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韦斯莱夫人站在门旁的阴影里说。
她已经送金妮上楼已经回来了,此刻抱着双臂,满脸怒气。
“我希望你们赶紧上床睡觉。大家都去!”她补充了一句,挨个儿扫视着弗雷德、乔治、罗恩、克罗莉丝和赫敏。
“你不能对我们发号施令——”弗雷德想反抗。
“你小心点儿!”韦斯莱夫人吼道,她身体微微颤抖,望着西里斯:“你告诉哈利的情况够多的了。再说下去,你就可以马上吸收他加入凤凰社了。”
“为什么不呢?”哈利立刻问道:“我想参加,我愿意参加。我希望参加战斗。”
“不行。”
这次说话的不是韦斯莱夫人,而是卢平。
“凤凰社的成员只能是达到一定年龄的巫师。”他说:“已经从学校毕业的巫师。”
看到弗雷德和乔治张嘴想要说什么,便又补充说:“这里头有很多危险,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你们谁也不知道……我认为莫丽说得对,西里斯。我们说得够多的了。”
西里斯微微耸了耸肩膀,但没有再说什么。韦斯莱夫人盛气凌人地招呼着她的几个儿子和克罗莉丝、赫敏。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站起身,哈利看到没什么希望了,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
韦斯莱夫人跟着他们上楼,脸板得叫人害怕。
“我希望你们每个人立刻上床睡觉,不许说话。”他们走到楼梯的第一个平台时,她说道:“明天我们有许多事情要做。我想金妮已经睡着了。”
她又对赫敏说:“尽量不要把她吵醒。”
“睡着了,是啊,没错。”弗雷德压低声音说,这时赫敏已经向他们道了晚安,他们正继续往楼上走去:“金妮肯定醒着,等待赫敏把他们在楼下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如果不是这样,我就是一只弗洛伯毛虫……”
“好了,罗恩,哈利,”韦斯莱夫人在楼梯的第二个平台上说:“快上床睡觉吧。”
“等等。”克罗莉丝跑过去,这次罗恩很识趣地别过脸了,哈利理解了她的意思,低头吻了她一下:“晚安,莉丝。”
克罗莉丝回到自己的房间,卡尔正烦躁地笼子里蹦来蹦去,克罗莉丝讨好地喂给他一些高级猫头鹰粮,然而,他就是很生气。
“好卡尔,特殊地点,你就忍忍吧,等回到霍格沃茨,你想怎么飞,我都不拦着。”克罗莉丝给他顺毛时说。
下午睡的时间太长了,她现在毫无睡意,拿胳膊当枕头枕在脑袋下,呆愣愣地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
也许是在美国的公费旅游太悠闲了,她忘了此刻的伏地魔已东山再起,威胁着英国魔法界,一片乌云已经压在了他们头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已经长好的肋骨,叹了口气。
别说她从来都不想置身事外,就算想也是不可能的了,哈利是她的男朋友,她还从伏地魔手底下逃回来了,不说是那个没鼻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也算挂了个号。
“该来的总会来的。”她轻声对自己说。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境里充斥着伏地魔念咒的声音和无辜被害之人的尖叫,直到乔治·韦斯莱的大嗓门传进她耳朵。
“妈妈说该起床了,你们的早饭在厨房里,然后她要你们都到客厅去,那里的狐猸子比她原来想的还要多得多,她还在沙发下面发现了一窝死蒲绒绒。”
克罗莉丝瞪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睡好的结果就是,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尽管再三保证她很精神,啥事都没有,还是被大家强制安排坐着休息,呆呆地看着他们清理狐猸子。
“这个时候别闲着克罗莉丝。”赫敏还能抽空严肃地对她说:“可以看看课本,毕竟我们马上就是owls生了,注意你的魔法史!”
“好的,赫敏爸爸。”
克罗莉丝生无可恋地说。
韦斯莱夫人打定了主意在把这里打扫的能住人的同时,不让几个崽子闲着聊天儿,尽管西里斯表示这里真的不用那么干净,反正他又不把这儿当家,等再次打败伏地魔、解散凤凰社了,也就用不着这里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克罗莉丝他们真的捞不到一点空隙去讨论和交流,每天累的如同家养小精灵一样。
一起擦碗柜的时候,哈利告诉克罗莉丝,这个假期他都睡不踏实。
“是关于墓地的梦吗?”
“不是,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周围都是紧锁的房门,醒来后,伤疤都会很痛。”
“哈利呀,我是这样想的……”克罗莉丝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个伤疤,连接了你和伏地魔?”
“什么?”
“你每次伤疤疼,都是伏地魔在闹什么事的时候。”克罗莉丝费力擦掉了一块顽固的污垢:“我是这样猜的,但我不确定。”
“我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哈利嘟囔着。
“我知道。”克罗莉丝不好和以往一样摸他的头发,便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
“我还担心会被开除。”
“没有关系的,只要他们还肯遵守法律,你就会没事的,福吉的吃相不至于那么难看。”克罗莉丝安慰他:“再说了,像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世界上不只有霍格沃茨一个魔法学校,也不只有奥利凡德一个魔杖制造商,你还可以再买魔杖、学习魔法的。”
“也许,可我不想离开霍格沃茨。”
“因为它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
“不是,那里有你呀,别的地方再好,都没有我的莉丝。”
克罗莉丝目瞪口呆地看着哈利:“你、你进步很大啊……”
这还是那个情商负数、害羞腼腆的小哈吗?
