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的外侧有残留的氰/化/物,但几乎是同时接触的boss、竹下凉子都没有事,唯独竹下清顺中了招。
但这俩个人的随身物品都没有氰/化/物的痕迹,肌肤也没有碰到氰/化/物出现红斑、溃疡。
警察们皱着眉头思索,我大概猜到了他们在疑惑什么。
如果是摊主松本桥在瓶子上涂得氰/化/物,那为什么boss和竹下凉子会没事呢?
“那块出现氰/化/物的玻璃是在瓶口下方是吧?”狱寺先生瞅了眼警察先生带回来的证据的照片,替他答疑解惑。
“啊,是的。”年轻的警察紧张地看了一眼狱寺先生,好像课堂上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
“你看这个碎片上的花纹,再看看其他瓶子上的纹路。”
“这……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两个人之间钻出第三个脑袋,山本先生找出那张在流动摊车上陈列的甜酒图:“多看几瓶就会发现哦,这个花纹的三分之一处出现的圆圈刚好和贴纸对齐。”
“哎,真的!每一瓶都是这样的!”警察先生瞪大眼睛,“所以这块碎片……出现□□的地方,原本是被贴纸覆盖的?”
“啊咧咧,竹下阿姨原来是有美甲的啊!”
柯南突然出声,一脸天真地凑近竹下凉子,带着警察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竹下凉子的手上。竹下凉子贴得是甲片,长度略微过指尖一点。
狱寺先生一手插进兜里,非常酷哥:“我建议你还是感觉把甲片卸下,避免甲片上的东西碰到皮肤。即使不口服,氰/化/物对皮肤的刺激还是非常大的。”
“!”
竹下凉子瞳孔一缩,而周围的警察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凶手是竹下夫人吗……?”年轻的警察忍不住反问。
“严格来说她还有一名共犯。”山本先生还是那副笑脸盈盈的样子,但是凌厉起来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势,“是吧,松本先生。”
松本桥面无表情,在旁边一言不发。
安室先生将作案手法娓娓道来:“竹下夫人买的甜酒和其他甜酒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因为玻璃瓶摔碎,有的地方贴纸脱落,在酒液里浸泡着,就像是瓶口下方原本存在的贴纸一样。”
“如果事先把氰/化/物涂在瓶口下方,让它嵌入玻璃瓶的花纹内,然后贴上贴纸盖住,如果喝的时候再小心一点,完全不会接触到,再跟死者几乎在同一时间喝下同一瓶饮料,怎么样也不会被怀疑吧?”
竹下凉子的脸已经开始发白,明明眼角还有未滴落下来的泪珠。
柯南右手握拳,敲在左手的掌心上,好像受到了安室先生的点拨,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
他右手虚握住完全不存在的玻璃瓶子,抬起手,作出喝水的动作。
“就像是这样,只要大拇指微微一动,就可以撬开贴纸的一角。”柯南抬起脸甜甜一笑:“是吧,安室哥哥!”
“没错。”安室点点头,“竹下凉子的唇瓣比较薄,嘴巴很小,我想她喝水的动作也很克制,就算是喝下甜酒,嘴唇也只会碰到瓶口一点。打碎的玻璃瓶上留下的淡红唇印也证实了那一点。”
“但是她的丈夫,竹下清顺却不同。竹下清顺身材高大,嘴型宽大、唇瓣厚实,加上他只塞进裤子里一半的衬衫、高低不平的袜子,可以看出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如果是喝这种小瓶口类型的饮料,难免会用下嘴唇包裹住瓶口。作为他的妻子、好友,只会更了解他喝水的习惯。”
“但是怎么确保竹下清顺的嘴唇是对着贴纸撕开一角的地方呢?”年轻的警察提出疑问。
“这个很简单。”安室先生递给柯南一个小型手电筒,当做是当时的玻璃瓶。
“你看,我递给对方的时候,对方是顺着我的方向接下的。如果我对对方说‘喝一口’,那么大多数就会下意识的抬手作出喝水的动作,整个过程中瓶子的方向都不会改变。”
周围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的丈夫连西装里面没翻出来、皱在一起的衬衫衣领都不会在意,更不要说是瓶子上翘起一角的贴纸了,所以他也不会转动瓶子,而是听从妻子的建议,毫不犹豫地尝试了一口好友亲手做的饮品。”
“而给瓶子涂上氰/化/物,在用贴纸盖住,这个过程可不是在传递之间就能完成的,沢田先生只是个无辜的过路人。当然也不可能是竹下凉子做的,根据沢田先生说的,竹下夫人拿到了瓶子就迅速喝下了第一口,然后递给了她的丈夫,她也没有作案的时间。”
“但是松本先生,能够准备的时间却非常充裕,剩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确保把那一瓶包装有问题的甜酒刚好被竹下夫人挑中。”
安室先生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我在众人在外忍不住替他鼓起掌。
“你在干什么?”旁边冷不丁出现了一个声音,是reborn先生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了从山上走下来的reborn先生、奈奈夫人和毛利父女。
我对着他们解释:“这里发生了命案,他们在帮警察破案,我在围观。”
“哎?纲君怎么也在里面,周围还有那么多警察?”奈奈夫人一脸担心。
“boss是其中一个嫌疑人。”
“哎!!纲君是杀人凶手吗!?”天然的夫人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我轻咳一声,抑制住迫害boss的欲望:“……不,真正的凶手是其他的嫌疑人。”
“柯南也在里面吗?”毛利小姐同样一脸担心,踮起脚尖,张望着里面。
“那还用说吗,那个小鬼肯定自己又钻进去偷看现场。”毛利小五郎掏掏耳朵,“真是的,发生这种大事,都不来喊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来。”
reborn先生跳上一旁的围栏,和我齐平:“结束了吗?”
