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你不可能一辈子将自己视作你兄长而活的,我知你是顾虑老庄主年迈,可你愿意让他到死还一直活在谎言中吗,这就是你们君子所谓的敬孝之道?”
“祖父的事是起因,我不希望他在丧子之后还要承受早已丧孙的悲痛,这样的伤心事由我来承担便可。最重要的是我有想做的事,借用兄长的身份会容易些。”
他不悦皱眉,“若此事是你,是否愿意一辈子到死都被人欺瞒?若你有苦衷,可以说出来,我同你一起承担,甚至你还可以利用我。”
若她所要做的事是刀山火海,他必倾无忧岛之力为她达成所愿。
“你……”
沈君欣抬头凝望那张邪肆张狂的容颜,此时他深情款款,使她动容。
“安心,我暂时不会将你身份的事告知老庄主和其他人。”深知这是她的底线,未想到万全之策前他承诺不会揭开她的秘密。“但是这也是有时限的,你知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事情。”
他将她下颚抬起,指尖描绘着她的娥眉,虽有不舍,但有些账,她不提不代表他会不去算。
睑下阴寒的杀意,他不怀好意暗示道:“欣儿,正事聊完,咱们是不是该聊聊接下来的事,对我挺重要的。”
“是我能帮上忙的吗?”她关怀疑问,若是能帮上他,也能减轻些她对他的歉疚。
“当然,此事非欣儿不可。”
“好。”她毫不犹豫应承下来,但触及他那盈着笑意的眼神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些懊悔答应太早。
他扬开无辜的笑容,咧嘴笑问:“欣儿昨夜风流,不知该对为兄怎么负责呢?”
“负责???”沈君欣哑然看他,昨夜之事明明就是他这个坏家伙勾引在先,而且所有的便宜都被他所占了,他竟然还有脸向她讨理。
“昨夜可是你如狼似虎地将我推倒,见你那般需要我帮忙,委实我是不好拒绝的,只能身体力行地满足你一切无止尽的要求,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推倒?需要帮忙?无止尽?听闻他罗列出条条不实的罪状,沈君欣羞愤气恼,却又无法辩驳什么,因为昨夜确是她先跨出那一步的。
见她理亏无言,他仍然未死心,继续楚楚哀怨道:“紫雾山庄的庄主应该不是始乱终弃之人吧?吃干抹净就要反悔?”
沈君欣闻言,横眼瞪着那一脸委屈的俊脸,心中羞恼,究竟是谁的了便宜还卖乖,都不知是谁得了好,该哭诉的是她吧!
不仅身份暴露,连人也被吃干抹净。
为了堵住他的嘴,她只能不甘问道:“你想要我如何负责?”
黎慕年听到她松口,便喜滋滋认真思索起来。
“休妻。”
“不可能。”
“给我身份。”
“娶你做小妾吗?”这是她听过最荒唐的想法。“若你愿意女装也行。”
“若欣儿喜欢那样的,我可以试试。”他无所谓什么荒唐、不成体统,只要能天天瞧见他的欣儿便可。
“算了,你乐意,但我膈应得很,我才不想污了我的眼。”
“休妻不成,要你娶我也不成……要不,你嫁给我吧,同我回无忧岛去。”这才是他的心中所想。
“不要!”她不假思索地拒绝。
她怎么可能抛下紫雾山庄,丢下祖父,更何况她还答应要庇护照顾慕容晴这个义妹,更何况害人的真凶仍未寻获,她怎能安心与他一起。
“哦?那欣儿是打算要撇得一干二净不负责咯?”趁她不备,他一个旋身便将她禁锢在怀,后背抵着木墙,不许她逃避自己的目光,眼瞳微眯着思考,“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罚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坏人。”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你的。”她目光坚定与他对峙,丝毫不受之间暧昧的姿势影响,“还有请黎兄莫要再唤我欣儿,还是照以前那样叫我阿亦吧。”
他眼底的笑意渐隐,但脸上依然唇角扬笑,“若我不同意呢?欣儿,欣儿,多好听的名字。”
“黎兄就非要逼着我么?”
