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司穆寒穿着白色防菌服坐在病房边上,满脸胡茬,嘴角干裂发白,头发没有打理过,有几分凌乱……
江瞳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好像几天都没有好好洗漱过了。
可是她随即想到什么,一只手慢慢按在肚子上,眼底没有半点光彩。
司穆寒一脸惊喜:“江瞳,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瞳脸色平静地看向他:“肚子有点痛。”
她的身体太差了,哪怕躺了三天,肚腹仍然是一阵阵冰冷尖锐的疼。但她太疲倦了,连皱眉都没有力气,说话声音也嘶哑。
司穆寒怔住。
江瞳流产之前对他充满不耐烦,都差点跟他吵起来了。怎么现在醒来,突然变得这么温和?
他试探地问:“痛得厉害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好的,谢谢你。”
江瞳淡淡地勾了一下嘴角,虽然弧度很小,但司穆寒还是看到了那抹笑容。他的指尖一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下意识站起来,“我去叫医生。”
他的伤比之前严重,走得很慢,再加上宽大的防菌服,显得狼狈可笑。
江瞳安静地躺着,眼光余光看到这一幕,却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闭上眼睛,抵抗着肚子传来的绞痛。
她是真的好疼。
自从嫁给司穆寒,她得到最多的就是冷漠,冰冷,以及指责。
但她怀孕了,她很感激宝宝的到来。
如果忍受那些冷酷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那她承受就是。
可是生活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她已经失去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为什么连她的宝宝也夺走了?
所有的坚持,现在看来都像一场笑话。
那她放手就是。
除了不能放过赵宁暖,她什么都不想争了。
司穆寒找来医生,江瞳仍然静静地躺着,任由医生帮她做检查。
不管医生问什么,她都会平静地回答,反应像个正常人。
可是司穆寒总觉得江瞳不对劲。
但他一时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能按捺着,认真地等着医生检查完毕。
杜医生检查过后,笑着对司穆寒说:“恭喜,司太太的身体机能已经在慢慢恢复,过两天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不过,司太太仍然很虚弱,一定要好好保养,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司穆寒再三感谢医生。
司晏得知江瞳醒了,浑身紧绷的弦总算放松下来。
好在她没事。
最糟糕的事情过去了,剩下的那个糟心玩意,也是时候好好处理一下了。
他走上医院的天台,给赵宁暖打了个电话,“到顶楼来见我。”
赵宁暖也在时刻关注江瞳的情况,得知她醒了,整个人还没有从遗憾愤怒中回过神来,就接到司晏的电话。
听着他没有半点情绪的语调,赵宁暖有些害怕,硬着头皮上了天台。
司晏正站在天台的边缘,背对着她。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赵宁暖见过他,那是司晏的心腹,手段十分残暴恐怖。
赵宁暖小声地叫了一声晏少。
司晏回头看看她:“过来。”
赵宁暖胆战心惊地朝他走去。
司晏伸手示意了一下,那个心腹突然伸手,大力扼住赵宁暖的脖子,把她按在天台边的护栏上。
赵宁暖简直魂飞魄散,吓得连声问:“晏少,我做错了什么事?”
司晏淡淡地转头看向她:“你这么喜欢滚楼梯,今天就让你试试高空下坠的感觉,如何?”
听着司晏平静温和的语调,赵宁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头顶,惊恐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她揣摩着司晏的意思,连声道:“晏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跟你发誓,我当时摔下楼梯的时候,真的没有碰过江瞳……她流产不关我的事。”
“你有没有碰过她,不是最重要的。”司晏用右手轻轻摸过左手的小指手套,侧着头,语气懒散却透着危险,“重要的是,我司晏不用不听话的人。尤其是喜欢擅作主张的女人!”
他一抬手,心腹手上力道更重。赵宁暖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惊恐不已,慌忙找借口。
“晏少,这件事我请示过你的。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江瞳流产受了伤害?你辛苦筹谋这么多年,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吗?”
“放肆!”司晏双眼危险地眯起来,“你敢擅自猜度我的意思?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好,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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