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一时没有其他声音,只剩下沈南禹轻轻的泣音,他拼命想压住自己的眼泪,但没想到越压流得越多。
鹤绵看着他越擦越脏的脸,还是心软地告诉了他:“我在联邦的身份证是假的,只要我回到帝国,这个婚姻自然就作废了。”
“真的?你还会回帝国?”沈南禹猛地抬头看向他,水洗过的天蓝色眸子里像宝石一样熠熠地发着光,像是想起什么,他又失落了下来:“那又怎样?你是喜欢希瑞尔才会和他结婚的吧?我强行标记了你,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看向鹤绵的眼神却隐隐带着期待,像是希望鹤绵反驳他。
鹤绵自然是满足他,佯装低落地说:“我是帝国的王子,当然要回去,只是前段时间帝国那边逼得太紧了,我没办法才会和希瑞尔结婚的。”
闻言,沈南禹的眼睛更亮了,迫不及待地问:“所以你不喜欢希瑞尔?”
鹤绵说:“当然啊,我怎么会喜欢自己的敌人。但是我怕我没办法活着回到帝国。”
“为什么?”
鹤绵眼眸黯淡,似是提起了什么伤心事:“我的弟弟不想我回去,这样他就可以当继承人了。”
沈南禹突然说:“我帮你。”
鹤绵一脸惊喜,浅色的眸子盈盈地看着他:“真的吗?我刚刚联系了帝国的军队负责人,让他们去救你,我还以为你会不愿意。”
沈南禹脸上滑过一丝了然,因为和鹤绵通讯太过惊喜的脑子瞬间恢复清醒,他声音沉了下来:“你早就打这个算盘了吧?想我加入帝国帮你?”他还以为鹤绵是因为想他才会联络他。
鹤绵被他戳穿也不慌张,笑吟吟道:“所以呢?你愿不愿意帮我?”
他看了看沈南禹有些犹豫的俊脸,给他画大饼:“等我坐上了王位,我可以给你封爵,让你成为帝国的军事指挥官,把军权都交到你手上。”
帝国的军事指挥官,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战乱时期甚至可以不听君王的指挥,所以军权一般都是握在君王手里。
系统倒是很惊讶:【你还真想当国王啊?】
鹤绵眼眸幽深:【能不能当上无所谓,但我要沈南禹有一个目标,让他在帝国能有和希瑞尔抗衡的权力,这样才能两个一起死。】
第一个世界阎墨的逃跑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动手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他打算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鹤绵信心满满地说:【新手大礼包我一定会拿到手的。】
沈南禹眼神坚定下来:“好,我帮你,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鹤绵摆出愿闻其详的表情:“你说。”
沈南禹说:“要是我加入帝国的消息被联邦知道,他们一定会查我的父母,我希望你能保护他们逃跑或者现在就让他们离开联邦境内。”
鹤绵有些犹豫,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帮沈南禹的父母安全离开。
但他还是硬着头发咬牙答应了:“好,我会安全地让他们离开联邦。”
外面传来门铃响的声音,鹤绵吓了一跳,连忙对沈南禹说:“你现在就动身去海兹尔星,那边有人会接应你。”
鹤绵一说完就把通讯挂掉了,快速切换回自己的账号。
他把头发揉乱,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去开门。
希瑞尔的房子安保系统的等级很高,大门外还有士兵把守,陌生人想要进来都是要经过希瑞尔的同意的,所以鹤绵并不担心会是什么危险人物。
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伸手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布西,他手里拿着一个食盒,笑道:“不好意思,打扰大嫂睡觉了。少将说你中午没吃,怕你晚上会饿,叫我给你送了点吃的。”
鹤绵有些讶然地看着足足有六层格子的大食盒,这叫一点点?
他伸手想接过,被布西挡了一下:“有点重,还是我拿进去吧。”
鹤绵跟在他身后进去:“谢谢你呀,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布西把餐盒放在桌子上,一格格地打开摆好:“小事。对了,少将说你晚上要是害怕的话可以跟他视频通讯,再忙也会陪着你。”
他心里暗暗腹诽:自己想老婆就直说,还说人家会害怕。
鹤绵有些忍俊不禁:“不用啦,我还没有娇弱到一个人睡就会害怕的程度。”
他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式,试探着问布西:“沈南禹抓到了吗?”
布西摇了摇头:“还没有,这小子太会躲了。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听少将说刚刚检测到了沈南禹的通讯信号,应该很快就能锁定沈南禹的位置。”
鹤绵动作微滞,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声音有些发紧地问:“能查到和他通讯的人吗?”
