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雨瘫在床上,她在等周明松会不会给她点个赞或者找她说些什么。可是到了快十二点,朋友圈也没有他的评论和点赞。她怕她不小心把他也屏蔽进去了,还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结果并非。
这人是不用朋友圈吗?禾雨点开他的资料,发现确实没有朋友圈的入口,她又把自己小号的朋友圈关掉想验证一下,是和周明松资料一样的页面。
禾雨觉得,这时候她应该转战知乎,直接下帖问,有好感的相亲对象是个榆木脑袋,请问怎么破?
还能怎么办,禾雨有些无语。但还是在临睡前给周明松发了微信。
荷包鱼:【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呀?】
等了五分钟,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回复。说不上失望,她想她在慢慢习惯周明松的节奏了。
但还是有些郁闷的。这种情绪一直伴着她入梦,梦里周明松站在她前面,背对着她,她想叫住他,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
她被吓醒了,下意识拿起手机看,早上六点半,屏幕上有两条微信提示。
:【早】【过两天再看?】
禾雨点开看。
过两天再看?周末又很忙吗?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那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荷包鱼:【那我明天找个时间去看你好不好?我给你做饭呀!】
后面跟着个探脑袋的表情包。
这次周明松回的很快。
:【不用/呲牙笑】
周明松说的“过两天再看”是过两天再看看有没有时间出去看电影,要是今天就约好了,到时候他又有事,就是放禾雨两次鸽子了。而禾雨却以为是周末不去了,过阵子再去。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他确实是很忙,马上又要月考了,他得出年级的月考卷。教学任务很重,同学给他的工作也不少。他也想跟禾雨出去看电影,但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时间安排。至于禾雨说的来看他,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天这么冷,可别在外面冻坏了。
给禾雨回了信息,说完不用之后等了会儿没等到她再回,他就把手机收起来。
禾雨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再发点别的,结果对话一直以那个呲牙的小黄人做结尾。她只能干巴巴地再回个“好”。
她把手机扔一边,又睡了过去。
周明松跟往常一样,六点起床晨跑,吃完早饭去上班,周三周四的课很多,晚上还有晚课,他准备就在学校吃饭了。晚上回到家都快十点半,洗完澡收拾完自己,再赶一下工作进度,基本上就是要到凌晨。他有时候也想找找禾雨,但总是零零碎碎的时间,只够他回复禾雨发来的消息。
到了周四晚上,紧赶慢赶把一个数据弄完,本来想着这周末也许有时间去看个电影,结果周五就被通知出了差错,他又连熬了两天,基本等于推翻重做。直到周六晚上三点,不对,应该是周日凌晨三点才弄完。他困的不行,直接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禾雨从那天散步之后,就没再看到周明松了。之前说的过两天再说直到周末了也没跟她说什么时候可以去。她依旧坚持给他发微信分享日常,面已经见不到,如果再不聊天,那就连机会都没有了。
周明松给她的回复都很简单,有时候回的快,有时候早上发的中午才会回。说要习惯是她给自己在催眠,怎么可能不失落呢!她甚至去问了现在在当老师的同学,是不是教师都好忙好忙,她重点还强调了是高中教师。朋友跟她说,分人,有责任心的当然忙,摸鱼的简直不要太爽。她觉得周明松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又问,那会不会忙到连消息都没什么时间回?
同学说:“没时间回消息?那不存在的,现在人上个厕所都端着手机,说没时间那都是在鬼扯呢。”
禾雨被说抑郁了。
周日她又早早的醒来,坚持给周明松发早安,等她发的时候,她才发现,昨晚发的那句“还在忙嘛?要早点休息,不要太辛苦哦~晚安!”还没有任何回复。
好悲伤啊!她怎么变成舔狗了。
醒来就没再睡着,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看手机,端着pad窝在床上看了一早上电影。中途被刘芸勤揪着去吃早饭,她不想动,死活不下去。刘芸勤又骂骂咧咧地把早餐端上来,“吃饭了!”
