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霍施主,佛前不可起争执,也切记不能以势压人,要心平,静气。”
一名盘膝打坐,在佛台最前沿的神秘老僧霍然旋身立起,妙甩108颗佛珠,单手立掌,苍劲有力的手如太极揉般,阻止了斐清要掌罚她人的动作。
老僧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眼眸炯然睿智,俨然一派超脱绝尘。
“这位女施主,佛台前更不能恶言相向,衣着不规整,请您自堂外等候。”
霍韵依从小倾慕霍凛,为见霍凛,尤为精心打扮了一番,特意露出了纤细的美腿,可却被批判衣着暴露?还差点被霍凛的人掌掴,她心生委屈,不依不饶,可霍凛无情,直接命人将她拖了出去。
“好荒唐!凛哥你中邪了吗!你从不信命,你只信自己,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下跪!啊!”
霍韵依被霍凛的人扔进了雪地中。
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雪里,摔得浑身疼。
“爸爸!我说错了吗?”霍韵依心生委屈,红着眼,看向霍老爷子。
她是霍家养女,霍震雄战友的遗孤,霍震雄最宠的孩子。
得知霍凛要订婚,远洋留学的霍韵依心碎过,崩溃过,可一得知婚约是霍凛自己解除的,她万里赶回。
她想嫁给那个帝王枭雄般的男人,这是她从小的梦。
霍震雄也不敢再在佛堂里喧哗且大不敬,他眸光锐色,瞥一眼霍韵依,摆摆手,“去暖和的地方呆着,自己玩儿。”
霍韵依不甘心,“那韵儿住檀园陪凛哥的事儿……”
霍震雄:“交给爸爸。”
霍韵依心满意足的走了,进了恢弘的檀园主宅便一改脸色,把在霍凛那受的气,全归咎在了某人身上。
“那个要死的女人睡在哪间房?”
她要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能勾走霍凛的魂!
檀园,佛堂。
“老大,你的腿……没事了?”
“……”霍凛未理。
霍震雄早注意到霍凛能站立自如了,惊愕中,难掩喜色。
他心知儿子不会理自己,拄着拐杖,绕走过密集的和尚群,来到霍凛身边,主动取过三炷香,净手点香,面向佛台,也虔诚的鞠了三躬,即便腿脚不便,也放下拐杖,欲行跪拜礼时,却被霍凛单手,一把扶住。
霍凛敛眸,无情冷酷,“你想说什么。”
……
光线昏暗的卧室。
容祈是被莫名其妙一巴掌给扇醒的。
她真是爱了这个人间,他爸的一个个都爱扇脸,和她一个死样,欠收拾。
容祈睁眼,和霍韵依四目相对。
霍韵依站在床边俯视,衣着光鲜洋气,眼神轻蔑不屑,嫌弃床边的空血袋,骂道:“狐狸精,恶心死了!”
容祈仰躺着,黑发铺满软枕,抿嘴轻笑,万般温柔,话音漫不经心,“我诚当你是在夸我…再不济,总比你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好。”
霍韵依愕然,拧眉上下打量着床上面色煞白,病重虚弱的精致少女。
“你嘴那么贱!我看你精神头挺好,不像要死的,你是装病吧?檀园多少人女人的情梦地,你不会是想赖在这不肯走?”
“像你这样的女乞丐,我见多了。”霍韵依又恶毒的补了句,心想,这该让她恼羞成怒了吧。
容祈虚弱,声音细碎轻柔,可那张嘴,依旧毒。
“嗯?多新鲜呐……这年头,哈巴狗都这么有见识了?我这种人你见多了?那你生活范围……该只有狗圈那么大吧?”
