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克罗莉丝享受着超级病号的待遇,每天就是在床上躺着,到饭点的时候会有营养餐送进来,魔法世界的病号饭还挺好,芙洛拉还会给她加加餐,又不运动,捏一捏腰腹部的软肉,明显感觉到增重不少。
赫敏、罗恩、奥兰多、乔安娜等一众亲朋好友轮番着来,克罗莉丝不得不接受一次又一次的眼泪和教训洗礼,尤其是在奥兰多面前,她生怕这位哥的唠叨瘾犯了,直接化身英国唐僧给她上一套紧箍咒,她连跳楼的地都没有。
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学生,霍格沃茨还没放假,即使哈利这个时候巴不得天天和她黏在一块儿,也只能乖乖待在学校。
又好在有个门神一样的芙洛拉,和庞弗雷夫人一样,她也会在规定的时间冲过来把来人请出病房,让克罗莉丝清净一会儿,不过,这种服务往往还会附赠一句:“你活该,克罗莉丝。”
令克罗莉丝意外的是,马修和维丽特夫妇也来了,尽管没指望从他们嘴里听出一两句温情脉脉的话,克罗莉丝还是认为,就当他们是在关心自己了。
祖父母走后,芙洛拉进来给她的伤口换药,克罗莉丝想起了哈利和伏地魔的魔杖连接时出现的人,问她:“芙洛拉,我们家……有人死在神秘人手上吗?”
芙洛拉看了她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在墓地的时候。”
“是我的伯父,芬里斯·沙菲克,不过,我对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在上学时爱上了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放弃继承权,被赶出家族。”芙洛拉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就是魔法部告诉我们,神秘人以清理纯血叛徒的名义杀了他。”
“那……他和那个女孩……”
“我的一个堂姑妈还和他有联系,他那位妻子在他们结婚一年后就去世了,他没有再娶。”
“呃,那个,神秘人在墓地折磨且杀害了一个食死徒,帕特里克·罗尔……”
“对,是我那个杀千刀的前夫。”芙洛拉的神色没有异常,仿佛在说一位陌生人:“上学的时候他喜欢黑魔法,没少拿那些非纯血统的同学做实验,我就知道他不会走上正道,但……你祖父母看中了他的血统……”
芙洛拉低头,语气不辨悲喜:“有时候我也真觉得所谓纯血统论就是混账啊,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去反抗它。”
“芙洛拉……”克罗莉丝想安慰她,但又觉得,她好像不怎么需要。
“都过去了。”芙洛拉又抬起头:“克罗莉丝,你有那个勇气,所以,你在格兰芬多,而我在斯莱特林。”
这天,克罗莉丝还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邓布利多。
“克罗莉丝,你还好吗?”
“挺好的,教授,您怎么来了?”克罗莉丝觉得自己和校长的关系没到他能来探病。
“来看看你。”邓布利多打量了一下病房:“我知道他们是冲着哈利来的,所以打晕了迪戈里先生,把他送出迷宫,本来也想把你送出去的,但你一直和哈利在一起,我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实在抱歉。”
“没有关系教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克罗莉丝轻松地说。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教授,伏地魔告诉他的食死徒,他在长生的路上走的比谁都远,又说了一些其他奇奇怪怪的话,我就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手段,保证自己不会死。”克罗莉丝直起身子:“比如,二年级的那个日记本?”
“你很聪明,克罗莉丝,怪不得小巴蒂想借伏地魔的手除掉你。”邓布利多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想这种事情能不能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来说。
“我是在沙菲克家的藏书上看到的……”克罗莉丝压低声音:“有一种黑魔法物品,叫魂器。”
沙菲克家虽然秉持纯血统论,但对黑魔法没那么狂热,但这个时候,这是最好的掩护借口。
“你还知道多少?”
