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暮云白恨恨的想着,她就怀着他暮云白的孩子在外面吃苦受罪,这个女人真是蠢到家里,这么难都不回去找他,看到孩子六个月就没了的时候,暮云白心疼死了,心疼他媳妇受的那些罪,心疼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暮云白来到医院找到了夕漫,却没看到陈夕月,夕漫已经脱离危险,不过还没醒,暮云白在病房不远处的消防通道看到了他媳妇,他推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意冲的打了个激灵。

    窗子大大敞开着,北风夹杂着干燥的寒气灌入进来,有些冷,陈夕月蜷坐在台阶上,抱着腿蜷成一团,黑发如幕布垂落下来,遮住她半张脸,清冷的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烟味,陈夕月会吸烟,暮云白不知道,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她吸烟,着实有些意外,而且无论拿烟的姿势跟吸烟的样子都相当熟练,却打破了暮云白对他媳妇儿的固有印象,吸烟的陈夕月简直勾他心魄,那是一种介于黑白明暗之间的味道,很迷人,那种孤寂颓靡,让他从心里开始怜惜,硬生生压下了要找她算账的冲劲。

    直到那根烟燃尽,陈夕月开口了,“暮云白,我跟你回去,你把小姨治好行吗?”只是那破碎的声线暴露了她的无助,暮云白俯身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好,一定把小姨治好…一定会治好的。”

    暮云白之前那些气早就随风散了,他此刻抱着可怜巴巴的媳妇,满心满眼只剩下心疼了,再了解了陈夕月的成长经历后,暮云白对陈夕月以前的所作所为释怀了,他媳妇儿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被陈家抛弃利用,能好好长到现在着实很艰难,一想到这,暮云白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以后谁也别想欺负她媳妇儿。

    夕漫病情稳定之后,暮云白连夜就把人转到了安城最好的医院,请了最权威的专家会诊,可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那样,不进行肝脏移植也活不了多久。暮云白花重金全国求合适的□□,这种状况向来是可遇不可求,没办法,陈夕月带着暮云白来到了陈家找她亲妈夏蓉。

    陈家还是漆黑的铁质大门,陈夕月看到保姆张阿姨已经候在了门口。“张姨。”陈夕月客气地喊了一声。

    整个陈家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尤其是张阿姨,是陈熹微母亲带过来的保姆,自然更加不待见她,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客客气气的,张阿姨也只是冷着脸点了点头,来开门领着她往里走。

    别墅的外墙似乎有翻新,往时的奶油白现在换成了淡淡的蓝色,她心里冷笑,真是什么都因着陈熹微的喜好呢。陈家今天宴请客人,陈夕月和暮云白突然出现在客厅,惹得不少人侧目,好在都逢场作戏惯了,心里的八卦飞的再高,面上也是一派从容。

    很快陈康招呼暮云白过去,暮云白不好推辞,在陈夕月耳边低语,“别怕,凡事我给你撑腰。”

    母亲夏蓉杵在一众贵妇人之间,面上是温柔的笑。眼角似乎撇到暮云白离开,稍稍沉下了脸,细眉浅浅地拧起,向陈夕月走过来。“你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这样冒冒失失的让我的脸往哪里放?”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和责怪。陈夕月倒是不介意,夏蓉的话,她都当做耳旁风,想来她消极抵抗也是这样慢慢炼出来的。

    “蓉姨,是月月回来了吗?”柔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夕月咬了咬牙,装过身去见那明眸浅笑的姐姐一身浅蓝色连衣裙更显脱尘典雅。

    “是啊,总算还知道回来。”夏蓉睨了她一眼。陈熹微激动地想上前拉陈夕月的手,不知是无意还有心,手里的酒杯倾倒,洒了陈夕月一身,“月月,对不起呀,我带你上楼换衣服。”陈熹微笑起来总给人春暖花开的错觉,那么美好,让人很难忘记,陈夕月冷笑着跟她上了楼。

    陈熹微把她领到了自己的房间,粉色边框的穿衣镜,蓝色的圆形公主床,床上挂着鹅黄色的纱幔,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夕月少女时期渴望过的。只是这一切永远只属于陈熹微,不会属于她陈夕月。

    “你先坐一会儿,我找找哪件衣服适合你。我们身形不太一样,我的裙子你不一定穿得了。”她说话也很温和,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嗤意。

    陈熹微约莫一米六七六八,身材比例很好,腰细腿长,皮肤白皙,总给人一种温柔娇媚,清纯秀丽的感觉,加上妆容精致,掩盖了那几分病容,仪态万方的谈吐更添几分惊艳,况且陈熹微的脸型随了她去世的母亲,大眼睛俏鼻子,真真是美到极点。

    反观陈夕月,一米六五,骨架子小,人也瘦,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看着比陈熹微还像个病人,而陈夕月的长得像夏蓉,五官也是精致的,却比不得陈熹微美丽。

    “陈熹微,这里没外人,你装着累不累?”陈夕月垂着头站在那里,双手交于身前,满脸写的不在意,她深知自己回来的目的,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陈熹微挑衣服的动作一停,慢慢的转身,若有所思的扫了她一眼,“你这次回来,倒是让我惊喜。”她的声音还是柔柔的,却陌生下来。

    陈夕月冷冷地看着她,嘴角翘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我回来你不是很高兴吗?”一顿,稍调语气,略带苦恼的接着说:“暮云白死乞白咧的非得让我回来,我也是没办法!”

