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绵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他整个晚上被阎墨折腾地昏昏醒醒,人都快傻了。
房间里开着灯,窗帘却紧闭着。
他像只僵尸一样躺在床上,除了眼睛能转动,其他地方像是已经脱离出身体,一点也使不上劲。
他安静地在床上躺了十分钟,终于接受阎墨已经离开别墅这一事实。
也就是说,偌大的别墅里只有鹤绵一个人在。
他艰难地坐起身,疼得喘了一口粗气。
这次可比和迟珩那次惨烈多了,也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一块完整的肉。
浓烈的香味袭来,鹤绵皱起鼻子嗅了嗅,发现不远处的桌上有一个餐盒半开着盖。
鹤绵眼睛亮了起来,他有下床的动力了。
房间里有一面全身镜,等到鹤绵爬到全身镜面前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他满脸冷汗地站起身,惊愕地看着满身青青紫紫的自己,脖子、肩膀、大腿、臀部无一幸免,甚至还有好几个还带着血痂的牙印。
难怪说这么疼呢,要是被人看见,估计会以为他们俩玩啥了。
简单的洗漱完,鹤绵穿上房间里唯一一件宽大的衬衫,才腰酸屁股疼地坐在饭桌前。
系统突然提醒他:【维持点形象,房间里有监控。】
鹤绵手一顿,狼吞虎咽的表情顿时变得忧郁。
吃个饭也不让人安生。
【几个监控啊?】
系统一一报给他听:【天花板一个,浴室一个,哦对了,全身镜里面也有一个。】
鹤绵托着腮,想起自己刚刚在全身镜那呲牙咧嘴的,顿时有些食不下咽了。
吃饱喝足后,他在房间里四处转转,找到了一台很久的手机,没有触屏功能的那种,通讯录上只有阎墨的名字。
他把手机塞进兜里,试着转动门把手。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了。
鹤绵有些疑惑,阎墨不是说要把他关在这里吗。
他缩着脖子看着幽暗瘆人的走廊,莫名有种想留在房间里的冲动。
鹤绵屏住呼吸,尽力不去看墙上的壁画,埋头冲下楼。
果不其然,大门是锁住的。
他沮丧地倚靠在大门上,给阎墨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没几秒就被接通,阎墨语气冷淡:“什么事?”
鹤绵语气着急:“哥哥,你不是说好今天就带我回家的吗?”
阎墨声音慢条斯理的:“你骗了我,所以我也骗了你,很公平。”
鹤绵脸色煞白,喃喃道:“骗子,明明说好带我回家的。”
阎墨那边传来丁零当啷的清脆响声,他说话间莫名带着一丝激动:“宝贝,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见鹤绵不出声,他自顾自的说:“我在买东西,用在你的身上肯定很漂亮。”
鹤绵想起昨晚抽在他身上的鞭子,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压抑不住口中的泣音,哀声道:“我不要!我要回家。”
阎墨没理会他说的话,温柔笑道:“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鹤绵心口发凉,挂完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报警。
结果刚刚还满格的信号突然就拨不出去了。
系统幽幽道:【我都说有监控了,他一直在看着你呢。】
鹤绵不死心,正想到处看看有没有窗户可以翻出去,却发现这里的窗户都是安在高处,没有梯子根本上不去。
说白了,这幢房子就是专门用来关人的。
鹤绵屁股刚挨上柔软的沙发,就看到头顶挂着的水晶灯突然闪了一下。
他刚开始还安慰自己可能只是电线短路了,但灯光越闪越厉害,时不时晃过壁画诡异的人脸,场面简直像鬼片现场。
鹤绵想起在这自杀的人,一蹦三尺高,嗷嗷叫着飞快地跑回了房间。
关上门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跑得太快,扯到了过度使用的地方。
鹤绵一脸郁卒地趴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床头柜。
他无聊地敲了敲系统:【要是这个世界失败的话,会有什么惩罚啊?】
系统:【下一个世界的难度会翻倍,宿主请尽快完成任务。】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嘛。】
鹤绵趴在床上逐渐昏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鹤绵拉开窗帘看了看浓重的夜色,一脸愁容地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肚子。
他想下楼找点吃的,又怕跟下午一样被吓到。
正犹豫间,门外突然响起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阎墨抱着一个箱子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餐盒,他把房门踢上,随手把箱子放在了地上。
他转头看向满脸警惕的鹤绵,抬高手上的餐盒,晃了晃,温柔笑道:“站在那干嘛,过来吃饭吧。”
鹤绵暗暗腹诽一句:这他妈是在逗狗呢?
