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芸扶着自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姐颤颤巍巍的踏出正院,手边的小姑娘居然哼起了小调。
林悠很期待这个阮铮,当朝二品文官,随如今帝王同窗多年,与当今陛下情谊深厚,不过他淡泊名利,要不然连宰相都可能是他的。
还没进主堂,踏进院门口就听到一阵厚重的笑声,应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被逗得大笑。
林悠被搀着进门,看见主桌上有一续起长须的男子,约莫有四五十岁,不出意外这个面露慈祥的男人就是阮府主公阮铮。林悠再快速一瞧,阮铮旁边坐着个媚眼如丝透着狐媚气的女子,一看就是李姨娘了,现如今却能成为阮夫人。
旁边坐着一个少女,身着粉红襦裙,裙摆上刺着许多零零洒洒的花朵,纵横交错,精致美丽。看着她和那李姨娘别无二样的脸,那不就是白莲花阮婷婷吗。
林悠当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规矩,早在来之前她就急匆匆叫椿芸教她,椿芸很是震惊,不过许是记得自家小姐伤着脑子了,也就不说什么。
到底是有现代富家女的教养气质傍身,林悠大方的迈开脚步,微笑着看着桌前的几人,俯身行礼:“女儿见过父亲,见过大夫人,二姐姐康乐。”
一番礼仪下来,大家闺秀气质被林悠全全托出。被许落座,椿芸搀着她缓缓坐下,随后退在门口。
“妹妹前几日受了伤,但医师说又要静养,婷婷不好前去叨扰妹妹养病,不过前几日我赠予妹妹的那些个养颜膏你可用了,妹妹此次伤到额头,可千万别留疤了……”阮婷婷说的楚楚可怜,看向林悠到有些得意。
林悠重重的叹了口气,李姨娘和阮铮的视线落在了俩女孩身上,只有椿芸知道,自家小姐的表演开始了。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妹妹也没想到自己身子骨这么弱,这么没用呢……”阮婷婷刚又想开口,林悠连忙补上:“黎黎本就愚笨,而又不自知,更别谈什么优雅又有文采了。到底是对不起阮府嫡女这个名号。要不怎么会那日跟着二姐姐去什么东院花园子……”林悠语气越来越重,像是强调着什么让阮铮听。
阮婷婷又想开口,林悠马上开始掉眼泪了,转头看着阮婷婷还握着她的手,不过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阮婷婷狼狈的抽开手。
“想来这样,姐姐定是还在生我的气。”林悠眼泪掉了下来。
“生什么气,姊妹之间和和美美才最好,婷婷与你平日也没什么纠纷啊。”她们的老爹算是开口了。
林悠看李姨娘有点慌张,想着大家都入戏了。
“是啊,姐姐平日待我是很好的呢,要不那日刚下学姐姐就拉着我去东院花园子赏雪寻福气呢,毕竟瑞雪兆丰年嘛。”林悠看着脸色惨白的阮婷婷。
林悠继续说下去,“只是我们姊妹俩实在是关系好,当日花园子里居然只有我们姊妹俩,这也算是个美丽景观呢。所以这不,我们才华横溢的二姐姐看着院子里的梅花有感而发,说是想借着梅花写首诗,可是思绪不够,便请黎黎我帮姐姐去树上摘支梅花下来,偏偏姐姐看上了树尖上的那支梅,不过我瞧着那支梅确实好看。黎黎想着自己自幼贪玩,又皮糙肉厚的,便自不量力的爬了上去,谁知一个不稳摔了下去,刚好女儿运气又差,底下还有块石头,这不女儿便破相了……”
“胡闹!你一个女郎居然攀高树,还有你这个姐姐就是这么当的为什么不带着下人去!”阮铮朝着阮婷婷吼。
阮婷婷气的脸通红,礼数都不周全了,大声说着:“父亲,您相信婷婷,三妹她是骗人的,我压根没叫她去爬什么梅花树……”
林悠见她急了,不慌不忙的招呼椿芸过来,她拿出椿芸手中花瓶里的花枝,梅花。她拿着就要给阮婷婷,阮婷婷不敢接。
林悠又开始掉眼泪:“二姐你别生黎黎的气,黎黎掉下去时取下了你要的那株梅枝,只是……黎黎掉下去时还是把枝头上的一些花也一并砸掉了。不过黎黎早就吩咐好下人,照料这梅花,你看如今还生的这么好看,姐姐,你现在有写诗的思绪了吗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那枝,还是黎黎我爬树亲自摘的呢。”林悠露出一抹可爱的笑。
还没等阮婷婷开口,林悠又看着李姨娘说:“夫人许是知道的,那棵梅花树可是夫人前几年叫人栽在东院花园子里的呢。”
李姨娘低着头羞愧应着,到底还是小家子气,这种时候林悠瞎扯两句都不敢说话了。
阮婷婷吼了起来:“你胡说,你撒谎!我从未叫你去摘什么梅枝!”
