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是隔天才见到那林福生的。
顾宴是下了死手的, 也亏得他没武功,不然只怕林福生昨日当场就见了阎王爷去。
这会儿明玥正是听到灼云说,“皮肉伤是不打紧, 只是宴哥哥踹了他那心口两脚, 以后只怕逢着个气候不好的时候,是要喊胸口疼的。”
明玥这方去瞧了,只见他虽是那脸有些肿着,但还真是叫煌月他们说对了, 这林福生果真是长得獐头鼠目的。
人家说相由心生,她虽不会看相算卦,但就林福生这张脸,怎么瞧都不是面善之人, 当初顾夫人怎么就心软, 让这母子俩跟着一起走呢?
这不就是明摆着引狼入室?
还有那林母也是一脸的刻薄样子, 腮部枯陷得厉害,下巴尖细, 眼露凶光。
明玥来的时候, 她正是用着那不曾重复的难听词汇辱骂着自家。
真真是无妄之灾, 明玥听得直皱眉,“等她吃完了,把那嘴塞上。”这当头,正是这母子俩吃饭的时候,所以将那口里的布条給拿了出来。
不想这饭却是堵不住林母的嘴, 噼里啪啦地骂着。
阿酒应了,与她站在窗外, 瞧见那林福生虽是被顾宴打得不轻, 但饭菜来了依旧是能上桌吃。
他娘在一旁骂, 他则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跟他娘说着自己的计划,“他们困咱们困不得几天的,我昨儿晚上听那小厮说了,他们写信给了我岳丈,我岳丈要是还要继续做这官,必然会答应这桩婚事。可不似我那丈母娘一般头发长见识短。”
所以林福生心态好得很,就等着做知州大人的女婿了。
林母一听这话,方止住了骂声,扭头看朝他,“咱们这几天,也不能叫他们白关了,还有你身上这伤,更不能白挨,到时候叫他们陪咱银子,不陪咱们就去告,把那鸣冤鼓给敲破!最好还给儿你安排个差事才美。”
林福生也是这样打算的,“银子肯定要叫他们赔。”还道:“那药我也不稀罕吃,就专门留着这身上的伤做证据。”
明玥没再听下去,这会儿只替顾家难过,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一个蠢货女儿,叫林家母子这样明目张胆地算计,她是真一点不知道么?
阿酒也没料到这母子来竟然在别人的屋檐下,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计划未来,也是大开了眼界。
见明玥为此恼怒,也是劝道:“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夫人就权当看个新鲜罢了。更何况也好叫小姐公子们多长个心眼,免得往后运气不好与这样的衰人给骗了去。”
明玥听了这话,是一点没有犹豫,就直接脱口说道:“要是我女儿敢这样,要么不认,要么直接给打死!”
阿酒想着那顾淡浓,这也的蠢人,与其叫她好吃好喝待着,倒不如将她偷偷关在这母子俩的隔壁,好叫她一听这母子都在背后怎样算计他们顾家的。
因此便同明玥提。
明玥看了看着四周的环境,还是有些不忍叫顾淡浓住过来的,即便是棚子里每日有人打扫,但终究是畜生住的地方,又吵又臭。
可是叫她给这林家母子俩另外安排好地方,她也不愿意。
于是最终是允了,“既如此,直接将人偷偷送来,记得别叫她有机会出声。”不然明玥担心顾淡浓一过来,只怕就要忙着喊那母子俩。
如此,就算是没有再堵住那母子俩的嘴巴,但想叫他们说方才的那番话,也是不可能了。
阿酒也很麻利,一记手刀将那顾淡浓给敲晕后,就给扛到了这头来,关在那母子俩的隔壁。
生怕她听不清楚隔壁母子俩的说话,还特意给她开了窗户,只是可惜她却被被阿酒点了穴,死鱼一帮躺在床上,哪怕晓得那母子俩就在隔壁,也没法。
后来听到那母子俩的说话声。
只是这母子俩像是察觉到了隔墙有耳一般,竟然压低声音说,那顾淡浓又没内力,如何还能听清楚他们在隔壁议论什么?