“嗯……书上没有讲。”怕老邓把自己当危险分子的克罗莉丝赶紧说:“不过我想,教授您肯定知道。”
“没有错,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邓布利多走到床头,拿起了一块乔安娜带来的巧克力蛙:“灾难过后,甜品会给人带来好心情,我喜欢这个。”
克罗莉丝知道,她远没有能让邓布利多毫无保留地把一切告诉自己,便也把这个话题先丢开了:“我已经有十几张您的巧克力蛙卡片了。”
“哦,我曾建议过他们,适当增加一些其他人的卡片,但他们不接受我的建议,这就导致了孩子们看见我的脸出现在卡片上时很失望——像你一样,他们已经有太多我的卡片了。”
学期结束的时候,尽管芙洛拉坚持克罗莉丝还要卧床静养,但克罗莉丝软磨硬泡,最终她还是同意克罗莉丝回霍格沃茨一趟。
克罗莉丝先去拜访了海格,海格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容光焕发的。
“海格,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和奥利姆喝了杯茶,”海格说:“她真是一位可爱的女士呀。”
“马克西姆夫人吗?不错呀,海格。”克罗莉丝捉狭地笑了笑。
“你在说些什么呀。”海格快活地说,沏了杯茶,又给了她一些岩皮饼:“你挺好吧?我看你校袍底下还穿着病号服。”
“我姑姑让我听完邓布利多讲话就回去。”克罗莉丝无奈地说:“其实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能那么讲,你经历的折磨怕是很多成年巫师也挺不下来。”海格严肃地说:“同样,你也实在勇敢和幸运,能在那种情况下逃出来……”
“还是多亏了西里斯和卢平教授。”克罗莉丝捧着茶杯:“回头得好好谢谢他们。”
“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海格说:“这么些年我一直知道,克罗莉丝。我知道他在那里,等待时机。这件事肯定是要发生的。好了,现在它发生了,我们必须承认现实。我们要战斗。我们可以阻止他获得权力、称霸天下。那是邓布利多的计划。邓布利多,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怎么担心。”
“如果魔法部也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克罗莉丝叹气。
“那都是一帮饭桶。”海格轻蔑地说,想拍一拍克罗莉丝的肩膀,又怕伤到她:“好了,晚宴马上要开始了,我们一起去礼堂吧。”
刚一走进礼堂,赫敏就扑了过来,和海格一样,她顾忌着克罗莉丝的伤,硬生生来了个急刹车。
“赫敏,我没事了。”
她们在格兰芬多的长桌边坐下,哈利立刻脱下自己的校袍,裹在克罗莉丝身上,又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好像她是一个特别需要人照顾的重症患者。
“哈利呀……”
真正的疯眼汉穆迪现在坐在教工桌子旁,他的木腿和那个带魔法的眼球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显得特别紧张不安,每当有人跟他说话,他就惊得跳了起来。
这倒不能怪他,被关在自己的箱子里十个月,任何人都会有ptsd的。
卡卡洛夫的座位空无一人,此刻不知道他已经逃到哪里去了,落到伏地魔手里的他,只怕下场还不如克罗莉丝那个前姑父。
马克西姆女士还在,就坐在海格旁边。他们正悄声谈论着什么。
邓布利多教授突然从教工桌子旁站了起来,礼堂里本来就比平常的离校宴会安静许多,这时更是鸦雀无声。
“又是一年,”邓布利多望着大家说道:“结束了。”
他望向了格兰芬多这边,带着很多同学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今晚,我有许多话要对你们大家说,”邓布利多说:“格兰芬多的克罗莉丝·沙菲克前段时间一直待在圣芒戈,她遭受了来自伏地魔的非人折磨。”
礼堂内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许多人看向了克罗莉丝。
“首先,我必须夸赞克罗莉丝充分体现了格兰芬多学院的特质,面对凶残的敌人,她没有退缩,更没有屈服,甚至还打算牺牲自己保全朋友。”
克罗莉丝老脸一红,低下了头。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邓布利多继续说:“有些同学的家长可能会对我的做法感到震惊——这或者是因为他们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毕竟你们年纪还小。然而我相信,说真话永远比撒谎要好,如果我们试图把克罗莉丝的受伤说成是一场意外事故,或归咎于她自己的粗心大意,那都是对她形象的一种侮辱。”
这时,礼堂里的每一张脸都朝着邓布利多,每一张脸上都写着震惊与恐惧……噢,并不是每一张脸,斯莱特林的桌子上,德拉科·马尔福正在跟克拉布和高尔窃窃私语。
克罗莉丝想起了老马尔福,在墓地的时候,他是……对自己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吗?
