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你不要再给我送了。”薛天宇追了出去,好不容易才追上冯凡雁。
冯凡雁躲开薛天宇的归还,不接,一个劲的说:“你留着吧。”
“冯小姐!”薛天宇厉声喝道,“大庭广众下,我们之间拉拉扯扯的不好看。”
冯凡雁被喝止,整个人僵在那。
薛天宇见状将手中的布料包裹递了过去,拉过她的手接好。
待要收回,手背上就滴到了两滴水。
她……哭了吗?薛天宇内心激荡,脸上却不显。他已经过的足够糟糕了,不需要再拖累别人。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和伯母冬天穿的暖和一点。”冯凡雁哽咽的说。她一双盛满了伤心的秋水眸,让人见了就想为她摸干眼泪。
薛天宇移开了目光,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寒冷能够冰寒他的身体,却不能让他的精神屈服。
“不用了。你别来了。”
薛天宇说完后,转头就要离开。
冯凡雁将手里的包裹扔在了薛天宇背上,吼道:“你可以不用穿,那伯母呢?薛天宇,你做人不要这么死心眼。这些布料不值钱,你就算拿着又怎么样?我愿意给你!”
她的内心有一团火,想将无视她的好意的薛天宇烤个干脆,又想将这冰寒的天气烤暖,让他不至于在这个冬天难熬。
薛天宇被这包衣裳砸的踉跄了一下,脚步停顿了一会,又重新往前走去。
“对弈?”
“有人敲响了对弈的锣鼓!”
班上突然热闹起来,原本几人几人的小团体分崩离析闹哄哄成了一团。有人跑出去,有人跑进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是隔壁那两个班里一个叫薛天宇的,有人认识不?”
“和谁对弈啊?”
“席文栋。”
“席文栋!”
突然被反复cue到姓名的席文栋此时正坐在位置上一脸懵圈,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的周围都拥堵上了,有人问他“你和那个薛天宇什么过节啊?”,有人夸张的叫道:“你知道这都多少年没有人再敲过鼓了嘛!”,有人调侃“这过节前一波大戏啊!行啊!席兄!”
席文栋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艰难的扶住了太阳穴,从人群里挤出去,就瞧见詹清远几人在他们班级外焦急的等着他。
“什么情况?”
“薛天宇敲了对弈鼓,要求你和他对弈,现在这事已经上报书院教师了。”单修筠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起始交代,“对弈不能拒绝,只能接受。赢了的人有权驱逐输掉的人离开书院。”
詹清远也在那干着急,“什么情况啊?这人。”
“那人就是那天我们遇到的被这几个人欺负的。”耿良骥看到蓬高阳几人若有所思。席文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游苑博几人。
只是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
等席文栋去找薛天宇的时候,薛天宇已经闭门谢客了。
席文栋看着紧闭的房门,回想起这半年他与薛天宇是毫无相干,薛天宇志在读书,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让自身陷入漩涡中。要是真的因为原身的事情想敲鼓,早就可以敲了。
无非是有人撺掇的。
席文栋退后了一步。
【“建阳二十年,你因学院中与人争执,心怀怨恨,断其双足……”】在穿越前看过的小说片段浮现在他眼前。
还有作者曾经写的无责任番外,突兀的夹杂在文里,是关于后来叛军之乱的,
【听说埠昌的那一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城里那些个豪绅也被杀了精光。
是谁来报仇了嘛?
是一个瘸子。他坐着轮椅呢……
叛军破了好几座城,附近的城池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唯恐下一遭殃的就是自己。
只有常去茶楼逛的那几个人还出来溜达聊着流民带来的消息。】
想到这,席文栋牙酸的厉害,忍不住磨牙,转身就往惜时班跑去。
回到惜时班的时候,游苑博几人还在,席文栋一见到他们,火气上涨,直接推了一把游苑博,质问道:“是你们搞得鬼吧?”
蓬高阳拦住了席文栋想更近一步的动作,一脸不知情的说:“什么意思?”
游苑博拿下席文栋揪住他衣领的手,拍了拍衣领,温声劝道:“对弈这件事不管结果怎么样,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冯子安在一旁接话,“对对对。”
席文栋看向三人中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冯子安,问:“薛天宇敲对弈鼓,跟你们有关系吗?”
冯子安避开了席文栋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这都要到对弈的最后时刻了,文栋你赶紧准备点资料吧。”
席文栋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也不打算继续胡搅下去,扭头便离开了惜时班。
席文栋离开后,冯子安不安的开口:“文栋是不是知道是我们让……”
游苑博一个眼神阻止了冯子安继续说下去,“你要记住,这和我们可没有关系。”
席文栋回到薛天宇住所处的时候,就剩下詹清远还等在那,还有一干看热闹的学子,以惜时班的居多。
席文栋看了詹清远一眼,詹清远点头表示薛天宇一直在屋里,没离开。
席文栋深吸一口气,替原身道歉:“从前在学院里,是我对不住你。之前一直没有致歉,实属我不对。然如今分科考试在即,深耕之学在眼下,你我之争,实不必请动对弈之局。你我之怨,原可私下解决。”
薛天宇从屋内传话,“你我之怨,留待明日对弈局解即可。”
席文栋知道,薛天宇已经决定好了,他便没再劝,向屋内鞠了一躬。
“薛兄既已决定,我自当奉陪。我只能保证,假使我赢了,定然不会实行最后一步。”
“但从现在开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赢下这场比赛。”
席文栋说完这番话后,没等到薛天宇的回复,便起身离开。
屋内,薛天宇坐在床榻边,隔壁床铺的学子早就自觉让出寻别人去挤一宿了。
他的面前,并没有摆很多书籍,反而在这紧张的时刻放空了自己。手上不自觉拨弄着毛笔,他想,只有相信席文栋,才能为自己争来一线生机。
他闭上了眼,又清楚的知道,明日很快就会到。
刚刚在薛天宇面前话说的梆梆响,等到回到自己寝室,席文栋免不了在床上打滚,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将全科的书目都录进去还来得及吗?
席文栋从床上打滚坐起,为明日的对弈局思索起来。
很快,另两位好友带着他们收集到的信息回来解决燃眉之急了。
耿良骥:“席兄,这是薛天宇这半年来几门科目的成绩,以史学为最。假如他赢得先手的话,肯定优先会选史学。”
单修筠:“我将旧年对弈局的先手比赛都收集过来了,假如你赢了先手,比拼的项目就可以由你决定,你就可以选自己擅长的项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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