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2
再睁眼时，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胖子蹲在火堆旁烘衣服，见我醒来惊了一下，忙问是不是做噩梦了。我说差不多，立即扭开瓶盖往喉咙里灌了好几口水，心里乱糟糟的，尽是梦里的片段。
我喝的急，领口湿了一大片，凉意入体反倒是清醒了许多，我这才发现执杯的手有些疼。就着火光反复查看，就发现皮肤完好，一丝红痕都不曾有，可不知怎么的，就是疼。
“胖爷，梦里受的伤，为什么梦外也会觉得疼呢？”
胖子道：“还能因为什么？心理作用呗！”
我点点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向族长飘去。
胖子一愣，用嘴型道：“梦到他砍你了？”
我疯狂摆手，裹着小毯子，快速地挪到了族长的身边。他正在小憩，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立即睁开了眼睛，用眼神询问道：有事？
“那个，族长，你记不记得……”我尴尬地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开口：“溯、溯梦海螺？”
他淡然地看着我，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心下一沉，我忽然觉得自己好蠢！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梦去打扰他休息，还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他的记忆本就零碎，南疆那种百八十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还记得，更别提什么鬼海螺……
完了，族长一定觉得我是个傻子。
我懊悔地暗骂自己一百遍，忙道：“没关系，不重要。你当我没问过吧！”
裹着毯子要溜，身后蓦地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听过。”
“……”
我僵硬地回过身去，音色暗哑：“你，去过南疆？”
“是。”
“见过张盐城？”
“是。”
“也见过……我？”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开口：“是。”
如果说，一个问号代表了一个鞭炮，此刻的我，早已劈里啪啦过大年了。梦里的事情既然能在现实中得到佐证，那就说明，那并不是“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在脑海中的自我重塑。
“你在泉底捏碎了那个海螺之后，我曾出现过一段幻觉，是南疆的一段往事。我坐在花轿里，你劫了亲。幻境里，还有蒙得结结实实的张盐城和一个名叫南嫣的南疆女人。”
张起灵：“她姓秦。”
“什么？”我愣住，“你是说……南嫣，她姓秦？”
“是。”
意识中忽闪而过一个念头，令我有些措手不及，讪笑着，莫名其妙地就接了句，“怎么这么巧……秦朔也姓秦。”
他定定地看着我，不置可否。此时，吴邪和王胖子的目光同时投射过来，气氛一度十分诡异。我确信，他们一定是知道什么。看族长有问必答的样子，也没想着要瞒我。
不开口的原因，大概是这件事不太好主动提及。
我裹了裹毛毯，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笑道：“其实，我刚刚又梦到了南疆的事情。这次确定是做梦，就没多想，谁知醒来发现梦里受的伤，梦外也会疼……就觉得，这梦大概不一般。所以，梦里南嫣让我问你海螺的事情，鬼迷心窍地，我就问了。没想到你真的知道，能……跟我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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