“所以我要奖励。”哈利得寸进尺地凑过来。
星期三晚上吃饭的时候,韦斯莱夫人转过脸来轻声对他说:“我已经把你最好的衣服熨好了,你明天早晨穿上,哈利,我希望你今晚再把头发洗洗。好的第一印象是会创造奇迹的。”
哈利点了点头,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克罗莉丝握住他的手后,他才干巴巴地问:“我怎么去呢?”
“亚瑟上班时带你一起去。”韦斯莱夫人温和地说。
韦斯莱先生隔着桌子朝哈利鼓励地微笑着。
“你可以先待在我的办公室,等受审的时间到了再去。”他说。
哈利朝西里斯望去,但没等他发问,韦斯莱夫人就回答了。
“邓布利多教授认为西里斯陪你一起去不太合适,我必须说我——”
“——认为他非常正确。”西里斯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声音说。
韦斯莱夫人噘起了嘴巴。
“再说魔法部这次也不允许你的监护人和你一起去。”韦斯莱先生赶紧说。
“邓布利多是什么时候对你说这个话的?”哈利问,眼睛望着西里斯。
“他昨夜来了一趟,那时你已经睡着了。”韦斯莱先生说。
西里斯闷闷不乐地把叉子扎进了一个土豆,哈利低头,看向他和克罗莉丝交握的手,用只有二人才听到的声音说:“他为什么要这样躲着我呢?”
“我不想说他有自己的打算,但事实就是这样。”克罗莉丝温和地说:“要知道,这次面对的,可是伏地魔。”
“嗯,我想他确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哈利闷闷不乐地说。
第二天克罗莉丝起了个大早,坐在餐厅等哈利。
“你想吃什么?克罗莉丝,粥?松饼?熏鱼?火腿和鸡蛋?面包?”
“我喝点粥就行。”
哈利来时,韦斯莱夫人又问了一下他,他要了面包,卢平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唐克斯说:“你刚才说斯克林杰怎么啦?”
“哦……对了……是这样,我们需要更小心点儿了,他开始问我和金斯莱一些古怪的问题……”
现在的哈利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克罗莉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帮他在面包上涂好了橘子酱,塞进他嘴里:“拜托,受审的时候肚子可不能叫。”
“谢谢,莉丝,我脑袋有点乱。”
韦斯莱夫人在他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开始格外细致地关心他的t恤衫,一会儿把标签塞进去,一会儿又把肩膀上的接缝抹平。
哈利看样子很不希望她这样做。
“……我得跟邓布利多说说,我明天可不能再值夜班了,我太——太——太累啦。”唐克斯说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来替你吧,”韦斯莱先生说:“我没事儿,反正要赶一份报告……”
韦斯莱先生没有穿巫师长袍,而是穿着一条细条裤子和一件旧的短夹克衫。他把目光从唐克斯身上转向哈利。
“你感觉怎么样?”
哈利耸了耸肩。
“很快就会结束的。”韦斯莱先生给他打气说:“再过几个小时,你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哈利什么也没说。
“受审地点就在我那层楼,在亚伯·沙菲克和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办公室。到时候就由他们来向你提问。”
“沙菲克和博恩斯都挺好的,哈利,”唐克斯真心诚意地说:“他们很公正,会听你把话说完的。”
“没错,而且我伯父应该也相信我的眼光。”克罗莉丝对哈利说。
“不要发脾气,”西里斯突然说,“态度要彬彬有礼,实事求是。”
哈利又点点头。
“法律会支持你的。”卢平轻声说:“即使是未成年巫师,也应该允许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使用魔法。”
哈利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原来是韦斯莱夫人在用一把湿梳子对付他的头发。她用力按压着他的头顶。
“它有没有可能伏帖下来呢?”她绝望地说。
“别白费力气莫丽,詹姆的头发从来就没有服帖过,哈利的也是。”西里斯说。
韦斯莱先生看了看表,抬头望着哈利。
“我想我们现在就走吧,”他说:“稍微早了点儿,但我想你与其在这儿闲待着,还不如就动身去魔法部吧。”
“好吧。”哈利不假思索地说,放下面包,站了起来。
“你不会有事的,哈利。”唐克斯说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祝你好运。”卢平说:“我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如果不是,”西里斯沉着脸说:“我就替你去找阿米莉亚·博恩斯算账……”
哈利勉强笑了笑。韦斯莱夫人使劲拥抱了他一下。
“我们都交叉手指为你祈祷。”她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克罗莉丝不好去亲吻哈利,也只是抱了他一下:“你会没事的,祝你好运,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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