可是本王。他迟早有一天是本王的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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