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宋璟曜收拾了桌子，将碗筷放进了洗碗机，然后果然端出了一个小瓷盅。
“羲羲，快尝尝好不好吃，我第一次做。”
云初月哪有心情吃甜品，她将瓷盅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拉着宋璟曜坐到身边，打算跟他好好聊聊。
宋璟曜觉得云初月不重视他的劳动成果，他主动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燕窝送到了云初月的唇边。
云初月刚吃完饭，实在吃不下，就有些抗拒。
宋璟曜哄着她：“你把燕窝吃了，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云初月含了一口燕窝，抓着宋璟曜的衣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辞职了？”
宋璟曜又舀了一勺燕窝，喂到了云初月的嘴边：“昨天白伟业说，要是不跟白清蓉订婚，他就要收回所有他给予我的东西，包括明光总裁的位置。”
云初月紧张地问：“那你答应了？”
“对啊，我让宇文连夜走了辞职的流程，现在是我炒了他的鱿鱼。”宋璟曜挥舞着小小的瓷勺，一脸的得意。
云初月长叹了一口气。
宋璟曜抱住云初月，将头埋在她的颈间：“羲羲，你看我为了跟你在一起，牺牲有多大？以后真的要你养我了。”
云初月推了他的头一下，没推开。只能任由这个身高一米九，气场两米八的男人在她的颈边撒娇。
想到顾佳彤跟她说的，宋璟曜与白家的纠葛，她又有些不放心，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你妈妈……”
云初月能感受到抱着她的手臂倏地紧了紧，然后又松开了。宋璟曜的声音在耳边闷闷地传来：“这是她选的路，我没办法改变。”
云初月不知道任潇为什么要跟白伟业结婚，但显然不是为了爱情。明明看上去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在白家过的也并不好，为什么不愿跟宋璟曜离开呢？
“阿璟，昨天我听说了一些你们家的旧事……”
宋璟曜渐渐地松开了手，撑起身子，揽着云初月坐在沙发上。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你要是想听，先把燕窝喝了。”
云初月看宋璟曜的神色很平静，心里反而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但她还是老实的把那碗燕窝都喝了，然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他说话。
宋璟曜整理了一番思绪，这才慢慢说起来。
“二十年前，c市的顶级豪门有四大家族，除了现在的白家，乔家，和顾家之外，还有一个宋家，就是我父亲的家族。
我们宋家，是明光的第二大股东。虽说是第二大，但算上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实在明光的持股比例并不比白家少。宋家一直人丁凋零，到我父亲那一辈，宋家直系只剩下我父亲一个人。
我父亲从小与白伟业一起长大，待他像亲兄弟一样，两人无话不谈。
我父亲高中的时候，无意间认识了我的母亲。他经常在放学后，拉着白伟业去我母亲回家的路上偶遇她。渐渐的，白伟业也对我母亲上了心。
后来，三人考进了同一所大学。进入大学后，白伟业就先对我母亲表白了，但我母亲却选择了我的父亲。白伟业心里充满了怨恨，就与我父母渐渐疏远了。我父亲性情随和，从来也没想过跟他争什么，却一直对白伟业心怀愧疚，总觉得是他抢了好兄弟的心上人。
大学毕业后，我父母就结婚了，婚礼上又遇到了白伟业。白伟业当时已经是明光的执行总裁了。我父亲毕业后，并没进入明光工作，而是去了宋家名下的公司工作。也许是觉得我父亲对他没了威胁，白伟业又渐渐与我父母开始来往。
直到我十岁那年，爷爷去世了，宋家的所有家业都交到了我父亲手上，我父亲也进入了明光的董事会。
当时有一个大工程，董事会半数的人都认为会投资失利，其中包括了我父亲。白伟业为此与我父亲大吵了一架，没过多久，我父亲下班回家的路上，就出了车祸，与一辆闯红灯的渣土车相撞，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云初月轻轻握了握宋璟曜的手。宋璟曜脸上始终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真的是在说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
“那车祸与白伟业有关系？”
宋璟曜并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眼神也冷了三分。
“我的母亲，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人。我父亲死后，我母亲被迫撑起宋家的家业，但她没有任何管理经验，公司很快就被宋家的旁支侵吞了。
那时，我母亲常常在深夜，一个人躲在房里哭，又不敢让我知道，每天还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后来有一天，妈妈突然跟我说，她要嫁给白伟业，我当时觉得，只要她能过的开心点，怎么样都可以，所以我没有反对。没想到，进了白家以后，才是噩梦的开始……
白伟业对我母亲的占有欲到了一种病态，轻易不让她单独出门，哪怕是在家里，他也经常会打电话来查岗。平日喝醉了酒，还会打骂我的母亲。两人结婚后，我母亲曾经怀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被白伟业失手打落的，我母亲也因此伤了身体，再也无法怀孕。”
