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第一场项目是男子跳高和女子一百米跑。
跳高场地围满了人。
陈莹莹早上和顾澄野一样没有比赛,被拉着去围观男子跳高。
“我听他们说高一的学弟里面有个长的巨帅的跳高体育生,期待!”虽然被叫的是陈莹莹,但她比顾澄野跑得还快。
跳高是高一先比,高二比赛的人都还没来齐。
陈莹莹和顾澄野从人群的空隙蹭了进去。高一那些准备比赛的男生们朝气蓬勃的,在那儿做热身运动。
“看那个看那个。”陈莹莹给她指了站在角落喝水的男生,“她们说的那个体育生应该就是那个。这身材,这小脸蛋。啧啧啧,极品。”
那男生隔着有点远,顾澄野眯了眯眼才看清楚人。
长的确实不错。但可惜顾澄野常时间活在颜霸余争的阴影下,并没有什么感觉。
“justsoso”她说。
陈莹莹知道她什么想法,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双生狗禁止欣赏帅哥。”
“得得,我不欣赏。我是来学习的,我今天下午也要跳高。”顾澄野举手投降。
裁判点完了高一比赛的人,准备开始比赛。
十几个青春洋溢的男生威风凛凛站在赛场上,有几个关系好的男生还在为对方互相加油打气。
跳高比赛是淘汰赛制。同一个高度,每人两次机会。
第一杆的高度被调到了一米四。
这对于男生来说还是很轻松的,更何况这里比赛的大部分还都是体育生。
陈莹莹说的那个小学弟签位靠后,还得排队等一会儿。
他回头,场边的人就闹哄哄给他加油∶“段诚语,加油啊!”
喊的人还都站在顾澄野周围,尤其那些嗓门大的女生,一嗓子差点刺穿了顾澄野娇弱的耳膜。不去唱花腔女高音确实可惜。
段诚语也回头,给他们比了个salute。
他看见中间被围着的一脸痛苦的顾澄野,记得那好像是高二文奥班表演的那个漂亮领队。于是冲她眨了眨眼。
“救救我——”顾澄野蹲在地上无声呐喊。
欢乐都是他们的,留给她的只有尴尬。
好在顾澄野的欢乐虽然救驾来迟,但也没迟太久。
余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记起来他还有个男子跳高比赛,舍得放下他宝贝的英汉词典来准备自己的比赛了。
潭之铭也参加了男子跳高。他和余争一起过来的时候围观的人群还有一小阵的惊呼。
高二段体育大佬和学神,双颜霸的阵容实在是太养眼了。
围观的学生们给余争和潭之铭让了一小条路出来,方便他们进去。
余争一来就看见顾澄野蹲在地上,姿势不太雅观。
她今天也把头发扎了起来,一个小啾啾弹弹的,可爱死了。
他伸手弹了弹她的啾啾。
顾澄野头发遭受攻击,十分不满,以为是陈莹莹动的手脚。刚准备回头好好地“教育”一番,就和余争那笑眯眯的眼对上了。
好,这波她认了。
她要站起身,才发现自己蹲久了,腿麻。
顾澄野伸出手∶“拉我起来。”
余争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拉起来。
她脚麻地走不动路,于是站在那边和余争聊天。
“早知道暑假就去把头发剪了。这样看你怎么弹我的头发。”她气鼓鼓的。
“这多好看,”余争又捏了捏她那撮啾啾,“你想怎么剪?”
“我剃个大背头。”顾澄野“哼哼”一声。
大部分女生都希望自己长发飘飘,因为觉得一头柔顺秀发会让自己更加漂亮。余争头一次听有女生说想把头发剪成大背头。
“想法很特别。听上去还不错。”余争也没质疑她的想法。
毕竟美是多元化的。男生可以长发及腰,女生也可以一头短发帅气大方。
重要的是个人喜不喜欢。
“我以前其实就想剪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
“那后来怎么不剪了呢?”
“因为去理发店的时候和托尼说了自己的想法。托尼说∶‘你剪短发是用来防男人的吧。男生可不喜欢比自己还硬气的女生。’,我那个时候气性大,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最后就没剪成。”顾澄野说。她不止那个时候气性大,现在气性也很大。
她最不喜欢自己干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扯到和男人有关的事情。她又不是为了男人而活的。
而且现在她有余争了,就更没有必要在意别的男人的想法了。
“是这样啊。反正只要你喜欢就好了。”余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诶诶,快看。那个男生好厉害。”顾澄野突然扯开了话题,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去看。
余争看过去。
一个男生单脚点地,一跃而过,摔在了垫子上。
一米六五高的长竹竿横在那儿,纹丝不动。
“厉害!”围观的爆呵,大家都纷纷给男生鼓掌。
余争也拍了拍自己的手。
一米六五之后的杆子,淘汰就快了很多。只剩下一些体育生在角逐排名。
—
“高二男子跳高的过来点名!”