布西看了他一眼,笑道:“查不到,是一个陌生的账号。不用紧张,沈南禹就算被抓到了也不会被判处死刑的,最多会坐几年牢。”
布西还以为他紧张是因为怕沈南禹会死。
鹤绵攥近的手掌微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毕竟还这么年轻,死掉的话也太可惜了。”
布西随口道:“是啊,听说他能力也挺强的,本来前途一片光明,谁想到他会做”
他瞥到鹤绵有些苍白的脸,连忙止住话题,跟鹤绵道别:“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军部那边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大嫂也早点吃完休息吧。”
鹤绵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在他出门之前问住他:“我明天可以回沈家吃个饭吗?”
布西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当然,大嫂想回就回,不过需要和少将说一下,给你安排几个士兵。”
鹤绵扬起一抹笑:“好的,他有事要忙我也不好打扰他,麻烦你帮我说一声了。”
布西自然是应下。
鹤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关上了门。
······
翌日上午,鹤绵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他想起昨晚和希瑞尔说好的出门时间,连忙翻身下床。
他昨晚临睡前还联系过帝国那边,让他们顺道也把沈家夫妇一起带回帝国,条件就是半个月后要把艾尔兰星的军防布置图发给他们,鹤绵哪知道去哪偷军防布置图,只能敷衍着先答应了。
房门打开,出现的却是面带笑意的希瑞尔。
鹤绵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他有些惊讶:“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他出来得急,光脚踩在地板上,吻痕从雪白的脚背一直延伸到赤裸的小腿上,两件套的睡衣睡得凌乱,上衣掉了两个扣,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锁骨和瓷白的皮肤。
希瑞尔暗自庆幸回来的是自己,他弯腰勾住鹤绵的胳肢窝,像抱小孩一样托住鹤绵软绵的臀,低头就想咬住他的唇瓣。
幸好鹤绵反应快,及时挡住他的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别亲!我还没刷牙呢。”
希瑞尔吻住他的手心,露出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眸,笑道:“我不嫌弃你。”
鹤绵坚决摇头,希瑞尔也不气馁,从他的手心一直沿着白嫩的手臂往上吻,时不时吮吸一下,留下一个绯红的印子。
希瑞尔高挺的鼻尖几乎要挤进鹤绵手臂的软肉里,拼命地嗅着,神色有些痴迷地说:“绵绵,你的身上好香啊,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一样。”
鹤绵被他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的,连忙把自己的手臂背到身后去,不让希瑞尔亲了。
他怕希瑞尔还要勾着他干其他事,赶紧挣开希瑞尔的臂弯往下爬,结果下滑的太快,被希瑞尔腰间的金属皮带划拉到了肚子。
鹤绵嘶嘶地叫着,肚子火辣辣的疼。
希瑞尔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抱到沙发上,掀开薄薄的睡衣。
白软的肚皮上被划出一条长长的红痕,泛红的地方微微肿了起来,他眉头紧皱着:“我不该闹你的。”
希瑞尔翻出医疗箱的喷剂,对着伤口喷了一下,划痕覆上一层白膜,渐渐变成透明的膏体。
疼痛逐渐下去,鹤绵又起了心思逗希瑞尔:“放心,这么浅的划痕,伤不到里面的宝宝。”
希瑞尔有些郁闷地说:“别逗我了,你都受伤了。”
鹤绵笑了一下:“这伤口这么浅,连血都没流,哪里算得上受伤呀?”
希瑞尔抱住他细韧的腰,认真地说:“无能的alpha才会让自己的oga受伤。”
鹤绵看了看比刚才颜色浅淡一点的划痕,有些哭笑不得:“再过两分钟估计就恢复了,真没事。”
他推了推希瑞尔的胸膛,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希瑞尔纹丝不动地黏在鹤绵身上:“军务做完了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希瑞尔嘴角露出一抹笑:“想给你一个惊喜。最近外面不太安全,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鹤绵犹豫着问:“是因为海兹尔星失守的事吗?”
希瑞尔点了点头:“主星的人享受和平太久了,一听到战乱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想往别的星系跑,但飞船的船票昂贵,最近的犯罪率也逐渐升高。”
鹤绵讶然道:“可是主星前面还有十一个星球,为什么现在就想跑?”
希瑞尔说:“不是现在跑,是要先把船票买到手,这样等到主星真的失守了也还来得及。”
鹤绵若有所思,半响抬头道:“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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