云初月瞪大了眼睛，简直叹为观止，就白伟业这样的人渣，不离婚，还留着过年吗？她曾经以为云兴昌出轨发妻的表妹，已经是渣男的代表了，没想到一男还有一男渣啊！至少在云初月的记忆里，云兴昌从来没有打过常晴。
“那伯母为什么还要留在白家？”
宋璟曜摇了摇头，“我曾经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却只是哭，不愿告诉我。当时我觉得是因为我还小，她为了我，才留在白家。等我18岁成年的时候，我想带她离开白家，她却还是不肯走……后来，我隐约查到，我父亲的死可能与白伟业有关，我就想报复白家，所以进入了明光。”
云初月斜睨着宋璟曜，“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件事不合适，但是你当年进明光，怕不是为了报复白家这么简单吧。”
宋璟曜尴尬地咳了咳，“羲羲，人艰不拆啊！”
云初月哼了一声，刚才凝重悲伤的气氛倒是淡了一些。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宋璟曜抱了抱云初月，在她颈侧蹭了蹭，又开始撒娇：“羲羲，你收了我吧！以后靠你养活我了。”
云初月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摸一只大狗：“行啊，这次轮到你给我当秘书，跟我去凌云吧！”
宋璟曜笑了起来，胸腔微微的震动着，“云总，你真会玩，你这是想‘潜规则’我吗？”
云初月也笑了，她揪了揪宋璟曜的脸皮：“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宋璟曜闻言，猛地将云初月扑倒在沙发上，他的手撑在云初月脸侧，慢慢俯下身，危险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云初月的脸上，“那就谢谢大小姐了。”
“嗯……”云初月觉得全身都有些热，从喉咙里发出的单音也带着点沙哑。
两人正在沙发上纠缠，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嗡嗡的震动，是宋璟曜的手机响了。云初月推了推宋璟曜，艰难地说道：“电话……”
宋璟曜当作没听到，双唇紧贴着云初月。手机停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又震动了起来。
“嗯……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宋璟曜轻咬了云初月的唇瓣：“专心点。”
云初月很快就没功夫去管手机了，茶几上的手机断断续续地震动了大半个小时，才安静下来，到后来也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对方放弃了。
隐约间，云初月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她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要去拿茶几上的手机，没想到才一动，就被宋璟曜一把捞了回来。
“我的电话！”云初月不满地捶了捶宋璟曜。
她红唇微嘟，勾得宋璟曜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这个吻细碎又绵长，直到手机铃声停止，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宋璟曜，你知道你这样的，在古代叫什么吗？”云初月戳着宋璟曜的胸口，笑眯眯地说。
“什么？”
“妖妃！专门迷惑君主的那种。”
宋璟曜没有纠正她，他们两个人比起来，她才是更像妖妃的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低头含住了云初月的手指，轻轻舔舐。云初月觉得这个动作莫名的暧昧，指尖的温热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两人在沙发上胡闹了很久，明明离茶几只有一臂之遥，云初月却始终拿不到她的手机。手机又响了几次，到最后，云初月累的精疲力尽，终于放弃了，亡国就亡国吧！昏君就昏君吧！
等云初月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她裹着一条毯子，睡在沙发上，身上还套着宋璟曜的家居服。她有些奇怪，宋璟曜竟然没抱她回床上睡。
她坐起身，看到宋璟曜在阳台上，他应该是洗过澡了，换了一身家居服，背对着她，应该是在打电话。阳台的隔音很好，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的背影，修长而挺拔，自信而沉稳。
云初月想起那几个未接来电，忙去找自己的手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音了，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很多微信。
云初月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有黄灵慧打来的，还有陈助理和其他几个秘书打来的，连叶青梅也给她打了两个。
云初月先给陈助理和秘书回了电话，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她和宋璟曜在一起的事，秘书室的几个人都不知道，所以他们倒是没问起。唯一知情的陈助理汇报完工作，最后似乎还想八卦一下，但最终碍于职业操守，他也没多问。
云初月打完几个电话，安排好了工作，看宋璟曜还在打电话，就给黄灵慧回了一个电话。
“小月，你终于接电话了，你要再不接我电话，我就要去报失踪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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