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穆寒缓缓睁开眼睛,扯了扯衣领,正要起身走到阳台去透透气。
水声突然停止,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温热的水汽混着淋浴露的花香味卷过来,满室蒸腾,蒸得人心都有些发烫。
江瞳穿着深蓝色的睡袍,擦着头发走出来。
“我好了,你洗不洗?”
她的声音很淡,透着几分不算刻意的疏离,司穆寒总算清醒了一些,视线有几分黑沉沉的,“好。”
司穆寒进了浴室,不大的空间里,有股不属于淋浴露的香味,被水汽一蒸,简直无孔不入。
司穆寒的眉心突然拧得死紧,加快动作,很快就洗好出来了。
外面,江瞳还在吹头发,看到司穆寒出来,动作微微一顿。
结婚两年多,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司穆寒刚洗完澡的样子。
湿漉漉的黑发盖下来,半遮住眉眼,把那张优越高贵的皮相衬得有几分妖孽。
只一眼,江瞳就把视线移开,把风筒的温度调大一些,迅速吹干头发,去抱了一床被子走到沙发边上。
司穆寒大概猜到她的意图,被她气笑了,在大床边拍了拍床被,“过来。”
江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没由来地缩了一下,飞快地铺好被子。
“我今天晚上睡沙发。”
司穆寒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看了,加重语气,“过来这边睡。”
江瞳有几分懊恼,“司穆寒,你要在爷爷面前演戏,我也忍你配合你了,现在门关着你还要演给谁看?”
“你到床上睡。”司穆寒见她又竖起一身刺,有几分无奈:“我去睡沙发。”
江瞳的火气一下子就哑了不少,有些反应不过来。
司穆寒出趟差回来,怎么对她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司穆寒见她一脸怀疑,扯了扯嘴角,“我不会让一个怀孕的女人睡沙发。”
听到“怀孕”二字,江瞳的眸光瞬间黯淡下来。
真是可笑,司穆寒口口声声称他们的孩子是“野种”,如今竟然也是因为孩子,他对她变得这么迁就?
江瞳压下心头那抹异样,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
她是孕妇,要好好养胎,睡床确实更合理。
司穆寒看她睡下盖好了被子,才转身去熄了灯。
视线被短暂地剥夺,听觉和其他感官突然就变得清晰敏感。
室内那股幽幽的香气钻进呼吸里,简直让人无处可躲。
司穆寒浅浅地呼出一口气,试图用其他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问江瞳:“你怎么会认识司晏?”
江瞳对司晏印象不算深,“他今天过来看爷爷,正好帮我把四处乱飞的逗逗找到了。”
她对司晏的感官其实不太好,虽然他的笑容很温和,也平易近人。
但她就是下意识里不喜欢他。
司穆寒沉凝了几秒钟,“司晏这个人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害,你离他远点。”
对于他说教一般的话,江瞳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司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没必要为了他多做争论。
江瞳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缓缓地翻了个身。
很快,整个卧室都安静下来,一片静谧。
那股属于女人的馨香若有似无地缠绕过来,搅得人心浮动。
司穆寒缓慢地睁开眼睛,朝床那边看了一眼,淡蓝色的夜光灯照出一团娇小的轮廓。
他并不排斥这种香味,也不排斥……共处一室。
司穆寒这阵子出差在外很是疲倦,得知真相后,晚上总睡不太安稳。
今天晚上却很快入睡,好像时刻悬空的心突然就落定了,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
灰蒙蒙的天空渐渐亮起来。
江瞳睁开眼睛时,司穆寒已经站在镜子前整理衣容。
他长得太好看了,身姿挺拔,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此刻正侧着头整理衣袖。
太阳透过窗帘照进来,照在他的半边侧脸上,仿佛镀着一层淡淡的光环。
矜贵,又疏冷。
江瞳垂着眸,移开视线。
他原本就是这副模样的,深沉,冷漠。任凭她飞蛾扑火,也无动于衷。
早在结婚的时候就该明白的道理,怎么到现在才看明白。
司穆寒整理好衣服,侧头看看江瞳,“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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