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鹤绵正缩在被子里睡觉,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在床上卷了卷被子,捂住耳朵又想睡回去。
但床头的闹钟也响了,鹤绵只得一脸烦躁地起床。
洗漱完之后,鹤绵拿起书包下楼吃饭。
门一打开就看到沈南禹斜靠在墙上,书包松松垮垮地勾在臂弯里,他低着头,高马尾的发梢扫在他的肩上,又被他不耐烦地甩在背后。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起头,露出那张不管鹤绵看多少次依然觉得惊艳的脸,只不过今天漂亮的脸蛋上多了两个巴掌印,看起来有些滑稽。
鹤绵抿住唇,怕自己不小心笑出来,他小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南禹露出一个不自然地笑:“等你啊。我想跟你道歉,昨天晚上不该对你耍流氓的,对不起。”
他兄弟教他的,先道歉然后再提补偿,以免被心怀不轨的oga缠上。
见鹤绵低着头不说话,他又接着说:“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我都可以给你,除了交往。”
他还年轻,还不想这么快就扑在oga的身上。
鹤绵听出他是不想对昨晚的事负责,毕竟他们俩连个临时标记都没有。
他握了握手中的书包带,抬头看了沈南禹一眼,慢吞吞地说:“不用了谢谢,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他说完转身就走,毫不在意沈南禹变青的脸。
沈南禹憋屈地吐出口气,莫名感觉自己被骂了。
算了,反正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下楼的时候沈南禹才发现鹤绵早餐没吃就走了,沈母还在念叨:“绵绵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叫他拿个面包在路上吃也说不要。”
沈南禹愣在原地,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沈母看向他,本来想叫他给鹤绵带个面包,结果发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惊呼道:“你脸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和绵绵打架了吧?”
沈南禹抓起桌上的面包就往外跑,走了一路都没看到鹤绵的踪迹。
鹤绵才没那么傻,天天跟着沈南禹步行上学,早早就坐上公交去学校了。
到课室的时候,里面一阵闹哄哄地,一看见鹤绵背着书包进来,气氛瞬间就安静了。
鹤绵面无表情地在自己位置坐下,背后突然被人用纸团扔了一下。
见鹤绵没反应,那人上前推了推鹤绵的肩膀,语气奚落道:“喂,昨晚的卫生是你自己搞的吗?不会是你叫你的相好来帮你的吧?”
之前也没见鹤绵动手搞过卫生啊,谁知道是不是哪个alpha为了讨好鹤绵帮他做的。
鹤绵蹙了蹙眉,语气冷淡:“关你屁事。”
米尔愣了一下,随机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用力拽了一把鹤绵的肩膀,企图让他摔下椅子。
鹤绵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落地的时候他本能地用手扶了一下桌子,结果没想到桌子边缘镶嵌了一枚图钉,鹤绵的手臂从尖锐的顶部划过,留下长长一条红痕,还溢出几粒血珠,看着格外渗人。
有些胆小的oga见势不对已经偷偷去喊老师了。
鹤绵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对目标百般讨好,伏低做小是为了完成任务回家。但对一个一直来招惹他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再忍下去。
鹤绵站起身,目光已经沉了下来,他扬起了手,极快又重地打了米尔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室里响起,米尔的视线猛地偏移,周围响起一阵吸气声。
鹤绵扬起手,还想再给他来一巴掌,还没来得及挥下去,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快速地放下手,捂住自己渗血的手臂,眼眶迅速地蓄起了泪珠。
看着米尔和周围人不可置信的目光,眼含泪意地伸手对他们比了个中指。
有本事来打我啊,杂种。
希瑞尔带着一群人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鹤绵眼眶含泪,捂住手臂委屈地缩成一团,而施暴者正面目狰狞地扬起手想打鹤绵的脸。
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希瑞尔把鹤绵挡在身后,扣住米尔挥下来的手,面色冷然道:“军校就是这么教你们在课室里肆意欺辱同学的吗?!”
他手臂用力一甩,米尔顺着力道摔在了地上,他跌坐在地上,看到希瑞尔的脸,面色苍白道:“不是这样的少将,是是他先顶撞我的。”
他求助地看向面色铁青的父亲,语无伦次地说:“是他先打我,我才反手的”
希瑞尔理都不理他,低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鹤绵,轻柔哄劝道:“别捂着,松手让我看看。”
鹤绵摇了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溅到了希瑞尔的手上。
希瑞尔心尖蓦地一疼,轻手拉开他的手,看着雪白无暇的手臂被划出长长一条渗血的红痕,胸腔瞬间就被怒火溢满了。
他拼命按耐住,轻声问鹤绵:“昨天晚上你脸上的伤也是他弄的?”
