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姜泽生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从小就活在恶意横生的肮脏环境里,忍受着日复一日的打骂,饥饿,白眼,轻视……
他常常旧伤未好,新伤又起。他学会伪装自己,用最乖巧的面具向这个世界乞讨。可是这个世界,从来不曾给过他半分善意。
于他而言,这个世界就是地狱。
一年又一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地狱里活了多久,当查出癌症被丢弃时,他甚至有些幸运,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些谩骂和阴暗。
他甚至拒绝治病,反正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再承受任何痛苦。他还是个少年,从容等死,却等来一生中唯一的善意。
他跌跌撞撞地追着她,很想一直握住她的手。
她那么好,怎么舍得放开她。
姜泽生躺在地板上,用手背压在眼睛上,空荡荡的房间安静得让人烦躁。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去吧,把所有的心事都说给姐姐听,她那么温柔,肯定会耐心地听他说完。
就算她不能爱他,至少也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阮清绫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嘴角冷冷地勾了一下。
萧雅雅可真是好本事,连这样的漂亮病娇小男生都勾到了。不过想到几天后的场景,也不知道是该羡慕她,还是该同情她了。
眼下,只要阻止萧雅雅去看比赛,姜泽生就算不当众表白,恐怕也会被惹怒。
一个心理扭曲的问题少年被惹怒后,只怕不好应付啊。
阮清绫第二天约了曲云辞去金蜜咖啡馆见面。
“你一定要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姜泽生的事。”
曲云辞虽然厌恶,但还是准时来赴约。
“云辞,这里。”
阮清绫看到身穿白色衬衫,清朗如月的曲云辞,目光一亮,远远朝他招手。等他坐下后,殷勤地问,“你想喝什么咖啡?我记得你不喜欢加糖……”
“阮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曲云辞打断她,“还请直说。”
其实,当年骨髓源的事,曲云辞和司穆寒都隐隐查到了一些指向阮清绫的线索。但是司老爷子能顺利做完手术,多亏了阮院长帮忙,而且江瞳现在也好好地活着。
当年的事,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压了下来。
已经清楚阮清绫是个什么样的人,曲云辞对她只有失望,怎么可能还耐得下心跟她好好喝咖啡?
这声“阮小姐”,让阮清绫的脸色僵硬了好一会。
“云辞,我们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生疏?”阮清绫咬唇,“是不是萧雅雅她……”
“如果是叙旧,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眼见曲云辞真的站起来要走,阮清绫连忙说,“我这几天去西城大学演讲,听说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姜泽生要在比赛那天,当众向萧雅雅表白。”
曲云辞重新坐下,“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虽然不喜欢萧雅雅,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我也不希望她陷入流言蜚语中。”
阮清绫假装叹气一般,“到了比赛那天,你尽量找借口,让她别去西城大学。”
曲云辞沉凝几秒钟,“我知道了,谢谢你。”
从咖啡馆出来,他立即让助理去调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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