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1
噩梦方醒，我本来就晕，如今在墓道里转得更晕了。
我将拳头用力攥紧，掌心一湿，白色的绷带渗出红印，血腥味立刻漫了出来。
疼痛刺激着神经，将我的意识暂时从混沌中拉了回来。
我留给自己五分钟时间缓神，将涣散的意识调整到高度集中的状态，然后快速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墓道很窄，仅供两人通过。族长背着我奔跑在其中，步子很轻、速度很快，似乎在追逐，或者躲避着什么东西。然而我在第一时间观察过前方和身后的状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墓道两边是再普通不过的砖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分叉口。每条岔路长得都一样，其格局颇有点五行八卦阵的意思。
张家对墓道有自己的一套理解，这种阵法族长可能在十岁前就玩厌了，照他这么个跑法，应当是把秦王墓的拆解概念图都理顺了才对。然而十分钟过去了，我们仍然徘徊在这些墓道里。
困惑之际，族长突然在一个岔道前停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侧耳仔细分辨着这两条墓道里的动静，似乎在判断应该走哪条路。
半晌，他摇了摇头道，“跟丢了。”
什么跟丢了？我有些诧异。
如果他真的跟在什么东西后面，我怎么会毫无察觉呢？难道有什么东西，或者人，是他能看到，而我却看不到的吗？抛开这一点，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突然意识到，他跟着的会是什么。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决定开口问他。
“族长，你说跟丢了。指的是跟丢了吴邪吗？”
“嗯。”
“那就奇怪了。从醒来开始，我只察觉到你的存在。”
听到我这么说，族长似乎也很疑惑。
他立刻将我从背上放下来，抵在墓道的砖墙上，用手电照我的眼睛。强光袭来，瞳孔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我下意识将眼睛眯起，伸手就要去揉。
“别动！”
我吓了一跳，手听话地僵在半空，不敢再动。
族长小心地扶住我的额头，用大拇指轻轻将我的眼皮撑开，趁着手电的光，仔细地检查着。
我的后背靠在砖墙上，心脏的咚咚声格外明显，这让我有些心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脸颊逐渐发烫，总有一种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感觉。
“往上看。”
闻言，我立即照做。可一抬眼，猝不及防地撞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差点儿又要晕过去。我赶紧攥紧拳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这一回，疼痛并没有帮到我，他的脸与梦中那个本家的少年逐渐重合，最终融合在了一起。
我感觉有些窒息，所有的伤口在那一瞬间似乎又燃烧了起来。
接着，族长又让我“往左看”、“往右看”、“往下看”，我一一照做，最终，他总结道，“没有问题。”
……
我有些炸毛。
废话！当然没有问题！出现幻觉的特喵的又不是我！
可我不能这么跟他说话，毕竟他是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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