“应该还没有结束。”我不确定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印象里还得有犯人认罪、痛哭流涕的环节。“晚上的烟火大会是取消了吗?”
“嗯。”毛利小姐点点头,“观景台上的负责人员说接到临时通知,延后一天举行。”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安室先生和柯南的联手表演还在继续,揪出犯人的狱寺先生没心思参与,抱臂围观,难得和山本先生和谐的待在一块儿。
我挤进警察堆里,凑到了狱寺先生身旁:“麻烦给我点炸/药,狱寺先生。”
有着“烟雾弹隼人[skingbo]”、“旋风炸弹”外号、据说是彭格列军火最丰富的狱寺先生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从浴衣的哪个角落翻出来俩根炸/药:“可以是可以,但是要这个做什么?”
“烟火。”我瞟了安室先生一眼,他还在继续解说。
“如果每一个玻璃瓶都涂上氰/化/物的话,这样波及到的人未免太多。但事实上只有事先做好标记,在玻璃瓶的贴纸上写上一笔花上什么,就能辨认出来。”
“我想过程大概是这样,竹下凉子和松本桥先确定好玻璃瓶上的记号,然后当竹下凉子来到松本桥的摊位,准备动手的时候,给松本桥打了个电话,松本桥也不需要接听,这个电话只是个暗号。”
“那怎么确保沢田先生能拿到那瓶呢?”有人提出疑问,“如果只是竹下凉子和松本桥确认过记号的话,沢田先生并不知道啊。”
“但是沢田哥哥也说过吧,他在摊位的最右边,其实离甜酒也有一段距离,拿靠近的那一瓶不是很正常吗?”柯南做了个比划的动作。
“只要竹下阿姨事先和松本叔叔商量好,然后松本叔叔在看到电话之后,在最右边补上一瓶就可以了。如果拿错了没发现,也可以再打个电话提醒松本叔叔。”
“我说的对吧,竹下阿姨?”
竹下凉子崩溃地瘫倒在地上,鉴识课的人刚好发来了图片,确实在湿透的贴纸一角有一个数字13,被酒液浸透的“13”已经晕开了笔墨,扭曲的样子像极了她的丈夫竹下清顺倒下的面孔。
松本桥走上前,扶住竹下凉子,表情阴沉,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没事的凉子,我们没有做错什么,这个人渣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主会原谅我们的!”
竹下凉子颤抖地拿出垂落在衣服里的项链坠饰,小小的十字架被她紧紧捏住,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主会的,一定会的……”
竹下凉子的故事是个悲剧,她并非用杀人来愉悦自己的恶人,今天作出的行动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家庭主妇,相爱多年的恋人却在婚姻中变得冷漠、陌生甚至对她大打出手。
这时候丈夫的朋友松本桥为她介绍了自己信仰的宗教,在一次次教会的洗礼中,她的心短暂地得到了安慰。但丈夫却变本加厉,她寻求帮助却只会遭到对方更严重的反击,只能在沉默中忍受。
在认清自己朋友真面目之后,松本桥选择帮助竹下凉子逃脱苦难,于是俩人策划了这起谋杀案。
“那段日子里,我只有在教堂才会收获真正的宁静,主降临在我的身边,周围的人事物都消失不见,没有人打扰,让我一个人沐浴着主的圣光里……但回到家之后,就像是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呜呜、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杀了他,主…我的主一定会在天堂迎接我……”
竹下凉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尖锐,让人不寒而栗。
我动作一顿,拍了拍手,在她自述的时候,我的烟火也改造完成。
“注意到了吗?”reborn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嗯。”我点点头,和reborn先生蜗居在这个角落。
等竹下凉子陈述完所有的故事,警察也为他套上了手铐。安室先生和柯南不知道聊着什么,毛利一家也加入了他们。狱寺先生在和boss“邀功”,后面怎么看都有条尾巴在甩。
没有人注意着我和reborn先生。
这样想着,我点燃其中一根改造好的烟火,“滋滋”燃烧的引绳发出微弱的火光,慢慢前进。被点燃的“烟火”拖着亮色的尾巴飞上了天,最后落下点点星光,消失在寂静的夜里。
“还不错。”我满意地点点头,收起剩下的两根。
reborn先生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烟花爆竹”,面无表情地挪开了眼,只是他帽子上列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伯/莱/塔90-two。
“咳咳,”我清了下嗓子,强烈的求生欲让我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虽然很像它做到的事情,但是也不排除对方是狂热基督教的可能。”
它,也就是美杜莎之发——那枚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戒指。
让人产生耶稣降临的感觉,并消除周围人存在的气息,这确实是“美杜莎之发”能做到的事情。这个特性确实很适合用来吸引教徒、提升教徒的信仰,只要时间足够,拥有者就能通过“美杜莎之发”实现对人的精神控制,对于藏在黑暗中的人来说,这可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但这一点线索还不够,这只是竹下凉子的一面之词而已。至于真相如何,还需要继续调查……
没想到出来度假遇到谋杀案还能有这种意外收获,我苦笑了一下,起身往人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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