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司穆寒下楼,看到江瞳已经坐在餐桌上,手边是吃过的餐盘,还有半杯牛奶。
她正低头翻阅一本书,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皮下印出一片扇形。
落地窗外的朝阳斜斜照进来,在她身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光,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消融在这片温暖中。
司穆寒微微皱眉,莫名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乔管家路过,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声道:“昨晚的事您不妨解释一下,少夫人性子好,知道您不是有意的,就不会一直跟您过不去。”
司穆寒身形微微一僵。
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从未轻易向谁低过头,更别提放低姿态去哄女人了。
但就算他不喜欢江瞳,也不得不承认,送花一事上是他理亏在先。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走过去在江瞳面前坐下。
江瞳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连头也没抬一下。
司穆寒压下复杂的情绪,看着她缓缓开口,“昨晚的事……”
不等他说完,江瞳忽然起身将剩下的半杯牛奶喝完,拿着书转身离开餐桌。
司穆寒神色一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以往,江瞳总会等着他一起吃早餐,笑脸迎接他……
他下意识地叫住对方,“江瞳。”
江瞳停下脚步,转身冷漠地看着他,清澈的茶色瞳孔中没有丝毫感情。
“如果你要问昨晚的事,我还是那句话,花是我铲的,随你怎么想。”
司穆寒想说的话,最终全被那漠然的目光堵在喉头。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金特助打过来。
“司少,老爷子过来了,正在公司等着您。”
老爷子早就不管公司的事,一大早来公司等人,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司穆寒下意识里,觉得江瞳又到爷爷搬弄送花的事。
但想到自己已经误会过她,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我马上就到。”
他挂了电话,才发现周围早已没了江瞳的身影。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司穆寒压下心头的不悦,匆匆赶去公司。
办公室里,司老爷子拄着拐杖,正端坐在老板椅上。
“过来了?”
“爷爷,这么早来公司找我有什么事?”
“确实有事。”老爷子看着他,浑浊的目光仍然透着威严:“穆寒,我把公司交给你管了这么多年,总要过来验收一下成果。”
司穆寒心里一凛。
“赵宁暖怀孕的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司老爷子一字一句说得很有力度:“但前提是,你必须保护好瞳瞳。”
司穆寒猜测,爷爷应该是知道了江瞳是因为去见赵宁暖才会受伤。
老爷子继续说:“瞳瞳受伤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你把话带给那个女人,如果瞳瞳的孩子出事,她也别想生下来。”
司穆寒下意识解释,“爷爷,您误会了,那天在名座的事只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我相信你的助理很快就会给出答案。”老爷子打断他:“那些野花野草,你坚持要养,私底下背着我做些什么,我防不住也不想管了。但以后不准再往家里带,省得惹瞳瞳伤心。”
司穆寒微微变了脸色,他早就觉得那晚的事不对劲,已经派人调查酒吧的事了。
爷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认定这件事和赵宁暖有关?
等老爷子走后,司穆寒立即把金特助叫进来。
“四季名座的事,有进展了吗?”
“是的。”
金特助跟在司穆寒身边这么多年,办事能力都是一流的,很轻易就查到一条奇怪的线索——
“倒下的酒架是名座新买,据说是从一家二手商品店进的货。”
一个那么高级的夜店,居然去买二手货?还摆在夜店最显眼的大堂里?
这件事怎么都透着古怪。
司穆寒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扣了扣,声音冷沉:“查了两天,只有这点线索?”
既然进货渠道有问题,那就查那边的老板,查送货员,查酒架安装员。
金特助咽了咽口水,才敢说:“司少,这件事似乎跟赵小姐有关。”
司穆寒的眸光徒然一沉,“说清楚。”
“那天对少夫人动手的醉鬼,就是酒架的安装员。安装员在一个星期前收过一笔五万的钱。而转账的号码,是一个叫邹雪的女人。邹雪,是赵小姐的高中同学兼好友。”
短短几句话,带出来的信息却惊天动地。
金特助怕这件事跟赵宁暖牵扯太大,不敢再查。
司穆寒脸色微变,厉声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把这两个人找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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