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一日,夜色渐黑才赶至九华派。

    欧阳旬早已在山下等候许久,见到沈君欣下了马车阴晦的神情立即扬起和善的笑容,关心询问:“沈侄一路可顺利?”

    沈君欣只是淡淡点点头。

    欧阳旬继续道:“夜色不早,饿了吧?你爹的事情一会用过晚膳后我与你细说。”

    “听您安排。”

    沈君欣转身步入大门,在她身后的欧阳旬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手中的剑鞘紧握,紧随着她一同进去。

    进到厅内,她一眼就瞧见上次被欧阳旬训斥的老奴张伯,张伯一见到欧阳旬与她走来,连忙恭敬行李:“沈庄主。”

    “嗯。”沈君欣温和应声。

    领着沈君欣来到早已摆满酒菜的桌前,让她入座后,欧阳旬随即入座,看了一眼张伯,他道:“你先退下,不用伺候了。”

    “是。”张伯躬身退下。

    欧阳旬对她道:“快吃吧。”说着他夹了块红烧肉放入她碗中。

    “多谢。”沈君欣拿起筷子将肉放送入口中,咀嚼几下点点头称赞,“味道不错,欧阳叔叔家里的厨子真是好手艺。”

    欧阳旬客气笑道:“哈哈,好吃就好,君亦你多吃些。”

    “好。”

    饭桌上二人各藏心思,一边闲聊往事一边饮酒,面上气氛十分融洽。

    酒足饭饱,借着酒意她突然开口对正要离席的欧阳旬发问:“杀我爹的凶手是谁?您是怎么寻到线索的?”

    欧阳旬微愣,没想到她在这样情景下还惦记着这事,他沉吟片刻便故作为难模样道:“君亦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左思右想,实在是对你难以开口啊。”

    “哦?是么?让您如此为难,莫不是认识的人,亦或是……与您有关系?”沈君欣半开玩笑反问道,话落眼神中充满了敌视。

    “我哪能啊,我与你爹多少年的交情,怎么会这样做,你可别乱说……”欧阳旬眼神有些慌乱。

    沈君欣瞧见不说破,“欧阳叔叔您别慌呀,瞧我这嘴,喝醉了就乱说话。”

    “呵呵。”欧阳旬干笑两声,“君亦,我不是怕你误会,只是”

    “既然欧阳叔叔如此说了,我又岂敢不信您呢。”沈君欣道,“夜深了,我送您回房休息吧,您也醉了,我爹的事明日再谈也不迟。”

    “哎哟,无碍无碍,不过就是小醉而已,我还撑得住。”

    沈君欣没回话,只是与仆人一起将他送回房间,自己则离开返回欧阳旬为他安排的房间。

    “欧阳叔叔,您最好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沈君欣暗暗想道。

    欧阳旬在房内,见她离开,心里冷笑:“明日就等着与你爹见面吧,真相你爹自会告诉你。”

    第二日。

    朝阳穿破云层,一片金黄洒在天际。

    “砰”一声,一道闷响从门外传来,欧阳旬闻声睁开双眼,立刻翻身坐起,脸上带着惊讶之色,喃喃道:“这是什么人?!”

    他的目光移向床前的黑影,那里站着一人,他看清那人容貌之后顿时惊愕:“老张,是你?”

    黑影冷眼看他,一改人前的卑微恭敬。

    张伯一脸淡然,仿佛对于自己偷袭的结果丝毫不在意:“怎么?不希望是我?”

    “呵呵怎么会呢,有何安排。”

    “你何时动手?”张伯直接问道。

    “今日。”欧阳旬回答,他知道老张的脾性,一旦决定动手了,是不会心慈手软也不允许反驳,为了神功丸,他选择了听从。

    “好。”张伯道,转身便离开房间。

    欧阳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沉默。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九华派站在武林之巅,挡路的人都得死,他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外,眼中露出一丝阴狠之色:“君亦你别怪我,都是因为你太过碍事了。”

    欧阳旬走到屋里一处隐蔽之处,他从暗格中打开藏在盒子,盒子内躺着一颗丹药,那丹药表层有着淡淡紫色的荧光,正是让能助长功力的神功丸。

    虽然知道几年前沈君亦武功尽失,但从小他跟过自己习武,指不定是个幌子,他不得不防。

    他拿起丹药,犹豫将其吞服下腹。

    这一瞬间他感觉全身充盈无比,似乎全身内力再次都充满了力量,感受到体内的内力不断流转冲击经脉。“哈哈哈好强的内力,好,真是太好了,神功丸果然厉害。”

    他激动不已,“这神功丸果然是为我而生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得到它,它只能为我欧阳旬所用。”

    欧阳旬一把抓起佩剑,将它拔出横于胸口,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神功丸在我手,龙门何惧,你们都要臣服于我九华派的脚下。”

