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9
他眼中的疯狂之色逐渐平息下去，干脆松开手，放弃了抵抗，就这样安静地平躺在圆床之上，一副任我摆布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我心里一阵烦躁，卡住他的脖子质问道。
“看来还真是选对了人，只不过是想借这具身体杀个人而已，你就舍不得了。”对方带着轻蔑的笑意看向我，笃定道，“小妹妹，放轻松，你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给谁看？你我都明白，你对这个男人是下不了手的。”
“……你的目标是我？”我心里一沉，强装镇定道：“从他身体里出来！无论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他缓缓地举起手，向旁边一指，黑亮的眼睛饶有意味地看着我，“我要他死，你替我杀了他。”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就看到小虎牙调转了方向，还在一个劲地磕头，地上的玻璃渣都磕到他的脑门上，纷纷嵌进肉里，红色的血液从他的额头流淌下来，弄得满脸都是，场面非常血腥。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依然保持着疯狂磕头的动作，仿佛知道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死。
我闭了闭眼，试图去理解身下之人的意图，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可以，但没必要。”他耸耸肩，浅笑道：“我总要为大局着想吧。我的确是恨他，但这个人横竖都是要死的。那么怎么死、什么时候死、是不是死在我的手里，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打个比方，我现在用张起灵的性命威胁你去杀了他，你也是不会拒绝我的，不是吗？”
“……”
为了族长，杀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在这二者之间做出选择，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寒。
我真的，不会拒绝吗……
晃神间，身下之人突然发难，反客为主将我压在身下。他单手钳住我的双手，将其举过头顶，又欺身下来，将冰凉的唇瓣贴在我的耳边，“骗你的，我怎么舍得让那种人的血，弄脏你的手呢？”
“……”
他的语气极尽暧昧与蛊惑，仿佛真是一个心疼自己心上人的体贴男子。
多么拙劣的谎言啊！我心说但凡那魂是个男的，我就信了，可我此刻非常清楚，那根本就是个女子的魂，那么情话只能是她用来掩盖自己真实目的的幌子。
“明白了，我不能碰他的血。要么就是，我的手上不能沾染他的人命。”我冷静地与他对视：“小姐姐，我说的对吗？”
他逼近我，危险地眯起双眼，沉声道：“叫哥哥。”
“少来。”我嗤笑道：“没猜错的话，老爷钟里的那个女孩，就是你的肉身。”
一个女人的眼睛，在镜子的另一面。
吴邪说过，这句话的意思虽然他想不明白，但老爷钟里那个少女一定能明白。
她当然明白了。
因为这句话，指的就是她呀！
其实只要细细思量，就很容易发现端倪。镜子的另一面是什么？或者说，透过这面化妆镜，我们能看到些什么？为什么胖子说出这句话后，化妆镜就彻底碎了呢，它到底在掩饰些什么？
答案，只可能是化妆台对面的那座老爷钟。
顺着这个思路。女人的眼睛，指的就是老爷钟里的少女，她一直在“看”着我们。
所谓的真相，其实是有两个魂。
藏在化妆镜里的，是张家人的魂，正如族长所说，它并不是什么邪祟的东西，操纵胖子说出那句话，也只是为了向我们示警。而另一个，就是沉睡在老爷钟里，那个少女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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