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家住了没几天,克罗莉丝又收拾东西,跟着西里斯走了——他们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顺便跟着这教父子度过假期剩余的日子。
西里斯和哈利的新家地理位置果然很优越,冬暖夏凉,还手可摘星辰,空气清新,财大气粗的西里斯又把这里装修的很舒适,让人不由得感叹,有钱是真好啊。
克罗莉丝见哈利已经把自己亲手做的那条金色飞贼挂坠戴在了脖子上,基本不离身,内心泛起一丝甜蜜,但矜持地没有表现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神仙过的了,由于她的作业已经全部写完了,哈利的也所剩不多,每天象征性地写写后,二人就跑去外面撒欢,玩到很晚才回来。
西里斯还把双胞胎、罗恩、金妮和赫敏请来玩了两天,他们还组织了一次娱乐性质的魁地奇小游戏,双方只有一名守门员和两名追球手,赫敏水平不行,罗恩还行,金妮倒是显现出球技不凡的苗头。
魁地奇世界杯那天,感觉天还没亮,西里斯就已经在敲她的门了:“克罗莉丝,该起床了。”
“啊?这才几点啊……”克罗莉丝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换衣服,迷迷瞪瞪去洗漱的时候,和同样半梦半醒的哈利撞在了一起,顿时清醒了,互相给对方道歉,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西里斯,我们怎么去那里?”洗漱完毕后,哈利一边喝牛奶一边大声问西里斯。
“门钥匙啊,到了以后,我们直接找亚瑟他们。”
吃完早饭,他们还得走一段路,克罗莉丝每天早早起来跑步的习惯让她不至于那么累,哈利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还得靠克罗莉丝拉着他。
终于到了地方,眼尖的西里斯一下子就找出了他们的门钥匙——一个生锈的旧铁罐,这时,和他们合用一个门钥匙的一家子也赶到了,他们的孩子在拉文克劳学院,和哈利克罗莉丝有过一面之缘,点点头就当是打招呼了。
“你们只要碰到门钥匙,就这样,伸出一根手指就行——”
“三……”西里斯一只眼睛盯着怀表,低声念道,“二……一……”
说时迟那时快,克罗莉丝觉得,似乎有一个钩子在她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她便双脚离地,飞起来了。
她可以感觉到哈利的肩膀不断在和她的碰撞在一起,一阵风似的向前疾飞,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克罗莉丝的食指紧紧粘在旧铁罐上,好像那铁罐具有一股磁力似的,把她拉过去,拉过去,然后——
她的双脚重重地落到地上,哈利踉踉跄跄地撞在她身上,她摔倒了。啪的一声,门钥匙落到她脑袋边的地上。
西里斯和那家人还站着,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他们起身后,道了别就去找韦斯莱一家了。
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很像一大片荒凉的、雾气弥蒙的沼泽地。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个疲惫不堪、阴沉着脸的巫师,其中一个拿着一块大金表,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两人都打扮成了麻瓜的样子,可是太不在行: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面却穿着一双长及大腿的长统橡皮套鞋;他的同事穿着苏格兰高地男人穿的那种褶裥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
西里斯把旧铁罐给他们,穿褶裥短裙的巫师把它扔进身边的一只大箱子,里面都是用过的门钥匙。
“韦斯莱的营地……走过去大约四分之一英里,前面第一片场地就是。营地管理员是罗伯茨先生。”
“好的,谢谢。”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穿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浓雾中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渐渐地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扇门,然后是一座小石屋。
石屋后面的帐篷千奇百怪,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在眺望那些帐篷。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这一大片地方唯一一个真正的麻瓜。那人一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就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是罗伯特先生吗?”西里斯询问。
“啊,正是。”罗伯茨先生说,“你是谁?”