余争蹬了蹬腿做热身运动。
他背后,牛皮纸写的号码牌用别针别在校服上。
他为了比赛特意换了运动短裤。满身健气,青春洋溢。
虽然他对运动会这类事情很无所谓。但既然上了,那就得好好比。
“你会跳吗?”顾澄野问他。
“学过。”
初三的时候,乔自秋在追他们学校一个练跳高的女体育生,在运动会之前特意给自己报了男子跳高,还拖上了余争。
余争为此被迫学习了跳高。并且被点评为“很有天赋”。
至于有多少天赋,能跳到哪儿。余争也不清楚。他只记得在跳高比赛之前,乔自秋不小心把腿给摔了,他只好把人送医院去,错过了那次比赛。
顾澄野看高二段其余人背后的号码牌都被画的花里胡哨的,很是好看。再看余争的号码牌,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黄色牛皮纸。
她不太满意。于是找围观人群借了根粉色水笔。“我想在你号码牌后面写字。”
“嗯。”余争把背后的号码牌就展露在她面前,任由她画。
“写点什么好呢?”她有些犹豫不决。
“写你喜欢的。”他说。
最后,顾澄野提笔,垫着余争的背,在他的号码牌上画了朵线条有点抖动的简笔画玫瑰,又写了四个字。
“赛场荣光”。
她满意地合上了笔盖。
“你写了什么?”余争问。他只觉得背有点痒,那种笔尖戳着滑动的感觉怪怪的。
“你说的,写我喜欢的。”她笑眯眯的。“不许看啊。比赛完了才能揭晓答案哦。”
“好。”他也不着急。有期待才有动力。
潭之铭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揽着余争走了。
“加油!”她给他们打气。
—
高一组的比赛正式结束。高二组马上就开始。
场上的气氛比高一组还要热闹很多。高一毕竟才认识不久,高二可都是老油条了。
更何况这次组里还有余争这种大佛级别的人物。
大家可能都很好奇,余大佬除了学习,体育到底好不好。
“赌不赌,赌余大佬跳不过一米五。”
“不赌不赌。看余大佬那个腿,绝死了。力量感十足好吧!”
“那我保守一点,我觉得余大佬应该跳不过一米六。”
顾澄野对此不做任何评价。
她也不清楚余争的实力到底怎么样。但是她永远相信余争。
—
余争他们抽完签了。潭之铭运气实在好,抽了个第一出来。
余争打开了自己的号码牌。五号。
虽然说抽到几号对他来说都没关系。但顾澄野在旁边叹了口气∶“好可惜啊。没有抽到六。不然六六大顺呢!”
“六不六,我都能让它顺。”余争说。
顾澄野双手握拳举在胸前,两眼亮亮的∶“期待!”
杆子被重新调到了一米四。
潭之铭转了转身子,然后慢慢悠悠,用着都不能算跑的助跑荡到了杆前,单脚点地轻松越过。
明明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一蹦就嘲讽拉满。
他从垫子上滚下来,又嬉皮笑脸地往比赛等候区走过来。
“学会了吗?”他用手肘碰了一下余争的手臂。
“会了。”余争淡淡地说。
顾澄野没搞懂他俩这是什么意思。
“很久没跳了,叫他给我做个示范。”余争看清楚了她眼里的疑惑,解释说。
这个示范未免也太欠揍了吧。
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顾澄野汗颜。
潭之铭往后看了一眼,拍了拍余争的背。
“号码牌画的很漂亮嘛。这些的是什么,我看看……”粉色笔在牛皮纸上留下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他抓着号码牌想要看清楚一点。
余争蹙眉∶“不要念出来。”
不要破坏他的期待。
“行。”潭之铭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是在搞什么恶趣。但是马上要轮到余争了,他就放开了那张号码牌。
“加油。”
“放心。”
—
终于轮到余争上场。
围观人群的声音突然变得大声了起来。顾澄野回头一看,基本都是理奥班的人。
尤其是某些熟面孔,比如说天天抓着余争问问题的几个人,叫的最起劲了。
“余大佬加油!跳出两米八!”
