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4
“还听吗？”族长看向我。
“听。”我吸吸鼻子，惭愧地笑道：“抱歉，有些失态了！张昀城是我的父亲，我还以为，他不会接受这样的任务。”
母亲是上一任暗阁长老，在张家的地位显赫，父亲不愿做什么，向来没有谁能逼迫他。再说，既然他去世后，可以由别人接替，就说明这个任务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他没有接受。”族长出神地看着火堆，淡淡道，“和你一样，他是被召唤过去的。”
“和我一样？”
我愣了一下，试探道：“……天授？”
“南疆有个地方叫鬼水峒，我想你应该听过。”他道。
“嗯，那里的泉水似乎有特殊的功效。”我点头道，“之前我就猜测，那一次的天授会不会和鬼水峒泉水有关。张家派你们去南疆执行任务，不会也是为了这个吧？”
“其实无关泉水。只要有足够多的族人被天授召唤到那里，就会引起本家的重视。事实上，张家对鬼水峒的调查，早在数百年前就开始了，我们并不是第一批被派去那里的人。”
我心想也是。别说泉水了，再神奇的东西张家人也见怪不怪，他们世世代代都想搞清楚的，无外乎就是脑子里说话的那些人到底是谁罢了。族人既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天授召唤到鬼水峒去，张家自然是要派人调查的，“……有任何发现吗？”
族长摇头，反而道出了一段陈年旧事。
故事可以追溯到好几代之前，剧情不复杂，略狗血。大致是说张家的一个先辈在天授的指引下来到南疆，爱上了一个精通蛊术的当地女子。恋爱桥段族长跳过了，只道结果是那位先辈依着族规，落了个“祛除血脉之力，永世驱逐”的下场。
“祛除血脉之力”代表了什么，身为现任暗阁长老的我，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结局无非是那位先辈很快就加速老化而死，徒留一段回忆与无尽哀思。彼时，那南疆女子还怀着身孕，挚爱的骤然离世令她几近癫狂，与张家的血仇，就这么结下了。
“秦南嫣就是那一支的后人？”
“嗯。”族长拨弄着火堆，平静道：“她与那女子做了同样的事。”
听到这里，我蓦地有些窒息，调整心态，故作轻松道：“秦南嫣也爱上了张家人。”
“她爱上的是，张昀城。”他道。
重点来了。
我忍不住放轻呼吸，认真地听着族长的一字一句，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然而三分钟之后，我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族长说话简洁明了，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他三言两语概括不了的。
简单来说，秦南嫣对我的父亲属于见色起意，我父亲对她则是逢场作戏。两人各抱着目的纠缠了数年，也没有什么结果。真正的故事，其实是在父亲意外身死，张盐城易容替身之后才逐渐展开的。
知道父亲晚节得保，我的心情一下就松快了许多。
在这不见天日的洞穴里，我仿佛能感受到天光明媚，山泉潺潺，皓月当空，群星璀璨……
娘亲，你果然没有爱错他！
族长不明白我在高兴些什么，一个眼神扫过来，我瞬间正色，“……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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