但明玥也不愿意这样白忙一场,隔日又来,那母子俩一见到她,自然是什么难听的话语都骂了出来,还叫嚣着等顾若清来了,要拿明玥如何?
反正说了不少。
明玥想着这也差不多了,方把顾淡浓带回原来的地方,给叫阿酒解开了她的穴道。
不想她得以开口说话,却不是愤怒那母子俩利用自己,反而一脸失望地看朝明玥,“想不到婶婶竟然是这般阴险小人。”
明玥怎么就阴险了?很是没好气,“那母子俩的话,难不成你是一句没听到?”
但顾淡浓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激怒他们说那样的话。”随后那语气温和了些,“我知道林郎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我好,希望我因此恨他们,一刀两断回顾家罢了。”
明玥听着她这理解,颇有些瞠目结舌。也意识到,这姑娘真的是没有救了。彻底死心,再也不管!
顾宴来这头得知此事,也是沉默了要一阵子,但他还是想再去问顾淡浓一次,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但最终也是无功而返,他母亲那边也不能没人照顾,他没敢多待就过去了。
接下来几日明玥是一点都不愿意管这闲事了,该去商行就去商行,该去平崀山就去平崀山。
正好厝木又来还余下的皮毛,她是忙了好几天,加上厝木带来的其他山货也不少,还要提前准备今年过冬的物资,明玥自然是帮他一并操持,也是再三朝他叮嘱,“北戎虽和我们夏王朝在开战,只是那一支北戎人却是不在列的,你们当是小心些,提前将东西存放到冰洞里。”
厝木答应着,心中很是感动,“夫人便是神女娘娘转世,保佑着我们。”
明玥可保佑不了他们那么多人,她连身边这点破事都没处理好呢!顺便问起厝木当初那个小婴儿如今长得怎样?
厝木听罢,只答道:“已经会爬树了,就是说话还不利索,不过我得空,也教他说些夏王朝的话,兴许过几年大了,就能带着下山来同夫人磕头的。”
“我要他磕什么头?好好的便是了。”明玥说着,另外拿了些装好的零嘴和小衣裳包袱给厝木,“这个是我三师姐给孩子准备的,她一直惦记着想要上山去瞧,只是我这头事儿多将她缠住了,实在走不开。”
厝木当即谢过,带着一队对于夏王朝话一知半解的队伍在城里歇息了一天,第二天方启程回去。
他们的东西不少,明玥另外又借了些牦牛与他们送货,因此打发了十来个人跟着一起到布云河边上。
以往去那布云河边上,少不得是要替宫家那边带些东西的,只是如今宫兰亭去了那沙场,连带着将士也带去了大半,使得河边清冷了不少,连牧羊的牧民们也少了,极少往那河边去牧牛羊。
也是厝木他们回去这日,顾若清来了。
显然是收到信就马不停蹄赶来的,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没过来沈家这头,而是打发了顾宴过来,管沈家这边借几个人,将顾淡浓和那林家母子带过去。
明玥有些不放心。
当然这个时候她是不管那执迷不悟的顾淡浓了,而是更担心顾夫人,因此便一起跟着过去了。
到顾家这头的时候,只见顾若清胡子拉碴的,都还没来得及收拾整理,见了她微微点头,“这几日,劳烦弟妹了。”
明玥回了礼,听说他要和那顾淡浓单独说话,很是怕他叫这个逆女的话气着,便多嘴一句:“万事冷静些。”随后便去瞧顾夫人。
顾夫人的确因此事
大受打击,回来后就几乎卧病在床,而且这一下瘦得可怕,脸色也灰扑扑的,看得明玥甚是难过,“你这又是何必?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难过也没有什么用,当是往前看才是,更何况你又不止是这么一个女儿,还有儿子呢!”
总不能因为儿子听话懂事,就不去用心管了吧?
顾夫人的眼泪大概是没怎么停下过,眼睛又肿又红的,这会儿两行眼泪又顺着枯瘦的脸颊流下来,“家里是不大宽裕,却从未苛责过。”一面艰难地抬起眼帘看朝明玥,“你也是做母亲的,该是晓得这儿女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不心疼?有时候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们炖汤吃,可怎么就养成了这样子?”
