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余下的时光,哈利和罗恩都用在赶作业上了,秋天最后的灿烂阳光依旧照耀,四个人坐在湖边一棵大山毛榉树底下,克罗莉丝惬意地捧着小说和南瓜汁,偶尔探头给哈利一些作业上的指导,赫敏带了些毛线出来,对织针施了魔法,让它们在她身边咔哒咔哒地飞舞,织出更多的帽子和围巾。
周一的清晨,他们发现格兰芬多的布告栏上贴了一张大告示,大得盖住了布告栏上其他的一切——拍卖二手咒语书的单子、阿格斯·费尔奇定期提醒的校规、魁地奇球队训练日程、交换巧克力蛙画片的条子、韦斯莱兄弟找人做试验的新广告、到霍格莫德村过周末的日期,还有失物招领。新告示上印着大黑体字,底下有一个看上去很正式的印章,旁边是工整的花体签名。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兹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兹定义,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指三名以上学生的定期集会……可向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教授)请求重组……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不得存在任何学生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如发现有学生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而组建或参加任何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立即开除……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四号教育令》……”克罗莉丝皱着眉,越过一片片人头读着纸上的内容。
“他们会关掉高布石俱乐部吗?”一个二年级学生问他的朋友。
“我想你们的高布石没事。”罗恩阴沉地说,把那二年级学生吓了一跳,那学生急忙走了:“但我们可能不会那么幸运,你们觉得呢?”他问哈利和克罗莉丝。
“这不是巧合,”哈利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她知道了。”
“不可能。”罗恩马上说。
“酒吧里人多耳杂。正视事实吧,我们不知道在场的有多少人可以信任……任何人都可能跑去向乌姆里奇告密……”
“也有可能只是凑巧,乌姆里奇想整一整学生,用了这样的借口。”克罗莉丝冷静地说,努力回想着原著里,在玛丽埃塔告密前,这粉红蟾蜍到底知不知道da的成立。
“扎卡赖斯·史密斯!”罗恩一拳砸在掌心里:“或是——我觉得那个迈克尔·科纳也有些鬼鬼祟祟的——还有那四个斯莱特林的——”
“罗恩!别那么说!我相信奥兰多他们。”克罗莉丝不悦地说。
罗恩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没说合适,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赫敏看了这个没有?”哈利扭头望望通往女生宿舍的门。
“我们去告诉她。”罗恩说。
克罗莉丝没来得及阻拦,他便一个箭步跳过去,拉开门冲上了螺旋形的楼梯。
他跑到第六级的时候出了事故。在一阵高音汽笛般的响声中,楼梯融化了,变成一条长长的、光溜溜的石滑梯。一刹那间,罗恩还想往前跑,胳膊像风车一样乱舞,然后他向后倒去,顺着新生成的滑梯倒栽下来,躺在哈利和克罗莉丝的脚下。
“哦——我想我们是不能进入女生宿舍的。”哈利忍着笑把罗恩拉了起来。
“是啊,我刚想提醒你来着。”克罗莉丝也忍着笑:“男生是不可以进入女生宿舍的。”
“我,”罗恩说,他的衣服还乱着:“你们女生可以进我们宿舍,为什么不许我们——?”
“这是一条古板的规矩,”赫敏说,她刚轻轻巧巧地滑到他们面前的坐毯上,正在站起身来:“可是《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说学校创始人认为男孩没有女孩可靠。好啦,你们为什么想进去?”
“找你啊——你看!”罗恩把她拽到布告栏前。
赫敏的目光顺着告示迅速下移,面容凝重起来。
“一定有人告密了!”罗恩愤然道。
“不可能。”赫敏低声说。
“你太天真了,”罗恩说:“你以为就因为你是正直可靠的——”
“不,不可能,因为我在我们签字的那张羊皮纸上加了一个咒语。”赫敏严肃地说:“相信我,如果有人去向乌姆里奇告密,我们准能知道,而且他们会真正后悔的。”
“他们会怎么样?”罗恩急切地问。
“这么说吧,它会让爱洛伊丝·米德根的青春痘看上去像一些可爱的雀斑。”赫敏说:“走,我们去吃早饭,看看别人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所有的学院都贴了?”
