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绾抿了抿嘴,扭过头看会门,犹豫了好久,最终推门而入。
门内的人,心头小石落下。
童绾开了门,冷风灌进房内,她转身要关上门,护卫已经醒目的关了门。
卧房内,童绾每一脚步都很生分,她见府内没有贺兰律扬,微微叹了口气,哪料卧房深处,传来了他的声音。
“温温,过来,我在这边。”
童绾听见他的声音,才知他在卧房,不过为巨帘屏风所隔绝,她咬了咬唇,迈步过去。
走近屏风,她还在奇怪有水声,走近一看,却被吓得啊了一声,立马扭身回避。
贺兰律扬就在水里,赤着被背对她,热雾环绕着他的身段。
“非礼勿视。”胸口在澎湃的跳动着,童绾见身后无声,良久,又羞又好奇驱使着她慢慢转身看去。
贺兰律扬已从石浴池起身离开,身上多了条裤袴,双手理着上身的襦衣,没穿好,童绾看见了背部一片红肿,又红又淤,那是为了护自己受得伤,她心头升起一阵悔意,她往前走了一步,说:“对不起。”
“温温。”贺兰律扬却假装听不见,计上心头,嘴尾扯了抹淡笑,指着梨木圆盅的药膏仗伤行事,言:“替我上药膏。”
手里的襦衣干脆脱下不穿。
童绾原地愣了愣,贺兰律扬已靠着浴池边的石座子坐下,童绾没能拒绝,挖了点药膏涂在贺兰律扬的背上。
“斯哈”一声吃痛的呼声,童绾的指尖只能慢下来,指腹点着药膏,又慢又轻为他上药。
“温温。”他一喊她,她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指尖也不抹了,留心听他念话。
“为什么要逃避我。”他一问,童绾像是被看穿了内心,说:“我没有。”
手一抖,小圆盅拿不稳滑落了,她连忙顺势去把它抓住,却因站不稳,身体往石池子里一倒,身姿瞬时失衡,吓得她哇哇连叫,贺兰律扬即时察觉要扶住,童绾已跌落水,他抓不住反而被带落水。
“温温!”他连忙在水里站稳抓住了她,连忙将她从水里捞起,童绾已经连吸了几口热水,水到她腰间上方,贺兰律扬托着她的腰身免得在此溺水。
“咳咳咳咳咳咳”
连咳了好久,贺兰律扬抱着她拍背部让她好受点。
童绾整个人还处于懵糊的状态,直至反应过来,看见贺兰律扬赤着身面向自己,腰身精瘦丝毫无赘肉,宽肩窄腰一览无遗。
童绾两颊蓦然爆红,红到耳朵根里。
“好点没有。”
童绾点点头,暂时说不出话,从他怀里拉出段距离,想起是自己把他带下水,更为内疚的看他。
贺兰律扬眼里,她全身挂湿,衣料吸了水贴着肌理,身段被勾勒得妩媚姚曼,脸蛋透着被热气熏的红,鼻尖也红,朱唇沾着水恰似结霜的红果,眉睫湿了水,满眸映着池水,波光又潋滟,却还摆着做了错事向自己求饶的委屈。
不自觉间,呼吸就变粗了。
童绾丝毫不知自己的危险,直至贺兰律扬缓慢的牵起她的手往她靠近,手摸到她的背后惹得她打了个颤,童绾这才猛地看他,贺兰律扬居然比自己高出了有一个头,眼里的欲直指着自己,吻毫无保留的压了上来。
“不要。”童绾猛地闭眼别过脸。
“还说没有逃避我。”
童绾感觉到贴着自己的男人身体顿时停住,她才发现自己给到他的伤害,还未能过多道歉,身体却被他托住控制,从水里走出。
“放开我。”话里都是哭腔,贺兰律扬装作不闻,抱着她从水里走出来,伸手摸着她的襟带解开。
童绾自知自己怎么反抗都是于事无补,心一横,闭着眼任他乱搞。
然而,身上的衣襟被他剥了去,身上却多厚重的衣物感,睁开眼,身上挂了件厚衣。
“天冷,快把衣服换了。”他背对着童绾,声音半沉半重,语气里尽是克制。
童绾心头又是温暖又是愧疚,麻利的换了衣物,裹着身上的厚衣,略微笨拙。
“我换好了。”
贺兰律扬转身,也不知是她穿着厚衣还是厚衣裹着她,又小又娇。
他走到床边拍了拍:“到榻上来,榻上热。”
童绾鼓了鼓嘴,思考良久,贺兰律扬笑出声:“不会有事。”
上了榻,童绾的手腿才不至于痛的彻骨。
“陪我一个下午。”见童绾在纠结,他佯装受伤:“以前睡时你都爱抱着我。”
他的话果然奏效,童绾决定留下,贺兰律扬发现自己也是挺卑劣的,靠哄骗留人。
贺兰律扬把帛枕让给了她,童绾缩在榻的边边,几乎贴着墙。
“榻很大,这边还有空位。”
“不用,我够地方。”童绾窝在被窝里,探出双眼,闪闪灵动的戒备着他,惹得他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好。”