“我们找韦斯莱的两顶帐篷,”
“韦斯莱……”罗伯茨先生说着,看了看贴在门上的一张表:“他们在那儿的树林边有一块地方。只住一个晚上,”
“对。”
罗伯茨先生指了一个方向,他们道谢后走了过去。
韦斯莱一家已经到了,韦斯莱先生精神饱满地迎接了他们,赫敏扑上来给了克罗莉丝一个拥抱,在问过大人们后,四小只就自由活动了。
大多数帐篷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显然,它们的主人费了心思,尽可能把它们弄得和麻瓜的帐篷一样,可是有的一不小心做过了头,画蛇添足地加上了烟囱、拉铃绳或风向标,弄得不伦不类。不过,偶尔也有那么几顶帐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
在场地中央,有一顶帐篷特别显眼。它十分铺张地用了大量的条纹绸,简直像座小小的宫殿,入口处还拴着几只活孔雀。再前面一点,他们又看见一顶帐篷搭成四层高楼的形状,旁边还有几个角楼。再往那边,还有一顶帐篷的门前带有一个花园,里面鸟澡盆、日晷仪、喷泉等样样俱全。
好装杯啊,克罗莉丝想。
他们的任务是外出打水,提着水壶和炖锅,出发穿过营地。
这时,太阳刚刚升起,薄雾渐渐散去,他们看见四面八方都是帐篷,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慢慢地在帐篷间穿行,兴趣盎然地东张西望。
场地上的宿营者们逐渐醒过来了。最先起床的是那些有小孩的家庭。哈利、克罗莉丝和赫敏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巫师呢。只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一顶金字塔形的大帐篷外面,手里拿着魔杖,开心地捅着草地上的一条鼻涕虫,鼻涕虫慢慢地胀成了一根香肠那么大。他们走到他面前时,男孩的母亲匆匆地从帐篷里出来了。
“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凯文?你不许——再碰——你爸的——魔杖——哎哟!”
她一脚踩中了那条肥大的鼻涕虫,鼻涕虫啪的一声爆炸了。他们走了很远,还听见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她的叫嚷声,其中还夹杂着小男孩的哭喊——“你把虫虫踩爆了!你把虫虫踩爆了!”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看见两个小女巫师,年纪和凯文差不多大,骑在两把玩具飞天扫帚上,低低地飞着,脚轻轻掠过沾着露水的青草。一个在部里工作的巫师已经看见她们了,他匆匆走过哈利、罗恩、克罗莉丝和赫敏身旁,一边心烦地嘀咕着:“居然在大白天!父母大概睡懒觉呢——”
时不时地可以看见成年巫师从他们的帐篷里钻出来,开始做早饭。有的鬼鬼祟祟地张望一下,用魔杖把火点着;有的在擦火柴,脸上带着怀疑的表情,似乎认为这肯定不管用。三个非洲男巫师坐在那里严肃地谈论着什么,他们都穿着长长的白袍,在一堆紫色的旺火上烤着一只野兔似的东西。另外一群中年美国女巫师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她们的帐篷之间高高挂着一条闪闪发亮的横幅:塞勒姆女巫学院。哈利听见了他们经过的帐篷里传来只言片语的谈话声,说的都是奇怪的语言,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兴奋。
“呵——难道我的眼睛出了毛病,怎么一切都变成了绿的?”罗恩说。
罗恩的眼睛没出毛病。他们刚刚走进的这片地方,所有的帐篷上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三叶草,看上去就像从地里冒出无数个奇形怪状的绿色小山丘。在门帘掀开的帐篷里,可以看见嘻笑的面孔。这时,他们听见身后有人喊他们的名字。
“哈利!罗恩!克罗莉丝!赫敏!”
原来是西莫,是他们的同学。他坐在自家三叶草覆盖的帐篷前,旁边有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女人,这肯定是他母亲,还有他最好的朋友迪安。
“喜欢这些装饰品吗?”西莫笑嘻嘻地问:“部里可不太高兴。”
“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展示一下我们的颜色?”斐尼甘夫人说:“你们应该去看看,保加利亚人把他们的帐篷都挂满了。你们当然是支持爱尔兰队的,是吗?”她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向她保证他们确实支持爱尔兰队,然后他们又出发了。罗恩嘀咕道:“在那样的气氛下,我们还能说别的吗?”
“我真想知道保加利亚人在他们的帐篷上挂满了什么?”赫敏说。
“我们过去看看吧,”哈利说,他指着前面的一大片帐篷,那里有保加利亚的旗子——白、绿、红相间——在微风中飘扬。
这里的帐篷上没有覆盖什么植物,但每顶帐篷上都贴着相同的招贴画,上面是一张非常阴沉的脸,眉毛粗黑浓密。当然啦,图画是活动的,但那张脸除了眨眼就是皱眉。
“克鲁姆。”罗恩小声说。
“什么?”赫敏问。
“克鲁姆!”罗恩说:“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的找球手!”