“余争牛逼!你是理奥班的神!”
鼓气声刺穿耳膜。大家热情高涨。
余争回头冲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点。大家这才停止尖叫。
顾澄野对着他用口型说了个“加油”。
他尽收眼底,只回了她一个近乎宠溺的笑。
真好啊。顾澄野默默在心里感慨。上个学期的余争还没有现在这么爱笑呢,看来她得加把劲努力一下,让他多笑笑。毕竟笑着的余争最帅最好看。
—
他开始助跑。和潭之铭完全不同的是,他起跑速度很快。
因为个高腿长跑得快,他没两下就到了杆前,蹬腿一跃,直接跨过了竹竿踩在垫子上,来了个漂亮的跨越式。然后平静地从垫子那儿踩下来。
他这全程不像跳高,满满都是优雅气质。行云流水,洪波淡点。
大家都看傻了。隔了几秒钟才想起来鼓掌。
“我居然在一个体育竞技现场,近距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优雅。”
“好牛啊我去。他初中是不是练过。”
顾澄野也看得沸腾,“呱唧呱唧”地鼓掌,把她的手都拍红了。
余争和潭之铭一起走了过来。两人聊着什么。
她兴冲冲跑他面前,说∶“太厉害了!”
潭之铭笑看一眼余争,然后走开了。
余争拍了拍她的脑袋,问∶“等下给你看更厉害的。”
顾澄野点了点头。“那我下午也那样跳好了!”
女子跳远就在下午。她最近长跑没停下来,可跳远是一点儿没练,只能靠临场发挥了。反正她也只是去凑数的。
余争笑而不语。
竹竿拉高,第二轮开始。
比起上一轮,大家这一轮反而发挥的更好。大概也是被两位“逼男”给装到了吧。
余争第二轮也依旧是跨越式跳高。他好像很喜欢这样。
周围的观众也爱看,因为有挑战性。且余争气质实在优雅,看他比赛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几趟比赛下来,杆子不断调高。被淘汰的人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场上还坚持着的就一些体育生和余争这种体育很强劲的人了。
“把杆子调到一米六五!”
接下来,才算是神仙打架。
陈莹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手上还拿了两瓶矿泉水。
矿泉水是小卖部冰箱里面拿出来的,瓶壁上结了一小层水雾。
顾澄野接过了一瓶水,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流。
她拧开了瓶盖,没有喝。
又轮到了余争。在一群体育生的压迫下,他的压力格外的大。
周围的加油声层出不穷。可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米六五对于一个没有专门练过跳高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
余争开始起跑。相比起上一轮,他这次的助跑速度又快了一些。
他不再使用跨越,背越起跳。。
可还是差了一点点,他越过的那一瞬,小腿碰到了杆子,被带到了垫子上。
翘起的竹竿撞在支架上发出“框框”的声音,宣告着这一次余争的失败。
围观的人发出了可惜的叹息声。更多的人在窃窃私语。
“我就说,余争一米六已经是极限了。撑到这儿已经很难了。”
“我听他们说一米六很难跳啊。”
“你这不是废话!”
顾澄野就安静站在那儿。
余争从垫子上走下来,他背后的号码牌因为刚才他摔在垫子上而褶皱着。他伸手到后背去,别扭地想要捋平。
他走过来,等着下一次机会。
顾澄野抓着矿泉水瓶向他走过去。
“喝点水。”她把水递过去。
余争接过,灌了一大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一些,又和他颊边的汗混在一起。
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被塞得皱巴巴的纸给他擦脸。
“别太拼了,只是一次跳高比赛而已。不要太有压力。”
余争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没想过要拿到第一。不过他心里有个目标,还没达到,这让他有些不甘心。
“六号余争,第二次准备!”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往前走。
潭之铭一次就过,现在游荡到顾澄野身边,漫不经心问∶“你觉得他这次能过吗?”
“你怎么想?”她反问。
潭之铭也不盲目回答,倒是理性分析了一波∶“以他这种没有练过跳高的人来说,这个高度已经很困难了。”
“所以,我觉得他能跳过去。”她挑了挑眉,语气里都是自信。
他笑了出来∶“你可真是,百分之百信任他。”
“你看到我写他号码牌上的东西了吗?赛场荣光,”顾澄野眯了眯眼,不急不慢,“你不觉得他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吗?”
“什么?”
“那种,为了胜利而生的魅力。胜利之后登上领奖台,是最光荣的时候。我从来不会质疑他的能力,看见了他就感觉接近了成功。他是赛场荣光。”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