    一夜深思,沈君欣心里觉得欧阳旬对爹的死实在形迹可疑。

    她决定再试探一番,于是她一早便来到欧阳旬房前。

    尝试敲了敲门,可屋里静悄悄。

    沈君欣心中暗道,难道还没醒?正待她想推门而入时,来洒扫的弟子前来告知,说欧阳旬约她去后山谈话。

    当她来到后山发现四周除了潺潺流水、林间鸟兽,空无一人,心里不免感到奇怪,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欧阳旬。

    人呢?她心里疑问。

    “君亦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沈君欣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她急忙扭头看向身后矗立的欧阳旬,见只有他一人,沈君欣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又警惕起来。

    “您找我?”她故作疑惑,目光注视到他的手里拿着佩剑。

    发现他的佩剑上并无剑穗,猛然想起在父亲失事马车处捡到的,难怪那么熟悉,那剑穗是欧阳旬的!是他杀了她爹!

    欧阳旬眯着眼缓步迈近,在距离不到五步的距离却停下来,看着她,假意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被杀的真相吗?我这就告诉你。”

    他的眼中透露着危险之色,“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看看你的剑术是否退步?”

    “您这话是何故?”她强作镇定,将内心的怒火压在心里。“我如今握把剑都显得吃力这个您该是知道的。”

    “那真可惜了你这身好筋骨。”看见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欧阳旬得意哈哈大笑,“想知道你爹的死吗?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你们父女俩好好聊一聊就知道了。”

    “果真是你杀了我爹?!”沈君欣神情失望。

    “倒是不笨,是我杀的但你能奈我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说完便拔剑向她刺来,迅猛之际,沈君欣凭这习武的本能记忆,迅速拾起一旁的短棍,哐当一声闪避掉他的攻击。

    才出剑就被躲开,欧阳旬脸色难看,不过死在剑下也是早晚的事,他目光阴毒,嘴角露出冷漠的冷笑:“反应倒是快,不过下一招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说罢,他再次举剑袭来,这次招招对准她的心口,而且速度不断加快,沈君欣只能慌乱挥着手里唯一救命的短棍,勉强挡住他的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么做?我爹与您十几年的深交,他一向对您信任,为何背叛他!”满腔的愤怒下,她不甘心的质问原因。

    “谁让他根本就不识趣,不语令不愿意给也就罢了,连帮我研制神功丸都不愿意,还要告诉大家我服用了神功丸,他自恃清高就得死咯,哈哈哈……哈哈哈……”欧阳旬一边说,一边转变剑招,猛地向沈君欣砍来,这突然的招式转变令她应对的有些措手不及。

    来不及躲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举起短棍尝试运行内力抵挡。

    砰!她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霸道的剑气,人不受控制的向后方的树干上撞上去,一声巨响和闷哼声,沈君欣最后重重地从树干摔落在地。

    口里充盈着血腥的味道,脑袋一阵晕眩,“唔……”

    一口腥红从嘴里流出,她只能靠着树干勉强支撑坐起身子,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欧阳旬为何要杀了爹灭口,如今又要杀了她。原来是怕被人知道一向清风雅正的九华派掌门,竟然服用神功丸来提升剑术,又为了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研制药材,所以才要杀了她。

    呵呵,他真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布着手段的狠毒之人。

    欧阳旬走近她,俯视她心如死灰的模样,冷冷道:“你果然成了废物了呀?现在如此不经打?我才只用了三层的内力就把你打成这般重伤,直接被我一剑了命不是好吗,非要和我反抗,真是不自量力。”

    “你!……”听到他的话,沈君欣气愤至极,她咬紧牙关,就算此时自己多狼狈也不屈服,强忍着全身骨头寸断的痛楚勉强站起身,雪白的脸色怒瞪着欧阳旬,愤恨出声:“欧阳旬,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就不怕自己的丑陋恶行被他人所知吗?”

    “别人怎么会知道呢?只要你死了,不会再有人干扰我的计划。”欧阳旬冷冷笑道,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他们父子两人到地府见面了。

    “你做梦!”沈君欣强忍着泪水道。“即便是你杀了我,龙门一直在查此事,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欧阳旬听到她这句话,顿时大怒,“你在威胁我?!”

    沈君欣望天冷笑,心里充满了的恨意和歉疚不甘,她明白此行自己太过自信了,以为欧阳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门派内对她下手。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别太得意。”沈君欣压住一阵目眩,虚弱回道。

    欧阳旬不屑讥讽:“龙门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落败的门派而已,如果他们还有些能耐,何必藏在孤岛上几十年不露面。”

    “他们归因孤岛就是看透你们这些贪婪的小人,纵然他们当年行事张狂,那也是坦荡无愧,不似你面上和善实际伪君子、心肠歹毒。”

    “看来你还有不少力气骂人,那就下地府去和阎王老爷诉诉苦吧。”欧阳旬恼羞成怒,抬剑直向她的心脏处。

    沈君欣看着逼近的长剑,闭目一笑,等死。

    黎慕年,陪你游湖的约定又得食言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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