明玥心说那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
她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叫人家三言两语给骗了去。
她想不通,顾若清一样是想不通。
将女儿喊到偏厅里后,就问她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是多希望女儿说是被蒙骗了什么的,这样就好办些,兴许阿蒲那里也能好起来。
可是顾淡浓却是垂眉回道:“知道,我与林郎心意相通,如今也是到了这一步,覆水难收,爹与其在这里发脾气,倒不如想法子帮我把婚事办了,大家都得体面。”
顾若清接到信的时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错?沿途路上又想是那个天杀的害自己年幼的闺女。
但是如今听到女儿这句话,他忽有种遭灭顶之灾的感觉,整个人跄踉一退,怔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
只是再看女儿,却觉得百般陌生,眼前所站着的,并不是他那个少言寡语的女儿。
可顾淡浓这几日好吃好喝地住在沈家那边,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问题。如今见她爹这副表情,也是早就猜到了的,很是冷静道:“我知道爹心中必然在怨我,偏要挑那么一个郎君,只是这缘份之事,却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便是倾心林郎。”
她说到这里,自己坐下身来,“爹虽是名声在外,但日子却过得清贫。我以后真要找个什么门当户对的人家,少不得是要低人一等的,与其如此,我倒不如和林郎在一起,他们孤儿寡母,又没有什么靠山,往后如何敢轻待我一分?”且不说自己是有弟弟的,还有个做大官的爹。
而且这样林郎也不敢找妾室。
只是这话落入顾若清的眼里,却是给气笑了,“你虽没有及笄,却也是十四岁的姑娘了,你只想着去占人家的好,难道就没想过,人家又打算如何利用你么?还有你……”他说到这里,目光落到顾淡浓平坦的小腹上,“就算这事儿是假的的,你故意说来气我们,可是你与他们母子偷偷出城,只这一步,你便永远是在他们母子跟前站不起来了。”聘为妻奔为妾啊!
顾淡浓别过头,不高兴道:“我跟着他们出城,还不是因为爹娘不欢喜这桩婚事。”更何况她为了和林郎在一起,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和努力,甚至连名声都不要了,林郎有什么资格敢跟自己叫板?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只会做这种感动自己的事情!
顾若清看着她连叹了几口气,随后喊了顾宴来,“将你姐姐领回去看好。”
顾淡浓也不急,总觉得到底是自己家里,爹娘总不能像是那明玥一般为难自己和林郎他们。
只同顾宴出去。
顾若清又去见了林家母子。
果不其然那林家母子一见顾若清,不但一点不害怕,那林母反而一脸得意道:“亲家,为了你这面子上好看些,还是赶紧张罗婚事吧,免得月份大了,我们就算是有心,可你女儿那肚子也瞒不住啊,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你们了。”
顾若清已经从顾宴口中得知这对母子俩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倒也不愤怒了,毕竟从来没有把他们定义为好人。
“那不知你们怎么打算的?”顾若清沉住气,耐着性子问。
林福生和他娘相视一眼,以为顾若清果然同意了,林母就趁热打铁道:“怎么说秦家你也是这青丘州堂堂知州大人,再怎么清贫,不至于连女儿的嫁妆都备不起吧?”
说罢,看朝自己的儿子林福生,“我儿以后是你女婿,总不能再租房,你看我们是搬进来,还是你给置办一处房屋,也不要大,能带院子就行,另外再给我们买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我老胳膊老腿了,哪里做得了许多活?”
“还有呢?”顾若清又问,似乎已经同意了一般。
林母见此,就越说越起劲了,“福生这里,你要想办法给他找个营生,没有就拿点银子出来,盘个门脸做点生意。不过我听说亲家母和那什么沈夫人的烧碳坊里很赚钱,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叫福生上烧碳坊去做这总管,也免得叫沈家那头算计了。”
说到此处,似乎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其实那烧碳坊里热烘烘的,又脏,我是舍不得我儿去的,不过这做生意的,没有几个不黑心肝的,我也是担心亲家母善良,叫那沈家讹了。”
外头,顾宴拳头紧握,一手狠狠地按住他姐顾淡浓的肩膀,强制她继续听下去。
本来他爹是叫他把姐姐送回去的,但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将顾淡浓带过来,在这房门外听听那对母子会说什么。
哪里晓得,他们不但是算盘得打在城门外都听得见,还将主意打到烧碳坊上去。
而顾淡浓叫他这一强行按肩膀,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又是这样的伎俩?你们累不累?”
