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曾经山巅的云雾逐渐淡去,曾经两人的草屋,如今只是青衫少年一人的草屋,曾经的点点滴滴也变成了光阴长河内一幅幅生动画面。少年独而能知孤独!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下雪了,也入冬了,来年的桃花开也将近了。青衫少年一改之前的模样,变得沉默,神情恍惚间出现抑郁的病态。是多久没有打理自己了,现如今站在桃花树下的人哪里看得出是位少年,他好似刚从坟墓里爬出,又好似市井街道上讨饭吃的人儿。
漫天飞雪也不似少年这般…孤独。
飞雪与少年身体接触,飞蛾扑火。青衫少年外露的皮肤早已冻得通红,而草屋内烧着温暖的柴火,他的一双眼睛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如今连一丝神意都察觉不到,死人那般空洞的一双眼睛。
看着桃树上挂满的雪花,听着耳边溜过的冬风,还是少些某些东西,就连眼中的世界都变得更无味无色了。
青衫少年背影萧瑟,身后有人踏雪而来。云海白裙女子精致的绣鞋每一次都点在斜斜飞雪上,顺势而行。冬风吹不动她的裙摆,吹不动她后背三千青丝,如溪水遇到了拦路石,飞禽遇到了越不过的大山。
少年握紧拳头,居住在草鞋内的脚趾弯曲着紧紧抓着鞋底,胸中的一口气略作停滞。也不知从何处来的冬风,让他心湖上有了冷的感觉……短短的窒息感让少年有了动作。
好似身后走来一位意想不到之人,少年转头看去。没有多余的神情表露,淡淡的恍惚,淡淡的话语,他对来人说道:“云先生来了。”
云海白裙女子点头回应,脸上没有笑容,眼中没有少年。两人并肩而站,一起看桃树上的雪花,短暂的恢复人气后便回到了死气沉沉的少年。
少年空洞的眼睛内转瞬即逝地闪过一抹纠结,心中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人一一道来。可这半年的他,好似将某扇大门给关上了,道不清的思想让本就少言的少年变得……恍惚于自身。
山下山外。没有简单的地方,也没有简单的人儿,世间有个说法:世上没有一处简单的地方,哪怕它再小也有着大道奥妙;还有一个说法叫做人心莫测、风云变幻莫测、也有阴阳-云莫测,莫测莫测……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简单的,切切事事难有一二如意之事。
山上之事山上人知!
世俗间,人间,江湖。世俗有生灵之信仰,人间有点灯烟火,也有山水美好之言词,江湖有儿女情长,也有正义、不公。心湖精彩天地,脚下行行之大道!
山脚坐落了一个只能维持温饱的山村。名叫云海村的山村依山傍水好不一副世外景象,要是走来一位外乡之人初见山村之外貌时定不以猜测为主,以他第一眼所见时眼中的出现的惊讶为主,只有当外乡之人走出村子后才恍惚明白,原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美丽呀!此时这位外乡人才恍然自知,终究还是自己过于表象也目光短浅。
过于表象是这位外乡之人太过看重美丽,至于目光短浅可作为此人没有见过看过更美的景象。
“为什么外乡之人太过看重美丽呢?”
不知被多少代人走过的山路也变成了雪白,背着小竹箱的白棉袄小女姑娘倒退着走路,尽管山路很滑她仍是走得很稳。而白棉袄小姑娘面前是一位身穿灰衣棉袄的老人,白发苍苍似松枝尖头的一些白须,弓着腰走得很慢。
老人抬起头看向甜甜笑着的白棉袄小姑娘,慈祥一笑,呵呵笑道:“小小阿秀啊,赵爷爷就是给你讲了一个故事嗯,罢了罢了爷爷为你一二道清:“一个人生来时他的心是纯粹的,他的想法是简单的,就比如你。”自称的赵爷爷的老人撑起一点点腰,手指着倒着走的白棉袄小姑娘,眼神莫名。
我?白棉袄小姑娘柔荑指向自己,歪着她那颗世间最可爱的脑袋。一阵清风拂来,将白棉袄小姑娘鬓前的两缕青丝往后飘飘而去。
白棉袄小姑娘满眼的迷糊,维持着这般模样等待老人下面的精彩的说道。
却是青山依在,小小姑娘笑容僵硬。砥砺一笑!