他偏不听阎墨的,抱膝坐在床上的角落里,轻声道:“我不吃,我要回家。”
阎墨把餐盒放下,几乎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宝贝,你没有家了,我用朝晖医院05的股份把你买过来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鹤绵一脸怔忪,摇头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我是我爸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肯”
鹤绵是鹤家的独苗,再怎么说鹤父也不可能把唯一的儿子卖给阎墨啊。他之前还想着就算阎墨把他关起来,他爸出于巴结阎墨的心态也会时不时地叫他们回家,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去找迟珩。
现在看来,没希望了啊,鹤绵欲哭无泪。
阎墨唇角微勾:“伯父的情妇前几天刚生了个儿子。”
有了一个新儿子,大儿子又可以换取更大的利润,所以鹤父一听到阎墨的要求立刻就答应了。
鹤绵犹不死心:“那是我爸答应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人口贩卖是犯法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还要回去上学。”
他说到最后,语气忍不住哽咽。
鹤绵扁了扁嘴,趴在自己膝上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嚎:“我我要回家呜呜呜,你这个变态,快放我出去,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
阎墨置若罔闻,蹲在地上安静地拆着箱子。
鹤绵露出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瞟着他,见他拆出一双银白色的手铐,哭得更大声了。
他边哭边看阎墨拆出奇形怪状的道具,悲从中来,瞬间感觉自己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阎墨听着他越来越剧烈的哭声,突然开口道:“今天迟珩打电话给我了,他骂我是个疯子。”
鹤绵的哭声渐渐弱下来。
阎墨转过身,朝鹤绵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我是吗?”
他面上虽带着笑,眼底却阴寒一片。
他顺手拿起手铐靠近,眼神紧紧摄住鹤绵的脸,声音随着脚步逐渐逼近:“我是吗?”
鹤绵心里疯狂点头,脸上却拼命摇头,他一脸惊惧地说:“不是不是!”
他眼看着阎墨又发病了,赶紧从床上连滚带爬的爬下床尾,趁阎墨踢开凳子的空档,赶紧往浴室跑去。
他心惊胆跳地锁好浴室门,靠在门上拼命呼吸着,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鹤绵惊慌地打开浴室的窗户,发现底下全是树木,看着深不见底。
阎墨敲了敲门,声音阴鸷:“你不是说不是吗?为什么要躲我?”
鹤绵眼泪疯狂地流,我就客套一下呜呜呜。
外面的声音又接着响起:“我数到三,你不出来的话,我只好进去抓你了。”
鹤绵爬上窗户,半坐在窗台,紧张地盯着门。
阎墨:“三、二、一。”
‘嘭’的一声巨响,锁闩被踢到变形,门也弹到了墙上。
鹤绵抱着的窗户跟着剧烈颤动了一下,他看着脸色阴沉的阎墨,哭叫道:“你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到时候你抱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出乎鹤绵的预料,阎墨脚步微顿,接着又靠近几步,他语气平静:“你跳吧,等会我会帮你收尸。”
鹤绵的哭声突然卡壳,腮上挂着泪珠愣愣地看着他,他抓着窗台的手指蜷了蜷,不知道该不该跳。
不跳的话会显得他很怂,场面会很尴尬,跳的话,他又怕死。
阎墨看出他在犹豫,眼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鹤绵怕死、怕疼,娇气得要死,怎么可能敢跳楼?
阎墨缓慢靠近,一直到抓住鹤绵的手,他都没有动静。
眼看着快要把他抱下来,鹤绵突然回了神,伸手紧紧拉住窗的边缘,他嚎啕大哭:“我不下去,我下去了你肯定会拿手铐把我锁住,我害怕,哥哥”
他松开手去抱阎墨的脖子,埋在他颈窝委屈地放声大哭:“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这里白天白天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滚烫的眼泪滑进阎墨的脖颈,瞬间就在他的心里烙下了印记。
他紧紧搂着鹤绵的腰,本已平静的心突然又软了下来。
他的心声也在说:算了,就再原谅他一次吧,总归他也知道怕了。
阎墨抬起手把鹤绵抱进自己怀里,轻按着他柔软的后脑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好,我们回家。”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