一进礼堂他们就看出乌姆里奇的告示不仅贴在格兰芬多楼内。礼堂里有一种特殊的紧张气氛,叽叽喳喳,异常纷乱,人们跑来跑去谈论着看到的消息。哈利、罗恩和赫敏刚坐下,纳威、迪安、弗雷德、乔治、金妮就冲了过来。
“你们看到了吗?”
“你认为她知道了吗?”
“我们怎么办?”
他们都看着哈利。他朝四周扫了一眼,确保附近没有教师。
“我们当然还是要干。”他小声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乔治眉开眼笑,重重地一拍哈利的胳膊。
“级长们也要干吗?”弗雷德满怀疑问地望着罗恩和赫敏。
“当然。”赫敏冷静地说。
“这可是级长提议的。”克罗莉丝打趣道。
“厄尼和汉娜·艾博过来了,”罗恩回头看着:“还有拉文克劳的那些小子和史密斯……谁也没长多少粉刺。”
赫敏神色惊慌。
“别管粉刺了,那些傻瓜现在不能过来,会显得可疑的——坐下!”她用口型对厄尼和汉娜说,使劲打手势让他们坐回赫奇帕奇餐桌旁:“等会儿!我们——等会儿——再聊!”
“我去告诉迈克尔,”金妮不耐烦地说,一甩腿跳下凳子:“这个笨蛋,真是……”
克罗莉丝看向斯莱特林的桌子,不得不说,这个时候,还是小蛇们沉得住气,奥兰多远远和她对上目光,用口型告诉她:“放心,没事的。”
她也冲奥兰多点了点头。
“我现在担心的是……所有学生组织。”克罗莉丝说:“肯定包括魁地奇球队吧?”
“哦,不可能的,她没有这样的权力。”罗恩说。
离开礼堂后,安吉利娜急切地走过来,打了罗恩的脸。
“没事,”等她走到足够近时,哈利小声说:“我们还会——”
“你发现她把魁地奇球也包括在内了吗?”安吉利娜盖过他的声音说:“我们得去请求重组格兰芬多球队!”
“什么?”哈利说。
“不可能。”罗恩震惊地叫道。
“你们读了告示,上面提到团队!听着,哈利……我说最后一遍……求你,求你不要再跟乌姆里奇闹脾气,不然她可能再也不让我们比赛了!”
“好,好,”哈利说,因为安吉利娜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我敢打赌乌姆里奇在魔法史课上,”他们赶着去上课时,罗恩阴郁地说:“她还没有听过宾斯的课……我可以拿一切打赌她在那儿……”
可是,课堂上仍然只有一位教师,就是宾斯教授。他像往常一样飘在他的座椅上方一英寸处,准备继续他那关于巨人战争的嗡嗡说教。
哈利依旧无心听课,直到赫敏提醒他,他才发现了受伤的海德薇,并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教室。
克罗莉丝也不想听课,她努力地回忆原著中的内容,但由于真的太久没看了,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到下课时,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弄惨死好几个。
下课后,三个人竖起斗篷领子挡风,站在一个有遮盖的角落等哈利。
“海德薇没事吧?”他一走近,赫敏就焦急地问。
“你把它弄哪儿去了?”罗恩问。
“交给了格拉普兰,”哈利说:“我还碰到了麦格……听着……”
哈利将麦格的话转述给三人。
“我刚才还对罗恩讲……会不会有人拦截海德薇?它以前从没在飞行中受过伤,是不是?”赫敏并不意外地说。
“魔法部肯定希望能掌控你和邓布利多对外的通信,这段时间,还是小心点吧。”克罗莉丝压低声音对哈利说。
“到底是谁的信?”罗恩把纸条抓了过去。
“西里斯的。”
“‘老时间,老地方’?他是不是指公共休息室的壁炉?”
