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出声地骂了几句,克罗莉丝也皱起了眉头。

    “妈妈一直烦躁不安,”罗恩说:“你知道,哭哭啼啼的。她赶到伦敦,想和珀西谈谈,但珀西当着她的面把门重重地关上了。我不知道他上班时碰见爸爸是怎么做的——大概假装没看见吧。”

    “但是珀西肯定知道伏地魔回来了,”哈利说:“他不是傻瓜,他肯定知道如果没有证据,你们的爸爸妈妈是不会轻易冒险的。”

    “是啊,后来,你们的名字就被扯到争吵里来了,”罗恩说着偷偷瞥了哈利和克罗莉丝一眼,“珀西说,唯一的证据就是你说的话,和克罗莉丝身上的伤,而……我也说不好……他认为光凭这个是不够的。”

    “珀西把《预言家日报》当真了。”赫敏尖刻地说,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呀?”哈利问,挨个儿看看他们每个人。他们都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

    “你们不是——你们不是一直收到《预言家日报》吗?”赫敏不安地问。

    “是啊,一直收到!”哈利说。

    “我没有,养伤的时候芙洛拉不让我看那些东西,后来我又一直在美国。”克罗莉丝说。

    “你有没有——呃——没有仔细看它吗?”赫敏问哈利,口气更加不安了。

    “没有从头到尾地看。”哈利敏感地说:“如果他们要报道伏地魔的事情,肯定是头版头条的新闻,是不是?”

    听到那个名字,其他人都吓得一缩脖子。赫敏急匆匆地说了下去:“噢,你需要从头到尾看一遍才会发现,他们——呃——他们每星期都要提到你一两次呢。”

    “但我没有看见——”

    “你如果光看第一版,是不会看到的。”赫敏说着摇了摇脑袋:“我说的不是大块文章。他们只是顺带着提你一笔,把你当成一个笑料,有时候会捎带上克罗莉丝。”

    “你说什——?”

    “确实,这非常可恶,”赫敏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们的根据就是丽塔的那些胡言乱语。”

    “但她不是不再给他们写稿了吗,是不是?”

    “噢,不写了,她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呀,”赫敏解释道:“但是她为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打下了基础。”

    “他们要做什么?”哈利不耐烦地问。

    “是这样,你知道她在文章里说你到处惹是生非,嚷嚷你的伤疤疼什么的吗?”

    “是啊。”哈利说。

    “还有她编排莉丝的那些话,呃,就是拈花惹草,有暴力倾向什么的。”赫敏语速很快地说着:“现在他们在文章里提到你的时候,似乎你就是这样一个受愚弄的、千方百计引起别人注意的人,以为自己是个悲壮的大英雄什么的……他们不断假装不经意地说几句关于你的刻毒评论。碰到一篇毫无根据的报道,他们就会说‘这只有哈利·波特才编得出来’之类的话;如果有人出了点可笑的事故什么的,他们就会说‘但愿他的额头上别弄出一道伤疤,不然接下来他就会要求我们崇拜他了——”

    “我并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崇拜——”哈利气愤地说。

    “我知道你不想,”赫敏似乎吓坏了,赶紧说道:“我知道,哈利。但你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吗?他们是想把你变成一个谁都不会相信的人。福吉是幕后操纵者,我敢打赌。他们想使外面的巫师都认为你只是一个蠢笨的男孩,是个笑料,尽说一些荒唐的无稽之谈,就为了使自己出人头地,使这种状况保持下去。”

    “我没有要求——我不想——伏地魔杀死了我的父母!”哈利气急败坏地说:“我出名是因为他杀死了我的亲人却没能杀死我!谁想为了这个出名?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宁愿从来没有——”

    “哈利,我们知道你没有。”克罗莉丝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说。

    “还有莉丝……他们倒不敢说太过分的话,估计是因为她家人的原因,但是……她们仍然提到,说莉丝的伤没准是自己搞出来,好博得他人关注的……”赫敏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克罗莉丝。

    “一派胡言!”哈利愤怒地喊道。

    克罗莉丝倒很淡定:“我对自己念钻心咒?哈,我可没那么疯狂。”

    “当然啦,他们一个字也没有提到摄魂怪攻击你的事。”赫敏说:“准是有人叫他们对这件事隐瞒不报。不然那应该是一个轰动性的好题材啊。失控的摄魂怪!他们甚至没有报道你违反《国际保密法》的事。我们猜想他们肯定是愿意报道的,那太符合你作为一个爱出风头的傻瓜的形象了。我们认为他们是在等到你被开除的那一天,然后他们就真的可以肆无忌惮了——我的意思是,万一你被开除了,但显然,”她急急忙忙地往下说:“实际上你不会,只要他们遵守他们自己的法律,情况就不会对你不利。”

    他们又回到受审的话题上来了,而哈利不愿意去想这件事。

    正好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他也就不用转换话题了。

    “哎哟。”

    弗雷德使劲扯了一下伸缩耳。随着又一声爆响,他和乔治都不见了。几秒钟后,韦斯莱夫人出现在卧室门口。

    “会开完了,现在你们可以下楼来吃晚饭了。哈利,大伙儿都盼着见到你呢。对了,谁在厨房门外丢了那么多粪弹?”