“和克罗莉丝一样,哈利·波特逃脱了伏地魔的魔爪。”邓布利多说,有几个人把头转向哈利,随即又赶紧转回去,望着邓布利多:“他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大无畏的精神,很少有巫师在面对伏地魔的淫威时能表现出这种精神,为此,我向他表示敬意。”
“三强争霸赛的目的是增强和促进魔法界的相互了解。鉴于现在所发生的事——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这种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邓布利多看看马克西姆女士和海格,看看芙蓉·德拉库尔和她那些布斯巴顿的校友,又看看斯莱特林桌子旁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德姆斯特朗的同学。
克鲁姆显得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似乎以为邓布利多会说出一些严厉的话来。
“这个礼堂里的每一位客人,”邓布利多说,他的目光停留在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身上:“只要愿意回来,任何时候都会受到欢迎。我再对你们大家说一遍——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击。伏地魔制造冲突和敌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与之抗争到底。只要我们目标一致,敞开心胸,习惯和语言的差异都不会成为障碍。”
“我相信——我真希望我是弄错了——我相信我们都将面临黑暗和艰难的时期。在这礼堂里,你们中间的有些人已经直接受到伏地魔毒手的残害。你们许多家庭都被弄得四分五裂……但是,这不是空幻想的时候,我们面对的敌人不允许我们幼稚。”
哈利的箱子已经收拾好了;海德薇也回到了箱子上面它的笼子里。哈利、罗恩、赫敏和其他四年级的同学一起,在拥挤的门厅里等待马车把他们送往霍格莫德车站。
克罗莉丝则打算通过炉火回圣芒戈,继续她的废物病号生活。
“克罗莉丝。”罗尔夫、塞德里克和安妮走了过来。
“塞德里克,安妮,看着你们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我真高兴。”克罗莉丝真诚地说。
“我更高兴的是你没事。”安妮泪眼婆娑地说:“你真勇敢……神秘人,梅林,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面对他……”
“倒也没那么可怕……圣芒戈的生活还挺悠闲的。”克罗莉丝笑着说。
“你啊。”安妮被她气笑了。
“但是,如果有下一次,你别再牺牲自己了,行吗?”罗尔夫恳切地望着克罗莉丝:“失去你这样的一个朋友……大家都会很难过的。”
“我说不准的,罗尔夫。”克罗莉丝说:“我也不想失去你们啊。”
海格正帮着马克西姆女士给两匹巨马套上挽具。布斯巴顿的马车就要出发了。
芙蓉和杜邦匆匆登上石阶,进入城堡。
“我希望我们还能见面,”芙蓉走到哈利身边,伸出一只手,说道:“我希望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提高一下我的英语。”
“你的英语已经很棒了。”罗恩声音有些窒息地说。芙蓉朝他微笑着。赫敏在一旁皱起了眉头。
“再见,哈利,克罗莉丝”芙蓉说着,转身离开:“这次见到你们十分愉快。”
杜邦却没有跟着她离开,而是对克罗莉丝说:“也许你自己没有注意到,但你……真的是一个很值得人喜欢的姑娘。”
“呃……是吗?”
“很高兴遇见你,如果你打算来法国,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也离开了。
“罗尔夫,他和你是一样的人啊。”安妮望着杜邦的背影说。
“别乱说。”塞德里克拦了一下他。
“不知道德姆斯特朗的同学怎么回去,”罗恩说:“你说,没有了卡卡洛夫,他们还能驾驶那艘船吗?”
“卡卡洛夫并不掌舵,”一个沙哑沉闷的声音说:“他待在舱房里,活儿都由我们来干。”
克鲁姆来跟赫敏道别了。
“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他问赫敏。
“噢……可以……好吧。”赫敏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跟着克鲁姆穿过人群,不见了。
“你最好快点儿!”罗恩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马车很快就要来了!”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罗恩让哈利留意马车,自己一个劲儿地伸长脖子,想看清克鲁姆和赫敏在做什么。那两人很快就回来了。罗恩盯着赫敏,但赫敏脸上的神情十分泰然。
“我一直很喜欢你,迪戈里。”克鲁姆唐突地对塞德里克说:“总是对我很有礼貌。总是这样。尽管我来自德姆斯特朗——和卡卡洛夫一起。”他皱着眉头补充道。
“我的荣幸,克鲁姆先生。”塞德里克微笑着说。
“你们找到新校长了吗?”哈利问。
克鲁姆耸了耸肩膀。他像芙蓉那样伸出手,与哈利和罗恩分别握了握,又握了握其他人的手,从罗恩的表情看,他似乎正在忍受某种痛苦的内心冲突。克鲁姆已经准备走开了,罗恩突然说道:“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赫敏转过脸,望着那些夜骐拉的马车顺着车道朝他们缓缓驶来,脸上泛起了微笑:克鲁姆显得既惊讶又欣慰,为罗恩在一片羊皮纸上签了名。
“好了,暑假见,各位!”克罗莉丝和朋友们道别,又吻了一下哈利后,将飞路粉撒进了炉火里。
大战的序幕拉开了,但愿这次,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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