“因为在你心里紫雾山庄、老庄主、甚至其他人都比我重要得多,这让我很不高兴,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他对她将自己排除在外的态度十分不爽。
“黎兄本就不是山庄之人,那些事不该与你有关系。”她知道无忧岛与世无争,不愿意将这些江湖野心扰了他的生活。
“欣儿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他在腰间的手微微使力,让她不得不贴着他。
黎慕年敛下笑容,危险的语气让沈君欣陡然惊慌,奋力推开他的怀抱,一把短刃便迎架上他的脖颈。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紫雾山庄任何一人你都不得伤害他们,若是动了手,我会恨死你,甚至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了解他心里起了念便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生怕他是认真的,急忙正色狠心警告。
“用一生来恨我啊,嗯,还挺不划算的。”他邪肆地抓起她余下的另一只手捂在手里,毫不在意此时短刀还架在自己脖子上,“欣儿一点都不会心疼我,我这儿可伤心了。”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处,掌心传来心脏热烈的跳动,沈君欣被此举惹得又羞又恼,在这么下去自己怕又会被他哄骗了去,收拾起纷乱的心思,她板起脸收回短刀与另外一只手,转身就要离开。
可走在火炉处,却瞧见一本蓝皮册子掉在地上,当她伸手上前之时,黎慕年却笑吟吟地抢先捡了起来,一双眼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
“不过是无用之物罢了。”
“既然无用,黎兄为何要藏着它。”见他古怪遮掩,使她更觉得那东西可疑。
“你想看?”
“不方便?”
“方便,自然是方便看的,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只是对我以往所思之事启发深重,若欣儿感兴趣看看也不是不可,只是……若瞧见了什么东西可不能怪为兄。”
话毕,他大方地将册子塞进她手里,她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不以为意翻开手中的书册,以为是他得来的什么习武秘诀,可仅瞧上一眼,她便羞红地火速合上,里边全是两个男人不着一丝衣物,且行羞人之事。
“你、你怎能看这样污秽之物。”沈君欣连忙将册子丢回他手里。
“你可冤枉我了,我原以为你是男子之身,既然已认定了你,自然是要了解两个男人之间如何行事之乐,这些都是为了让你满意所精心编撰的,我特意翻遍了所有春宫典籍才绘得此册,耗费了不少心神。”黎慕年坏心一笑,不但没觉得此物有何不妥,甚至再次拿到她面前,边翻边为她解释说明,“你瞧,这和男女之事还是有些不同的,你看这里……”
“够了!住口。”她羞红地别开脸,正常人谁会想去了解那种事!
黎慕年瞥了她一眼,一副惋惜之色,“瞧你,我当年为了你我之事,可是费尽心力,日日钻研,就是能对你有帮助呢,这都是为了咱们的日子着想,你都不会心疼我。”
“谁要你做这些啊,你还真的是没脸没皮。”
沈君欣被他无耻之说惊乱得不行,自知无法说得过他,便恼羞拂袖离去,不愿在与他争论那些道德之词,因为在她看来这样只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待她离开,黎慕年却反常并紧追而上,离开小屋,他却移步去往昨日的树林。
玉无瑕站在他身边,“小师弟,尸体昨夜就被那两个师徒给带走了。”
“哼,他们以为毁尸灭迹就无人知道?那是师徒二人还真是单纯。”黎慕年仰面朝着阳光,今日天气甚好,一会顺道去下醉仙楼,给欣儿带碗鸡汤回去补身子吧。
“我瞧这小师弟你愉悦的脸色,怎么看也不像要找人出气的样子啊,昨夜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以他对黎慕年的了解,若发现被人惹上了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对方。
“昨夜……”忆起昨夜,黎慕年心里美滋滋,“为何告诉你。”
“行,看来我要回去同师娘报喜了。”真没想到这一趟出门,他们无忧岛十几年终于又有喜事了,只不过这新娘嘛,他小心翼翼探问。“你不会真要跟你那个亦弟成亲啊?”
“对啊,回去告诉我娘,过不久我就带媳妇回去。”
玉无瑕一脸黑,这话他还是不传的好,若是气到了师娘,免不得被师父抽筋扒皮了去。
他捡起地上留下的配剑,“他们走的真急,连配剑都忘了拿走。”看着手上的剑柄。
“他们是五毒派的?”
“嗯,这次出岛本还想将那东西给他们还了去,五毒派的掌门真是一代比一代的怂包,连下面的人都管不住,如今竟将歪心思动到了我的人身上。”黎慕年看着地上只留下昨夜的血迹,阴鸷冷笑,“七师兄就麻烦你去下五毒派……”
这回他可不会像昨晚那人,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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