除了窗台映着的窗外的白光,卧房里一片昏暗。
榻上,深色的床帘布更显得昏幽沉沉。
外面的雪尤为的大,狂风怒啸,头顶着的瓦片似乎也要吹掀,童绾未见过此象,缩成一团,强行让自己入眠。
“温温。”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寂。
童绾仰头看他,听见童绾的动作,贺兰律扬向她伸手:“害怕的话,可以牵着我。”
“谁说我怕的。”童绾嘴硬,手里却覆来了温热的大掌。
“总有怕的时候。”贺兰律扬牵住她的手心,倾身向她,留了前额一吻。
人心终归是软的,童绾被他发指的温柔拱得心暖,见他无事的闭眼休憩,她说不出话,闭眼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贺兰律扬睁开了眼,看向童绾,她正睡得安稳,浅浅的吸着气,眉目像是有心事,皱皱的。
不出声的笑了笑,他伸出大掌抚摸着她的侧脸。
“我已经分不清喜欢哪个你了。”
是身负重伤那夜莽莽的闯进他人生的温氏,还是对簿公堂时伶牙俐齿的童绾,还是如今失了忆任由自己摆布的温温。
他已经分不清了,却似乎都有所贪恋。
“留在我身边吧。”他将她捞入怀里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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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么处理。”徐了媖朝荆廷州行作揖礼。
荆廷州朝那墙上半死不活的老男人看了眼,气息愈发不平。
他接过徐了媖的长鞭,眼底迸射着仇隙,一鞭又一鞭绝无保留的打在了李升身上。
“殿下饶我吧”李升边说边吐,嘴边都是血沫子,胡茬子里都是血,身上的鞭痕又长又密,渗着血珠子。
“哪来的脸让我饶你。”荆廷州拿着鞭头撑起他的下巴看向自己,李升成了个猪头包似的,都睁不开,这副模样更可恨,荆廷州磨牙凿齿:“你负了百姓,负了天下,负了明华,害我夫人失踪,每一笔都是血仇!”
面色麻木,荆廷州毫不犹豫的抽了一鞭子,李升痛叫了一声,全身都在刺着痛。
他的血从身躯流至荆廷州脚边,荆廷州厌恶的躲开,将人留给护卫,撂下一句:“留着他的狗命,押送京城。”
“是。”
荆廷州离开牢房,回到府邸,众人眉目紧缩。
直到抓拿了李升,他们才知道李升早已不是李升了,如今的李升,是明华人,大郦心。
早在数年前,李升考取功名成为区区六品芝麻官,朝廷派他照理广元县,他却转身投了接壤的大郦,与大郦的官臣私交越走越近,甚至收了大郦巨额金银。
数年间,李升徭役广元县老百姓,私吞官粮,坏百姓生基,使得广元县长年哀亡。
李升又常利诱钱庄赌庄办事,坑蒙百姓,祸害民女,不闻不顾,使得广元百姓对明华朝廷鲜有信服。
逐年猖狂的李升,只因他心中早就投靠了大郦,甚至在童绾查到底时,借荆廷州出事向童绾下毒手。
至于童绾,他们从李升的嘴里得知已被贺兰律扬暗中带走,姜逸之鞭子一落问为何要带走,李升磕碜的说着真的不知,只知贺兰律扬数月来一直都在明华找人。
众人猜不透贺兰律扬的意图,若为拿人威胁,他绝不会蠢到夹裹明华皇亲为威胁,且数日以来也未有收到贺兰律扬的告明。
而他与贺兰律扬也未有私仇,两人镇守明郦关,一向河水不犯井水。
直到姜逸之问:“夫人是否被贺兰律扬盯上了。”
徐了媖骂了他一句“蠢材,两人从来就未见面何来认识更不用说带走。”
荆廷州脑中乱成麻,直到姜逸之说了嘴:“会不会是前阵子贺兰律扬失踪的时候。”
心口的答案直接跳出,他脱口而出:“失踪的那段时间,绾绾曾救了个男子。”
“殿下可确认是那个时候?”徐闻常发问确认。
“不会错,那一日,正是皇宫狩猎日。”荆廷州扭头看向阿净,问:“可有男子印象。”
阿净骤然抬头,努力回忆,阿沅猛地插话:“七尺之高,英伟隽气,异瞳眼,大夫曾抱怨他不好明华膳食。”
“所以贺兰律扬是那时候已经认识了夫人。”徐了媖挠了挠头。
“十有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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