    “克鲁克山。”金妮毫不脸红地说:“它最喜欢玩粪弹了。”

    “噢,”韦斯莱夫人说:“我还以为是克利切呢,他总是做出这种古怪的事情。好了,在门厅里别忘了压低声音说话。金妮,你怎么两只手这么脏,干什么去了?快去洗干净再吃晚饭。”

    金妮朝其他人做了个鬼脸,跟着妈妈走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哈利、克罗莉丝和罗恩、赫敏。那两人都忧心忡忡地望着哈利,似乎担心其他人一走,他又会大吵大嚷起来。看到他们俩神情这么紧张,哈利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个……”他吞吞吐吐地说,但罗恩摇了摇头,赫敏轻声说道:“我们知道你会生气的,哈利,我们真的不怪你,但你一定要理解,我们确实试着说服邓布利多——”

    “好啦,我知道了。”哈利烦躁地说。

    克罗莉丝知道他不想提邓布利多,赶紧说:“我们去吃晚饭吧。”

    “是啊,是啊,”罗恩说:“快走吧,我都饿坏了。”

    他领头出了房门来到楼梯平台上,但没等他们开始下楼——

    “慢着!”罗恩轻声说,伸出一只胳膊不让哈利、克罗莉丝和赫敏再往前走,“他们还在门厅里,说不定我们能听见什么呢。”

    他们三个小心翼翼地从栏杆上往下看。下面昏暗的门厅里挤满了巫师,都在激动地小声议论着什么。在人群的最中间,那个头发乌黑油亮的脑袋和那个突出的大鼻子格外显眼——斯内普。

    哈利从栏杆上探出脑袋,他很想知道斯内普究竟在为凤凰社做些什么……

    一根细细的肉色绳子在哈利眼前垂了下去。他一抬头,看见弗雷德和乔治正在上一层楼梯平台上小心地把伸缩耳降落到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中间。然而,没过一会儿,那伙人就开始朝前门走去,很快就不见了。

    “见鬼!”弗雷德小声骂了一句,把伸缩耳又拽了上去。

    他们听见前门打开了,然后又关上了。

    “斯内普从不在这里吃饭,”罗恩小声地告诉哈利:“谢天谢地。我们走吧。”

    吃饭这事也是要讲究心情的,如果餐桌上坐着个斯内普,克罗莉丝觉得自己保不齐就要摔碟子,或者把蛋糕、派什么的扣在他的那张脸上——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她花边小报的事情,她实在耿耿于怀。

    他们经过墙上那一排家养小精灵的脑袋时,看见那些人离开后,卢平、韦斯莱夫人和唐克斯站在门前用魔法给门上加了许多道门锁和门闩。

    “我们在下面的厨房里吃饭。”韦斯莱夫人在楼梯底下等他们时压低声音说:“哈利,亲爱的,你只要轻手轻脚地穿过门厅,再穿过这里的这道门——”

    砰。

    “唐克斯!”韦斯莱夫人恼火地喊道,转身去看身后。

    “对不起!”唐克斯惨叫道——她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都怪那个倒霉的伞架,我已经是第二次被它绊倒——”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可怕的、震耳欲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淹没了。

    布莱克夫人尖叫着咒骂着这里所有的人,实在也是这里的人好巧不巧都在她的雷区蹦迪,父母是麻瓜的混血巫师、狼人、纯血叛徒、两个哑炮生出来的巫师,以及干脆还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

    西里斯闻声来拉帘子的时候,她骂的更厉害了,似乎这个男人不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儿子,是她的杀父仇人似的:“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为什么你没有代替我的雷古勒斯去死?”

    “是啊,真可惜我没有,闭嘴吧我亲爱的妈妈。”西里斯阴阳怪气了一句,和卢平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帷幔又拉上了。

    老太太的尖叫声消失了,接着是一片余音回荡的寂静。

    “你好小尖头叉子。”西里斯转身,搂了一下哈利:“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

    “没关系,又不是没见过。”哈利赶紧说。

    一个月来,我们一直想把她弄下来,但她似乎在帆布后面念了一个永久粘贴咒。我们下楼去吧,快点儿,别等他们又醒过来。”

    他们穿过那扇门出了门厅,顺着一道狭窄的石头台阶往下走,西里斯和哈利打头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进入地下室的厨房后,这里几乎和上面的门厅里一样昏暗,一个洞穴般幽深的房间,四周是粗糙的石头墙壁。大部分光线都来自房间那头的一个大壁炉。管子里冒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如同战场上的硝烟,黑乎乎的天花板上挂下来的沉甸甸的铁锅铁盆,在烟雾中显得面目狰狞、阴森可怖。因为开会,房间里摆满了许多椅子,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木头桌子,桌上散乱地放着羊皮纸卷、高脚酒杯、空酒瓶和一堆看上去像是破布的东西。韦斯莱先生和比尔坐在桌子那一头,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韦斯莱夫人清了清嗓子,韦斯莱先生抬头望了望,赶紧站了起来。

    “哈利!”韦斯莱先生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迎接他,热情地同他握手:“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哈利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见比尔匆匆卷起留在桌上的羊皮纸,他脑袋后面仍然扎着长长的马尾辫。

    “路上还顺利吧,哈利?”比尔大声问道,同时试着一下子抱起了十二卷羊皮纸:“这么说,疯眼汉没有让你取道格陵兰岛过来?”