禾雨不想说话。刘芸勤看出来了她心情不太好,但她也不是那种跟女儿谈心的妈妈。
“不是下午跟蕊蕊逛街去吗?冬□□服要换过了,你看雪雪和蕊蕊天天穿的多好看,跟她们多学学。”
昨天芯蕊约了她去逛街来着。
她兴致不高,“唔,我知道了妈妈,你先下去吧。”
刘芸勤出了房间,禾雨整个人又跟泥鳅一样滑到被子里。刘芸勤的话有些触动到了她,是因为她平时土唧唧的吗?
她又想到了高中的时候,她借着去找禾雪的名义,实际是想看周明松。她看见了周明松的前桌,也就是那个叫云舒的女孩儿,他们总是在一起说话,或者讨论问题,女孩儿长得很好看,像七八十年代香港电影里面的明星一样。在一众黑短直的头发里面,她的头发又长又卷,还是栗色的。明明都是一样的校服,她却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的成绩也永远名列前茅,不是在周明松前面,就是在他后一两位,两个人的名字不相上下,形影不离。
见过月亮的人,怎么会看得上不起眼的星星呢?
云舒于周明松,是不是就如同周明松于她一样?
禾雨有些悲伤,她端着平板,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短视频,短暂的欢愉麻痹她的酸涩。而旁边放着的早饭都凉了也没动一下。
“雨雨~”
禾雪进来了,不怕冷的穿着真丝睡裙,爬上了她的床,很自然地钻进了她的被窝。
“唔,好暖和。”
“别抱我嘛,你身上好冰!”她声音嗡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谁的欺负一样。
禾雪坐起来,看着禾雨,“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带人找他去!”
“没有啊,有谁能欺负我,我看电影呢。”
“也是,什么电影?”她抢过禾雨的pad,“怦然心动?这有啥好哭的?你不是看过很多遍了?”
“他们爱情很感人啊!”
“你就是谈恋爱谈少了,我跟你说,爱情就那么一回事,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那你还给我介绍周明松。万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不是看你喜欢,想了却你心愿吗?周明松人还可以吧,我记得高中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人还蛮正直努力的。不得不说,前段时间同学聚会我看到他,啧啧啧,真不一样,一桌的啤酒肚油腻男,就他还那副芝兰玉树的样子。”
“他高中不是谈过恋爱?”禾雨没指云舒,她有些说不出口。
禾雪扭了扭腰,缩到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禾雨,“可能吧,他长得还可以,当时追他的应该挺多的,我当时不太关注这些哦,你想知道问他本人去。”
“我哪里敢问嘛!”她回抱住禾雪。
“那我去帮你问?不过这事儿没什么好问的啦,谁没个过去呀。”
“嗯。”
“那要不要问?”
“算了。”
她抱着禾雪,不再说话。
“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不开心呀。”
“你就差把我很难过写在脸上了。”
“没有。”
禾雪摸摸她头,“乖啦,中午快给我做好吃的去!”
“妈妈不是在家吗?禾小厨今天想罢工啦!”
“爸爸带妈妈溜街去了,今天下午就我们两个人在。”
“我等下也要跟蕊蕊出去逛街哦,今天下午只有你一个人在。”
“啊?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太无聊啦!”禾雪抱着禾雨撒娇,使劲儿摇她。
“好吧好吧,那你快起来,我们等下就出门了。”
禾雨穿着毛绒绒的兔子睡衣,把禾雪拽了起来。看窗外天气不错,又把自己和禾雪的被套都拆下来放洗衣机里面,打算洗晾完被子再出门。
“你去拖下地,那个扫地机器人你会用吧?”
禾雨抱着被子站在二楼露台,指挥着禾雪。因为刘芸勤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禾家从来就没出现过保姆或者钟点工之类的角色。很多家务都是刘芸勤和禾雨亲力亲为。
“当然会用,我又不是傻子。你等我化完妆。”
这一等,等到被子全晾完了,这位大小姐还没收拾好。禾雨只能自己来。把家里全都打扫了一遍,禾雪才将将把自己脸收拾好,又在衣帽间选了半天的衣服。
“再等你五分钟,你不出来我就走了啊!”