“他的样子太阴沉了。”赫敏说,看着周围无数个克鲁姆朝他们眨眼、皱眉。
“‘太阴沉了’?”罗恩把眼睛往上一翻:“谁在乎他的模样?他厉害极了!而且还特别年轻,只有十八岁左右。他是个天才,今晚你就会看到的。”
在场地一角的水龙头旁,已经排起了一个小队。哈利、罗恩和赫敏也排了进去,站在他们前面的两个男人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年纪已经很老了,穿着一件长长的印花睡衣。另一个显然是在部里工作的巫师,手里举着一条细条纹裤子,气恼得简直要哭了。
“你就行行好,把它穿上吧,阿尔奇。你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走来走去,大门口的那个麻瓜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这条裤子是在一家麻瓜的商店里买的,”那老巫师固执地说:“麻瓜们也穿的。”
“麻瓜女人才穿它,阿尔奇,男人不穿,男人穿这个。”在部里工作的巫师说,一边挥舞着那条细条纹裤子。
“我才不穿呢,”老阿尔奇气愤地说:“我愿意让有益健康的微风吹吹我的屁股,谢谢你。”
克罗莉丝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
他们穿过营地返回,因为提着水,走得慢多了。所到之处,他们总能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霍格沃茨的同学及他们的家人。
奥利弗·伍德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前任队长,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他把哈利和克罗莉丝拉到他父母的帐篷里,向他们作了介绍,接着,是赫奇帕奇的四年级同学厄尼·麦克米兰向他们打招呼。又走了几步,他们看见了秋·张,她朝哈利挥手微笑,克罗莉丝把头别了过去。还遇见了站在一起聊天的罗尔夫和塞德里克,看见克罗莉丝后,罗尔夫微笑着朝她挥挥手,克罗莉丝注意到,他戴着自己送他的那条围巾。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回到韦斯莱家的帐篷时,乔治埋怨道。
“碰到了几个熟人。”罗恩说着,把水放下:“你们还没有把火生起来?”
“爸爸在玩火柴呢。”弗雷德说。
韦斯莱先生生火生得一点儿也没有起色,这并不是因为他缺乏尝试。他周围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火柴,看他的样子,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
“哎哟!”他终于划着了一根火柴,惊叫一声,赶紧把它扔掉了。
“是这样,韦斯莱先生。”赫敏温和地说,从他手里拿过火柴盒,向他示范应该怎样做。
他们终于把火生起来了,可是至少又过了一小时,火才旺起来,可以煮饭了。不过他们等待的时候并不枯燥,有许多东西可看呢。他们的帐篷似乎就在通向球场的一条大路旁,部里的官员们在路上来来往往地奔走,每次经过时都向韦斯莱先生热情地打招呼。
他们美美地吃着鸡蛋和香肠时,刚吃了一半,韦斯莱先生突然跳了起来,笑着向一个大步走过来的男人挥手致意。
“哈哈!”他说:“当前最重要的人物!卢多!”
卢多穿着长长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黄黑相间的宽宽的横道,胸前泼墨般地印着一只巨大的黄蜂。看样子,他原先体格强健,但现在开始走下坡路了。长袍紧紧地绷在大肚子上,试想他当年代表英格兰打魁地奇比赛时,肚子肯定没有发福。他的鼻子扁塌塌的,估计是被游走球打的,但他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短短的金黄色头发,还有那红扑扑的脸色,都使他看上去很像一个块头过大的男生。
“啊嗬!”巴格曼开心地喊道。他走路一蹦一跳的,仿佛脚底下装了弹簧。他显然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亚瑟,老伙计,”他来到篝火边,气喘吁吁地说:“天气多好啊,是不是?天气太棒了!这样的天气,哪儿找去!晚上肯定没有云……整个筹备工作井井有条……我没什么事情可做!”