虽然是问鹤绵,但他的语气已经是笃定了。
鹤绵犹豫着点了点头。
希瑞尔点头示意了解,转头看向校长,淡声道:“贵府的家教实在是粗鄙不堪,贵公子入军队的事就算了吧,我们军队不招收品德不端的人。”
他说完对着校长轻轻颔首,圈住鹤绵的肩膀就往校医室走。
只留下满脸铁青的校长和脸色苍白的米尔。
米尔再傻也知道,因为这件事,他的alpha哥哥想进军队的事算是没了,他哥哥和爸爸肯定会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校长满脸黑沉地怒斥:“给我滚回家去!”
那边的鹤绵被希瑞尔搂在怀里,希瑞尔的下属站在过道里全都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弄得鹤绵浑身不自在。
他忍不住在希瑞尔怀里挣扎了一下,轻声说:“不用搂着我,我自己可以走的,谢谢。”
希瑞尔搂着他柔韧的腰,压根不想放开,一本正经地说:“不行,我怕你失血过多晕过去。”
鹤绵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止血的胳膊,有些无语。
身后跟着的布西闻言也低下了头,好丢脸啊,他家少将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医生给鹤绵涂药的时候,希瑞尔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把鹤绵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他微红着脸,羞赫地说:“少将有事就先去忙吧,只是小伤而已。”
希瑞尔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满:“不用叫少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希瑞尔哥哥。”
鹤绵眼看医生拿镊子的手抖了抖,差点就掉了。
他僵硬笑道:“好的,希瑞尔哥哥。”
希瑞尔眉眼舒展,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却传来布西的催促声:“少将,差不多该上台演讲了。”
他目露歉意,让鹤绵好好在这休息,晚点再回来看他。
希瑞尔站起身,鹤绵这才发现他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肩上的金色勋章和银色流苏熠熠地闪着光,年轻的少将正了正军帽,身形高大修长,眼神锐利而坚定,神情里满是对联邦的尊崇。
鹤绵面上笑着跟他告别,心里却慌得一批:【希瑞尔要是知道我是帝国的间谍会不会把我吊起来打啊?!】
这任务简直有毒,他是间谍,偏偏给他找了一个将军做目标。
系统:【你给他生个儿子,母凭子贵,说不准他就会保你咯。】
鹤绵满脸恶寒,警告它:【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好吗?以后不准说了。】
系统闭上了嘴,心里却幽幽地想:abo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鹤绵不用去太阳底下听演讲,舒舒服服地躺在医务室里睡觉。
刚躺下没一会儿,门又被人推开了。
鹤绵蓦地睁开眼睛,抬眼就看见沈南禹拿着个面包走进来,神色还有点不自然。
鹤绵懒得理他,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沈南禹戳了戳他的后背,解释道:“我妈说你没吃早餐,怕你胃疼,叫我给你带的。”
鹤绵声音懒倦:“知道了,谢谢阿姨。放在桌上就行。”
沈南禹蜷了蜷手心,视线落在了鹤绵的手臂上。
原本白皙的肌肤被人划拉了一道,涂上深棕色的药后更显得触目惊心。
沈南禹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低声道:“我听人说,你被校长的oga儿子欺负了?”
鹤绵‘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看沈南禹还僵立在房间里,他有些不解地回过头:“你怎么还不走?”
似是想到什么,他有些了然道:“不用担心我会缠着你,我都说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本来听了他的话沈南禹应该是开心的,但此刻他却笑不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地说:“我怎么会误会你缠着我?你都跟希瑞尔少将在一起了不是吗?昨天晚上在教室里的那个男人也是他吧?”
他没听出自己的语气有多酸,鹤绵听出来了但并不想这么快告诉他。
他语气淡漠,好整以暇地问沈南禹:“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问东问西的?”
沈南禹大脑一片空白,他拳头微微攥紧,看着鹤绵昨晚在他身下呻吟的嘴吐出这么刺人的话,一时间竟有些无言。
鹤绵:“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沈南禹的唇微微张阖着,到底是没说出一句话,神色有些黯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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