    “他想这么做来着,”唐克斯快步走过去想帮比尔一把,但转眼间就把一根蜡烛碰倒在最后一卷羊皮纸上:“哦,糟糕——对不起——”

    “没关系,亲爱的。”韦斯莱夫人说,声音显得有点恼火。她一挥魔杖,把羊皮纸修复好了。韦斯莱夫人念咒时闪过一道亮光,克罗莉丝瞥见那纸上好像是一座建筑物的平面图。

    韦斯莱夫人发现克罗莉丝在看,赶紧把平面图从桌上抓起来,塞进比尔已经不堪重负的怀里。

    “这些东西应该会议一结束就赶紧收起来。”她厉声说,然后快步走向一个很古老的碗柜,从里面拿出晚餐的盘子。

    比尔抽出魔杖,低声说了一句:“消失不见!”那些羊皮纸卷一下子就不见了。

    “坐下吧,哈利,”西里斯说:“你已经见过蒙顿格斯了,是不是?”

    一堆破布似的的东西这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噜呼噜的鼾声,猛地惊醒过来。

    “谁在说我的名字?”蒙顿格斯迷迷糊糊地嘟哝道:“我同意西里斯的……”他高高举起一只脏兮兮的手,像是要投票表决,那双眼皮耷拉着的、充血的眼睛茫然地瞪着。

    金妮咯咯地笑了。

    “会议结束了,顿格。”西里斯说,他们都围着蒙顿格斯在桌旁坐下:“哈利来了。”

    “嗯?”蒙顿格斯说着,目光透过乱糟糟的姜黄色头发痛苦地望着哈利:“天哪,他来了。没错……你好吗,哈利?”

    “挺好的。”哈利说。

    蒙顿格斯局促不安地在几个口袋里摸索着,但眼睛仍然盯着哈利,最后他掏出一个满是污垢的黑烟斗。他把烟斗塞进嘴里,用魔杖把它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几秒钟后,大股大股泛着绿色的烟雾就把他包围了。

    “我得向你道歉。”一个声音从那团臭烘烘的烟雾中间嘟哝着说。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蒙顿格斯,”韦斯莱夫人大声说道:“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在厨房里抽那玩意儿,特别是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

    “啊,”蒙顿格斯说:“好的。对不起,莫丽。”

    蒙顿格斯把烟斗重新塞进口袋,烟雾散去了,但那股袜子烧焦的刺鼻气味儿迟迟没有散尽。

    “如果你们想在午夜之前吃到晚饭,就需要有人来帮我一把。”韦斯莱夫人对房间里所有的人说,“不,你坐在那里别动,哈利,亲爱的,你刚经过长途旅行。”

    “我能做点什么,莫丽?”唐克斯热情洋溢地说,跳起来冲了过去。

    韦斯莱夫人迟疑着,显得心有余悸。

    “呃——不用,没事儿,唐克斯,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你已经做了不少了。”

    “不,不,我想帮帮你!”唐克斯欢快地说,匆匆奔向金妮和克罗莉丝正在拿餐具的碗柜,不留神撞翻了一把椅子。

    很快,一套沉甸甸的刀子就在韦斯莱先生的监督下,开始自动切肉剁菜。韦斯莱夫人搅拌着一只悬挂在火上的大锅,其他人从食品储藏间拿出盘子、高脚酒杯和食物。

    哈利陪着西里斯和蒙顿格斯留在桌边,克罗莉丝余光瞥见他们好像在说些什么。

    赫敏的猫跳上了西里斯的膝头,西里斯心不在焉地挠着它的耳朵。

    “没来得及问呢,克罗莉丝,你在美国看见什么好玩的了?”金妮问克罗莉丝。

    克罗莉丝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向金妮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包括美国的巫师社会和麻瓜社会。

    “对了,美国的巫师管麻瓜叫‘麻鸡’。”克罗莉丝补充说。

    金妮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听着很好玩呢。”

    “你去他们那些博物馆了吗?”赫敏问:“我跟着爸爸妈妈去过一次,都很有意思,我很喜欢那里,在不知道自己是巫师前,我曾经想着以后去哈佛或者斯坦福学牙医。”

    对麻瓜教育一窍不通的金妮和罗恩一脸懵地看着克罗莉丝露出膜拜的表情:“为大佬折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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