“你哪家的?主人没把你拴好,就给你放出来了?”容祈小手半捂着嘴,闷笑了几声,却接连咳嗽不断。
霍韵依发现自己词穷,说不过这女人,气头上,她伸手就狠狠在容祈的手臂上拧了一把,“我看你就是装的!装的!”她气不过,又多拧了几下皮肉,她发现,这女人好像根本还不了手,于是更加用力的多拧了几下。
容祈疼得难受,深吸气,作势就要哭,“你是什么品种的,这么凶。”我喊人了啊,我喊人了。
“噗——”一杯水泼在了容祈脸上,呛入了她的鼻腔。
哦,那我真喊了。
佛堂不宜交谈,霍凛和霍震雄,最终去了书房。
霍震雄心知霍凛不会听自己的,只能苦口婆心相劝。
“儿子,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也会错过很多人,会有惊鸿一瞥,会有念念不忘,会有终其一生的遗憾。”
“那孩子或许成了惊艳你短暂时光的人,却终究成不了陪你走到最后,温柔你整个岁月的良人,等折腾够了,真就该…放手了。”
霍震雄老一辈人的沧桑话,像重物哐啷,击中后脑,那种陌生的感觉,又涌上霍凛心头。
像锥刺扎心,像吞刺卡喉,他心拧,喉咙生疼。
霍凛牙关咬得很紧,面无表情,深沉内敛,隐忍不发,可心里,却像刀割一样。
容祈将是他终其一生的遗憾。
是他霍凛藏在心底的无望恋人。
他无法诉说她的存在。
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曾来过。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世界。
直到一声万分熟悉的痛哭尖叫,将他拉回残忍割心的精神世界。
霍凛心弦抽颤,睁眼,猛地起身,夺门而出!
是他的小祈儿!
……
霍凛是冲入房间的。
漂亮的房间一片狼藉,水杯摔碎,被子落地,输血袋躺在地上,针头正扎在霍韵依的脖子上。
医疗垃圾桶翻了,垃圾桶倒扣在霍韵依的头上,里面的注射针、留置针掉了些在地上,更多的,扎在了霍韵依的脸上、头上、肩上、手上。
她也在尖叫,浑身发抖,见霍凛来了,刚喊出两字,“凛哥……”
霍凛直接越过她,无视的彻底,沉眸闪过焦灼,来到床边,心急如焚。
容祈摔坐在地,有气无力的倚着床边,手背针孔,鲜血直冒,她神情恹恹,细细弱弱的哭着,满脸痛色。
霍凛心拧了丝,一把将她横抱起,放回床上,搂着容祈冰凉的身躯,尽全力暖着她。
容祈清幽脆弱的声音,幽柔慵懒,似在自嘲,暗含讽味儿。
“你大抵是厌我了吧…竟派了个相好的漂亮妹妹来找我宣示主权…还对我手动脚……”
“你和大家,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早点断气?那小叔叔,愿望要成真了,我大抵也熬不过今晚了…满意了?”凛哥,割什么割,给你舌头割掉信不信。
“又在胡诌。”霍凛嗓音质感冷烈,吻去容祈眼角的小泪珠,不怒自威,“她伤你哪了!”他捏着容祈的小胳膊小腿,仔细检查,一眼就瞅见了容祈手臂上皮下出血的红紫掐痕。
容祈答非所问,语调散漫幽冷,“这俊俏妹妹谁啊,我可是把她得罪了,心里正发虚呢……”
霍震雄也来了,没等霍凛解释。
霍韵依颤抖着手,不敢拔脸上的针头,哭着朝容祈吼了回去,“我是谁!我是霍家养女,爸爸从小给凛哥选的妻子,如果不是和乔家联姻,我和他早结婚了!有你什么事?”
容祈笑了,面容苍白,破碎虚无,姿仪极近优雅,虚弱的躺在霍凛怀里。
小手一叠,谁也不认。
“哭得像个巨婴,妹妹的智商出生时和脐带一起被剪了叭?”搁谁俩呢?
容优雅:小手一叠,六亲不认,苏蔓殊要加更啦,记得去前面奔走相告,让新来的评分,看完10w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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