“不信的话爹爹大可以找人去姐姐东院花园子里的那棵梅树下看看,不过许是看不出什么来了……不过当日二姐姐去正院寻人来救黎黎的时候好像都看见黎黎手中还握着梅枝呢……”林悠声音细软,有些呜咽。
“你骗人!你骗人!你这个,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丑货,我压根没叫你去爬什么树,我不过是推了你一下你也刚好撞在石头上罢了。”阮婷婷难看的笑了起来,她真的只是单纯推了林悠一把,那块石头是她设计摆在那块,就是让林悠能撞上去,那棵梅花树她压根没放在眼里,谁知让林悠顺杆子往上爬了。
“闭嘴!你这个孽障!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妹妹!还忤逆嫡母!”阮铮气得差点吐血。李姨娘吓得忙给他顺其拍背。
“这都是你教的好女儿!”阮铮朝李姨娘吼。
“都是妾身管教不严,让女儿辱没了阮家门楣。”李姨娘低着头认错。
阮婷婷早就吓得跪了下来,林悠忍着笑。“爹爹别怪姐姐和夫人,姐姐不还是寻人来救女儿了,不然女儿现在可不是破相这么简单了……对了,夫人,以后你们东院可得多备些下人,不然一遇上个什么生辰或是客人到访就没人看家护院了呢,不然下次黎黎受伤还得大老远来正院寻人,那可得累坏二姐姐了。到底您现在是嫡母,二姐姐是嫡女呢,传出去还以为咱们阮府人丁单薄呢”林悠这句话无疑暗戳戳说这对母子“嫡出”,不免有点得意。
李姨娘颤颤巍巍点头,阮婷婷恶狠狠的看着她。
“行了!你别担心自己会不会破相了,本侯定能给你寻个好医师医治,还有阮二!你去寻那些祛疤的药膏,务必把你三妹额头伤治好,用你自己的月钱买药膏,不治好就……除非你三妹不留疤,不然你就别想嫁出去,家里不会为你寻夫家!”阮铮发话了。
林悠见自己想看到的看到了,连忙开口:“爹爹,女儿旧伤未愈,还感染了风寒,莫怪罪,女儿想先行告退了……”
“罢了,你先回屋好好养病吧。”阮铮扶着额头朝她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林悠朝李姨娘和阮婷婷有礼貌的见了礼就退下了。
一出门林悠就拉着椿芸笑了起来,“小姐,你现在这样真好,以后她们断不敢随意欺辱我们了……”椿芸笑着和林悠说。
林悠开口:“椿芸呀,咱们断可以格局大点,就她们母子俩,没什么好费心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椿芸笑着点头,她知道自家小姐如今有主见,她觉得小姐变样了,确实很好。
最后,留着主堂被气够呛的主公阮铮还有吓得发抖的李姨娘和气得发颤的阮二小姐,阮婷婷。
桌上摆着的梅枝,像是出生在阳光下的冬日,迎合着半晌前少女无害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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