“哎呀来了来了,你再等等嘛!”
最后两人到的时候,离禾雨约芯蕊的时间,过了二十分钟有余。
禾雨跟芯蕊约在梅湖万达,原计划是准备中午吃个烤肉,下午就在万达逛逛,晚上从万达走回去。但因多了禾雪这个麻烦精,烤肉变成了西餐,逛街之余又加了一项贵妇spa。
梅湖区的城建基本上是绕着湖泊建设。禾雨的家在梅湖东边往里走的别墅区,芯蕊租的公寓和“空山新雨”在梅湖的西边,万达在西边更远一些的地方,周明松任职的一中在梅湖西南角。这些地方距离不远,都在半小时生活圈内。
比起禾雪的精致小洋装,禾雨今天穿的很随便。她怕冷,线衫外面穿了长款的白色羽绒服,下身穿着亚麻青色长裙,里面加着白色羊绒打底裤,鞋子是带点绒的棕色小羊皮鞋。头发就随便用了一根发绳编了一侧的麻花辫。
因为要等禾雪,她和禾雪的车又正好限号,只能从小区走出来到马路上打车来万达,到的时候足足迟到了二十多分钟。
芯蕊在奶茶店靠着窗户坐,老远就看见禾雨冲这里跑来,推门进来。
“小雨,雪雪,这里这里!”她招手。
禾雨拉着禾雪小跑过去,“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这有什么,给,你的茉莉初雪奶盖。”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大点的递给禾雨,又拿出一杯咖啡,“雪雪的生椰拿铁,热的。”她提早点了她们爱喝的奶茶,时间差不多刚好,这会儿奶茶还是温的。
“走吧!”芯蕊挽着两人的手,朝商量好的那家西餐厅店走去,“雪雪好久都没出来了,学校期末了是不是很忙?”
禾雪把手抽出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挽着芯蕊,“是有些,等寒假时间就多了,对了,寒假去不去阿拉斯加?看极光去啊!”
“可以哇,我正愁没地方去,怎么样,小雨,一起吧?”
“那么远啊?要坐好久飞机哦。”她有些不太想去,还有个原因,是周明松也要放寒假的呀,这要跟她们去了那么远,一来一回,一个寒假不就没了嘛!
禾雨有些半被动型人格,这个“半”体现在,要是只有两个人的活动,对方比她还不主动,她会做活跃气氛的那个,会自己找话题,但若是三个人或者以上,她就很喜欢把自己边缘化,别人说什么她很认真的在听,除非别人cue她,不然她不会轻易发表意见。
比如现在,禾雪和芯蕊已经商量到要订哪家酒店,泡什么温泉了,关于她的顾虑,芯蕊只是最开始安慰了她一句“睡一觉就过去啦”,禾雨不再说话,默默地跟着她们走。
直到禾雨牛排吃完一半,两人才终结了这个话题。
芯蕊:“那说好了哦,晚上回去我就买机票了,你们把身份证号发给我。”
禾雪:“没问题,没问题。”
沉默了许久的禾雨终于发声:“我可以不可以不去?”
禾雪看着自己姐姐,很是诧异,“为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
禾雨:“是你们说好了,我又没有说话。”
芯蕊:“那你现在说,为什么不去?”
禾雨:“不是说了嘛,要坐好久飞机的。”
禾雪:“你又不是没坐过,去年寒假不还一起去澳洲了吗?怎么,最近得痔疮了?不能久坐?”
芯蕊:“哦我知道了,周明松也放寒假是吧?”
芯蕊果然很懂她的好闺蜜。
禾雨红着脸点头,“要不就你们两个去吧,一样的呀,不然你们学着网上,把我的照片带去?”
禾雪:“瞎说什么,又不是遗照,晦气!”
芯蕊:“看样子,你们的进展还不错呀?”
禾雨胡塞了一口牛排,支支吾吾地说:“还行吧,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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