“显然,”赫敏也在看着纸条,表情有点不安:“但愿没人看过这信……”
“它还封得好好的,”哈利说:“没人看得懂,除非他们知道我们上次在哪儿跟他说的话,是不是?而且我和我的教父说说话,魔法部也无权干预。”
“我没把握,”赫敏担忧地说,把书包甩到肩上,因为铃声又响了:“用魔法重新封上纸卷并不是很难……要是再有人监视飞路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警告他不要来才能不被拦截!克罗莉丝说的没错……魔法部肯定想完全掌控你和邓布利多对外界的联系。”
他们沉重地走下地下教室的石阶去上魔药课,三人都在沉思,可是下到底层时,他们被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唤醒了。他正站在斯内普教室门外,挥舞着一张公文样的羊皮纸,提高了嗓门在嚷嚷,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没错,乌姆里奇让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继续活动,我今天一早去问她的。嘿,这事办起来简直跟自动的一样。跟你说吧,她和我爸爸很熟,我爸经常出入魔法部……格兰芬多能不能继续活动就有的瞧了,是不是?”
“别发火,”赫敏恳求地对哈利和罗恩说,他们俩都瞪着马尔福,脸色铁青,握着拳头:“他就想激你们……”
“我是说,”马尔福又提高了一些嗓门,灰眼睛恶意地朝哈利、罗恩和克罗莉丝这边闪着:“要论对魔法部的影响,我觉得他们没什么机会……据我爸说,部里这些年一直在找理由撤掉亚瑟·韦斯莱……至于波特嘛……我爸说部里把他送到圣芒戈去只是迟早的事……他们显然有个特殊病房,专收脑子被魔法搞坏的人……沙菲克的姑姑好像就负责这里,希望她能给自己的侄女也治治脑子……”
马尔福扮出一副怪相,嘴拉得老长,眼珠转来转去。克拉布和高尔像往常一样咯咯地傻笑,潘西·帕金森兴奋地尖叫。
纳威突然冲了出来,他像一枚被发射出去的炮弹,差点撞倒哈利,好在哈利和克罗莉丝反应及时,抓住纳威袍子的后摆,纳威疯狂地挣扎,挥着拳头,拼命想去揍马尔福。马尔福一时显得惊骇万分。
“别冲动纳威。”克罗莉丝努力控制着他,但现在的纳威比她高比她壮,还处在暴怒的状态,要抓住他真不容易。
罗恩也急忙上前抓住纳威的手臂,和二人一起把他拖回格兰芬多这边。纳威脸涨得通红,哈利加在他脖子上的力量使得他话语不清,但他嘴里还是蹦出了一些字眼。
“不是……开玩笑……不要……芒戈……教训……他……”
克拉布和高尔现在也捋起了胳膊,护在马尔福身前,准备打架。
地下教室的门开了,斯内普站在那儿,他的黑眼珠扫向格兰芬多这边,看到哈利、罗恩、克罗莉丝和纳威扭在一起。
“打架,波特、沙菲克、韦斯莱、隆巴顿?”斯内普用他那冷冰冰的、讥讽的语调说:“格兰芬多扣十分。放开隆巴顿,波特,不然就关禁闭。全部进教室。”
哈利放开手,纳威站在那儿喘着气,对他怒目而视。
“我们必须拦着你,”哈利气喘吁吁地说,一边捡起书包:“克拉布和高尔会把你撕碎的。”
纳威没说话,抓起他自己的书包,大步走进地下教室。
“看在老天的分儿上,”他们跟在纳威后面,罗恩迟钝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哈利和克罗莉丝都没有回答,对视了一眼,别说他们答应了邓布利多,就说没有答应,二人也不会将这样一个秘密大肆宣讲,扒开纳威最深的一道伤口以娱乐。
走进教室时,斯内普用他那低沉、讽刺的语调说:“大家会发现,我们今天有一位客人。”
他朝昏暗的角落一指——乌姆里奇教授坐在那儿,腿上放着写字板。
克罗莉丝莫名兴奋起来——蟾蜍战蝙蝠,她谁也不支持,但是有热闹不看王_八蛋,更何况这热闹还是属于狗咬狗的那种精彩。
和哈利对上眼神时,他们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和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没忍住都“噗嗤”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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