然后甩开顾宴的手,便转身走了。
她声音不小,里面的顾若清和林家母子自然也是听到了。
都纷纷一怔,随后顾若清开门出来,见着已经远走的女儿,十分不解,只将她唤住:“方才的话,你难道还没听到?这就是你眼里的好姻缘?”
林家母子有些担心地追出来,但转头一想顾淡浓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林家骨血,顿时也不心慌了。都这光景了,不嫁到林家,谁还会要她这破烂货?
顾淡浓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悦,“父亲不就是故意让我听的么?还要叫我说什么?”这才不是林郎他们的真心话呢!更何况早前他们就给自己提了个醒。
不然的话这些话,要不是自己提前猜到了,还真有些难过。
只不过顾淡浓晓得,林郎他们这话都是假的。
顾若清愣住了,林家母子却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谁也没看到顾若清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
他看着愤怒的儿子,只抬手示意他把顾淡浓送回去,随后只叫这母子俩在此处等着,他去瞧夫人。
顾夫人这里,明玥作陪,听见外头等着的阿酒说顾若清来了,便站起身来。
顾若清虽没说什么,可是那无精打采又颓废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又朝明玥道谢,说与夫人有事商议,明玥也不好多问,就起身告辞了。
隔日便听顾家小姐忽然染了急症,顾夫人只怕还要请假,去不得那烧碳坊了。
明玥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里已经猜到了顾若清是如何打算的。
果不其然,又过了七八天的光景,就传出顾家小姐病逝的事。
顾若清果然是不要这个女儿了。死肯定是没死,还放了她同那林家母子离开。
听过来上学的顾宴说,最近烧碳坊那边得来的银子,几乎都给了他姐。
他说完,又改口,“我从今以后,没有姐姐了。”
反正总共有三百多两银子,叫他们拿着回
那林福生的老家去。
明玥听罢,虽说顾家这边说顾淡浓已经死了,但难保过几年顾淡浓生了孩子,又领着回来。
若她自己一个人来就罢了,若是那林家母子再一起来?还狮子大开口呢?
却听顾宴说道:“户籍都销了,以后他们就算是闹,也不怕了。”顾宴心里因他那姐姐难过,十几年的家人竟然比不过相处几个月的外人?
但更担心他娘的病。
下学后就去请鲁老头帮忙看。
鲁老头去瞧了一眼,回的话和当初灼云一样,看日子罢了,养得好十年八年,不好的三月五月。
他大概而已是和顾若清父子俩说了实话,以至于接下来几日,顾宴又没来上学。
秦家那边秦果果又要满月,沈煜和秦道几都没有回来,但孩子该有的,却是一样不能少了。
明玥将那酿酒厂的事情几乎都交托给了杨广同,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孩子们的身上。毕竟有了顾淡浓这事儿,她也不敢再做撒手掌柜,就指望陵夫子帮忙看孩子。
秦家这头,也亏得有聂夫人帮忙张罗,所以明玥倒是躲了懒,还能同高华芝云绮坐着闲聊。
顾家那事儿,明玥是对家中知晓的人三缄其口,断不可说出去。
所以孩子们也是瞒得好,云绮和高华芝都不知晓那顾淡浓跟人私奔之事,如今反而还以为是真病逝了,还十分可怜,“听说那顾大人夫妻俩总共就这么一对儿女,如今没了女儿,不晓得该是多难受呢!”