赵老头条条皱纹脸上逐渐露出趣味似的笑意,咧着嘴自乐呵。
白棉袄小姑娘变化之垂头丧气,正了正粉颈。那双大大的漆黑色眼睛好似在纯粹的抱怨:秀秀都等你下面精彩言论很久了,小脖子是真的疼!
赵老头呵呵笑着对白棉袄小姑娘说道:“阿秀啊。”老人声音低沉继续说道:“赵爷爷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好看的衣服啊?”
哼!白棉袄小姑娘顿时想当然的对赵老头说道:“当然喜欢了,肯定喜欢了!”
这就对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就叫纯粹。
对白棉袄小姑娘脸上出现的-喜欢与不喜欢就是纯粹,这样一个神情,这样一个心思,老人只是一眼扫过,之后便简单的说了一句。
“山外那些人假如喜欢上某件东西或是其它的,一般而言都不会像我们阿秀这样不假思索的回答。”
温暖的阳光折射在的白棉袄小姑娘脸上,弯着腰走路的老人微微一笑低头看路前行。
见到老人的笑容,白棉袄小姑娘嘻嘻一笑,转过身去正经行走。也不知小姑娘心中是如何想的,小姑娘转头对老人说赵爷爷我不等你了,等你慢吞吞地上到山顶时我已经将草药采完了,说完她化作一抹白光,在颠簸的山路上飞奔着。
赵老头微微抬起眼眸,无奈的摇头苦笑着,对远去的白棉袄小姑娘说道:慢点!慢点!小心别摔着了。
可惜小姑娘是听不见了。而这一幅一老一小上山采药的点滴画面是无人知晓了,只能留存在上一刻的光阴中,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慢慢的变成这一老一小今后的回忆或过往。
世界不大,却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画面在大道的有意为之下可进他们的脑海,也刻进精彩的光阴长河内。
“往后作何打算。”
好似有飞雪融化,一股带着冬天真意的声音冲进青衫少年心湖上。猛,少年头顶升起热气,竟将欲要落在黑发上的雪花熔掉。
杨林握紧双拳,转头看向面不改色的云海白裙女子,眼神茫然。他不知道眼前女子真实身份,也不知道站在他身旁的云海白裙女子是一位神仙姐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神茫然的与她对视。
飞雪不能近身,突然一两缕不似冬风却是秋风,绕着身穿云海白裙女子旋转,少年无法得见。女子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少年对视,是不知聊些什么还是本来就不想同少年多说一二,女子心湖上的变化她已然得见。
一丝一缕的酒色风绕着她心湖中央放置的一个‘牛’字旋转,不一会儿酒风停下,一个腰间挂着酒壶的老人负手站在‘牛’字前,老人上下打量,好似同女子说话:这个牛字写得真不赖,有气冲斗牛的味道。
大大的‘牛’字被云雾笼罩上,接着就是心湖主人的声音浩浩荡荡地传来:“老前辈您不是”
得得得!酒壶老人连连向虚空摆手,拿起挂在腰间的酒壶吃了一口后,自言自语好似在说酒话:“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如海不复回。君不见,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进欢!”
酒壶老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吃完第二口酒后眨眼间便消失在女子心湖上,只留一句:气冲斗牛,嗯这个牛字写得非常不赖,不赖啊!
这老前辈可能真是喝醉了,云海白裙女子摇了摇头,便转身踏雪离去。这让眼神茫然的少年不知所措,她的那个摇头动作该作何解释。
想不通便不想了,这是少年一贯作风。不是说他性格这样,他就这个心性,也不能再生出一个如同兄妹的心性。
如此,少年便是继续望花观雪至于往后是一个怎样的打算还是等下一轮桃花开时再做考虑,此时只能等待静观—桃花树!
可是他心中还是想念那位老人,如春风般和煦,如阳光般温暖。
少年,思念心中想念之人,这不是人之常情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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