在他身后,一群面容憔悴的魔法部官员匆匆跑过,远处有迹象表明有人在玩魔火,紫色的火焰蹿起二十多英尺高。
珀西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显然,他虽然对卢多·巴格曼管理他那个部门的方式不以为然,但这并不妨碍他想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啊——对了,”韦斯莱先生笑着说:“这是我儿子珀西。刚刚到魔法部工作——这是弗雷德——不对,是乔治,对不起——那才是弗雷德——比尔、查理、罗恩——我的女儿金妮——这是西里斯·布莱克,这是罗恩的朋友,克罗莉丝·沙菲克,赫敏·格兰杰和哈利·波特。”
巴格曼害怕地瞥了西里斯一眼,尽管西里斯洗清了冤屈,但很多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的犯人,西里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巴格曼的眼睛又扫向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哈利对此已是司空见惯。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韦斯莱先生继续说道,“这位是卢多·巴格曼,你们知道他是谁,我们多亏他,才弄到了这么好的票——”
巴格曼满脸堆笑,挥了挥手,好像是说这不算什么。
“想对比赛下个赌注吗,亚瑟?”他急切地问,把黄黑长袍的口袋弄得丁当直响,看来里面装了不少金币:“我已经说服罗迪·庞特内和我打赌,他说保加利亚会进第一个球——我给他定了很高的赔率,因为我考虑到爱尔兰的三号前锋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棒的——小阿加莎·蒂姆斯把她的鳗鱼农庄的一半股票都压上了,打赌说比赛要持续一个星期。”
“哦……那好吧,”韦斯莱先生说,“让我想想……我出一个加隆赌爱尔兰赢,行吗?”
“一个加隆?”巴格曼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兴致:“很好,很好……还有别人想赌吗?”
“他们还太小,不能赌博。”韦斯莱先生说,“莫丽不会愿意——”
“我们压上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弗雷德说,他和乔治迅速掏出他们的钱,“赌爱尔兰赢——但威克多尔·克鲁姆会抓到金色飞贼。哦,对了,我们还要加上一根假魔杖。”
“你们难道想把那些破玩意儿拿给巴格曼先生看——”珀西压低声音说。可是巴格曼先生似乎根本不认为假魔杖是破玩意儿,他从弗雷德手里接过魔杖,魔杖呱呱大叫一声,变成了一只橡皮小鸡,巴格曼先生哈哈大笑,孩子般的脸上满是兴奋。
“太棒了!我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么逼真的东西了!我出五个加隆把它买下!”
珀西既惊讶又不满,一时呆在了那里。
“孩子,”韦斯莱先生压低声音说:“我不希望你们赌博……这是你们所有的积蓄……你母亲——”
“不要扫兴嘛,亚瑟!”巴格曼粗声大气地说,一边兴奋地把口袋里的钱弄得丁当乱响,“他们已经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们认为爱尔兰会赢,但克鲁姆能抓住金色飞贼?不可能,孩子们,不可能……我给你们很高的赔率……还要加上那根滑稽的魔杖换得的五个加隆,那么,我们是不是……”
卢多·巴格曼飞快地抽出笔记本和羽毛笔,潦草地写下孪生兄弟的名字,韦斯莱先生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成了。”乔治接过巴格曼递给他的一小条羊皮纸,塞进长袍的前襟里。巴格曼眉飞色舞地又转向韦斯莱先生。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一直在寻找巴蒂·克劳奇。保加利亚那个和我同等的官员在提意见刁难我们,可他说的话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巴蒂会解决这个问题。他会讲大约一百五十种语言呢。”
“克劳奇先生?”珀西说,他刚才因为对巴格曼不满而僵在那里,像一根电线杆子,此刻突然兴奋得浑身躁动不安:“他能讲二百种语言呢!美人鱼的,火鸡的,还有巨怪……”
“巨怪的语言谁都会讲,”弗雷德不以为然地说,“你只要指着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就行了。”
珀西恶狠狠地白了弗雷德一眼,使劲地拨弄篝火,让壶里的水又沸腾起来。
“还没有伯莎·乔金斯的消息吗,卢多?”巴格曼在他们身边的草地上坐下后,韦斯莱先生问道。
“连影子都没有,”巴格曼大大咧咧地说,“不过放心,她会出现的。可怜的老伯莎……她的记忆力像一只漏底的坩埚,方向感极差。肯定是迷路了,信不信由你。到了十月的某一天,她又会晃晃悠悠地回到办公室,以为还是七月份呢。”
“你不想派人去找找她吗?”韦斯莱先生试探着提出建议,这时珀西把一杯茶递给了巴格曼。
“巴蒂·克劳奇倒是一直这么说,”巴格曼说,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很大,露出天真的神情,“可是眼下真是腾不出人手来。呵——正说着他,他就来了!巴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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