高华芝还朝明玥问,“你过去瞧了没?怎么说那顾夫人也是你的生意伙伴。”
“如何没瞧?如今顾夫人也在病中,不知道几时能养好,烧碳坊那边,我现在也是发愁找个靠谱些的管事。”明玥想着顾夫人那身体,自己也不好再叫她去平崀山。
左右就是养得好,也是十年八载的光阴,该是好好在家里享福才是。
“你那师兄呢?”高华芝问着?
“酿酒厂那边摊子铺得太大,青稞也不好久放,他一个人哪里能做两个人使唤?”明玥也是无奈,只盼望着沈煜早些回来才好。
这青丘州盐田的案子比自己预计那么早就结束了,本来料想到李家那边应该也很快,可是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想到此不禁叹了口气,“双月州的事情,倒是将我们两家的男人双双困住了,也亏得都是好消息,不然这日子还不知道要如何熬呢!”明玥说罢,又看朝云绮,“大哥那头可有家书回来?”
“他眼下没事,只叫放心。”云绮说完却是叹气,“战场上就这样,好不容易得些消息回来,只有好没有坏。可是这事儿怎么可能样样好?不过就是报喜不报忧罢了。”
待过了这秦果果的满月酒,平崀山酿酒厂那边从各处请来的酿酒师傅也陆陆续续到了,其中也有那陈大人十分推崇的那位女酿酒师父。
明玥这才发现,陈大人儿子并未走仕途,如今在一处酒家里做账房,便将人给挖了过去,放到烧碳坊那边。
也算是解了这燃眉之急。
她主要就是需要一个能信得过,压得住下面人的管事,刚好陈大人的儿子有陈大人这层身份,下面的工人也不敢因他年纪轻就轻看。
二来青丘州这边,连个像样的县学都没有,识文断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陈作河做这管事,一个人做两个人使,还能帮忙盘账。
反正怎么都是她赚了。
陈大人一开始觉得在平崀山不方便,每日都要出城,得给他准备车马,平白无故多了一笔开销。
但是陈夫人这个时候觉悟高了很多,反而怪起陈大人没见识,只说平崀山这边月钱高,又是管事,怎么都比在那原来的酒家做账房要威风。
最重要的是,做上一年要是按照明玥所写的那契约上,年底要是收益好,还要分得一大笔银子呢!
这不,聘礼一下就出来了,买多少车马还是问题么?
而且陈作河自己也觉得在酒家做账房枯燥,这平崀山上人多,自己要管事,要做账,日子一下充实了不少,有时候还能借机加班不用回府。
这样也免了听他爹娘吵闹。
虽然吵完他们就会好,可有时候还是觉得太烦躁了。
阿酒时不时会替明玥送账本,自是见到了这陈作河,回来只同明玥说,“夫人怎么想着叫他一个愣头青做管事?我看着傻里傻气的。”
“人比你大,怎好这样说?更何况这几天下来,我觉得不错,连杨师兄那头都赞了他呢。”明玥很少听到阿酒去评判他人,不免是有些好奇。
不过阿酒一溜烟就不见了,明玥也就忘了此事。
也是过了几日,陈夫人领着女儿陈馥兰来拜访,然后明玥发现这母女俩眼睛珠子都往阿酒身上瞧,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便忍不住问:“这是怎了?阿酒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背着自己得罪了这母女俩?
陈夫人说话嗓门大,又时候还会冒些脏话,若是不了解的,只觉得她是个极其凶悍的人。
不过她就对陈大人一个人凶悍罢了。但其实在外也是个温柔和蔼的。
明玥这样一问,阿酒就忙着先替自己解释,“我可不认识陈夫人和陈小姐。”这还是头一次见呢!
陈馥兰却是掩唇低笑。
陈夫人闻言,眼睛便上下打量起阿酒:“我瞧阿酒姑娘这屁股挺大的,将来必然是好生养的,可是许了人家?我家老大你觉得怎样?”
这话一说出口,明玥和阿酒都愣住了,阿酒更是一脸不悦。
倒是陈馥兰被她娘这话吓得不轻,连忙起身去捂她娘的嘴,生怕她再说什么不好听的,一面疯狂朝明玥和阿酒赔笑道歉,“我娘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单纯想夸阿酒姐姐,别介意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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