    “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我觉得更有意思了呢?”陈熹微笑起来,看她的眼神竟多了分欣赏,“你呀,以前实在是无趣的很,也不知道暮云白看上你哪了?”

    “总比没被看上的好,”被说道痛楚,陈熹微心头一紧,面上还是笑的明媚,“快点滚吧!我不希望在我家看到你。”声音依旧温柔到了极致,弯弯的眼睛充满了主人家的优越感。

    陈夕月没在停留,转身就推门出去了,一出门就看到双手插兜,背靠门框的暮云白,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陈夕月倒也不惊讶,拉着暮云白就下了楼,楼下的客人见陈夕月拉着暮云白气冲冲地离开,纷纷侧目,夏蓉偷偷瞟了瞟丈夫的面色,英挺的侧面已经露出了不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夕月!怎么回事?”夏蓉追着出来了,陈夕月算准了,夏蓉会追出来训她,待她走近,面无表情道:“小姨需要马上手术,你看在她帮你,把嫁入豪门的工具养大的份上,救救她吧。”

    “你胡说什么?”看暮云白还在身边,夏蓉怕失了脸面,矢口否认。

    陈夕月冷哼一声,“他是我丈夫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与父亲陈康没有半句交谈。

    车子缓缓驶离别墅区,陈夕月忽然泄了气,眉头紧锁,仿佛刚刚剑拔弩张的那个不是自己一样,陈夕月托腮望着车窗外的事情为小姨的事发愁。

    “媳妇?”经过刚刚在陈家的那些事,暮云白此刻看着他媳妇的后脑勺都觉得稀罕,马上到分叉路口,才不得不开口询问:“我们是回家还是去看小姨?”

    陈夕月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还是去看小姨吧!”车子左转驶向了医院,看着身旁男人专注开车的神情,陈夕月忽的欣赏起暮云白卓越的侧脸来,真是得天独厚,帅到无死角,跟陈熹微还真是挺般配,“暮云白,你在二楼听到什么了?”

    暮云白嘴角挑起,眉眼含笑,却并没有回头,“我对那些不在意,我只在意你有没有吃亏!”

    他这出人意外的回答,倒让陈夕月不好意思起来,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们俩除了小姨的病情也没说过其他的,今天让他跟她来陈家,他也没有多问,就连从陈家闹了不愉快出来,他却只关心她有没有吃亏?

    车子进入医院地下停车场,停稳熄火,暮云白解下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却见陈夕月还坐在车上,满面愁容,暮云白把拉开的车门再次关上,宽慰道:“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解决的。”

    “其实……我妈能救小姨,她各方面匹配都成功了,只是……她不是很想救。”陈夕月想了一路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暮云白,她想着,比起她这个女儿,陈家更在意暮云白这个女婿,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听到这里,暮云白忽然明白他媳妇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跟他回安城了。可这,女婿劝自己丈母娘捐肝救别人这件事,怎么这么离谱呢?暮云白无处可问,只能去求助自己那几个兄弟。

    “你说啥?”刚刚从外地赶回来的路远着实被惊着了,“你媳妇想让你丈母娘捐肝救人,这谁这么大面子比亲娘都重要?”

    “确实比亲娘重要,是把我媳妇养大的小姨。”暮云白愁从心起,端着酒杯却一口不想喝。

    关重北给暮云白夹了筷子菜,示意他吃一点,“自古养母比生母重,你媳妇想报恩也没错,不过你丈母娘不愿意这事就难办了?”

    “那反正不能硬押着人去!你媳妇交给你这事太难……”路远爱笑的眸子忽的泛起了微光,喝了口酒接着说,“你可以找陈叔呀!晓以利诱……”

    贺余枫点点头,对路远的点子表示赞同,“我昨儿还听我爸感慨,陈叔年轻时为了个茶艺师不顾陈氏危机执意投资茶楼,就连娶了现在的陈伯母都是那女人要求的,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啥,我爸不肯透漏,只说陈叔对那女人有求必应……那女人姓啥来着”贺余枫思考一阵,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特稀有一姓,姓夕,夕阳的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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