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多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宫墙,多的是忙忙碌碌的婢子,从前这里最值得看的是林林总总的美人,如今,只剩下了御花园里开得娇艳的花。
林秀靠在御花园里的一处闲亭,身旁跟着两位高头大马的侍卫,无聊至极。
要不是越流殷政务繁忙,指不定这时候还要贴在他后面呢。
别国质子都在外头设有专门的府邸,也就他,还要住在她的养心殿。
若是越流殷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又要嘲讽一句:“那些庸脂俗粉巴不得上朕的床,就你清高。”
权力和美貌的加持总会让人心生神往,慕强的人比比皆是。
可惜越流殷看不上他们,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群想要联姻的戏精罢了。
“喵呜!”一只猫滚到了他的脚边,和他大眼瞪小眼。
这小猫简直和周嫂子家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只才只有手掌大小,远不如周嫂子家的肥硕。
似乎刚断奶,走路都走不稳,那只猫刚碰到越流殷的时候,应当也是这个大小。
倒让他想起了三年前刚到江南的那段时光。
他弯腰抱起了这只小猫,小猫在他怀里磕磕绊绊地滚了一圈。
“猫儿,有名字吗?”他轻轻挠着它的下巴。
“喵呜——”
“碎金——碎金——”不远处传来一阵宫娥的唤声,声音急切。
碎金?难道是说这只猫吗?
这猫的毛色确实金灿灿的。
林秀抱着猫走出了亭外,循着声去找宫娥,那宫娥六神无主,在花丛中乱找。
小猫“喵”了一声。
宫娥听到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转而看见面前的是一位光风霁月的公子,身边跟着陛下的贴身侍卫,又仓惶地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这是陛下的小宠,能否交还奴婢!”
“你先起来。”林秀并不急着还,“它叫碎金?”
“正是。”
林秀摸了把毛绒绒的毛,不由得感叹:那家伙终究是忍不住养了呀,还养个那么像的……
林秀摸了两把过好瘾之后,便把猫还给了她:“好生照看着,这猫儿皮得很,下次可别让她乱跑了。”
“谢谢公子!”宫娥连忙接过小猫,在瞥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时,悄悄红了脸。
入夜,林秀姗姗来迟。
越流殷紧赶慢赶把政务处理完了,早就站在正殿门口,就等他回来。
她在殿内来回踱步,直到听到殿外有脚步声,才正襟危坐。
门“吱呀”一开。
她故作严肃道:“回来了?”
林秀看了她一眼:“嗯。”
怎么都不多说几句?
她又眼尖地发现他身上有几根毛发,径直凑近。
林秀被她这举动吓得后退了几步:“你干嘛!”
怎么自己一回来就没安好心。
她拣起了他衣襟上的几根猫毛,道:“你好脏啊——还不快去洗洗!”
林秀莫名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这些大概是抱小猫的时候蹭上去的。
他瞥向越流殷:“陛下到时候不会偷看吧?”
“切,朕对脏兮兮的人可没兴趣。”她不屑一笑。
“那可真是多谢陛下了。”
林秀自在地朝浴池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说着:“陛下可千万别过来。”
越流殷没有回答。
他从拐角处消失,消失了近一盏茶时间后,两名侍卫随后出现。
越流殷的表情变得冷淡,气势瘆人。
“说吧。”
侍卫将今天的事一一都说了,越流殷听到一半,又将他打断了。
“你给我细细讲讲那宫娥。”
接下来的话,便关乎一人的生死了。
“回禀陛下,那名宫娥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那便好。”
威压一下放收自如,如有实质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挪去,像是卸下了一座大山。
……
浴池是由暖玉搭成,围着层层纱幔,隐约可见模糊的影子。
纱幔虽薄,层层叠叠起来,也有障目的功效,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水声哗啦,有几分半窍不通的节奏。
越流殷在浴池边搭了个酒台子,边自顾自斟酒,边等他出来。
宫里给他准备的寝衣很合身,用上好的玉蚕丝缝制,通体白色,袖口处绣着云纹,低调奢华。
揭开纱幔之后,一眼便是越流殷。
对方同他一样穿着白色云纹寝衣,坐在羊绒铺着毯子上,撑着一条腿,原本就艳绝的脸配上这酡红的酒色,更显颓靡。
连这极其寡淡的素色都无法中和。
她对着他笑了一下,有几分痴态。
不是都说了让她不要过来了吗!怎么还是来了?
林秀回头看了眼浴池,确定没什么能看出来的,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醉酒的人多半神志不清,也讲不了道理,林秀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地往隔间走。
“站住。”她重重地放下酒杯,“啪嗒“一声,似乎酒水都溅了出来,“你往哪儿去?”
林秀还保持着走的姿势:“我去次卧睡。”
“那不成,朕不允许。”
她胡乱地摇头,表示不满。
“你过来——”
她把手朝林秀伸去,林秀不为所动。
但林秀知道,自己是又逃不过了,可自己主动的话,他又实在不甘心。
最终,越流殷还是自己走上前去,把林秀拉到了龙榻上。
她扑在他的上方,喷着酒气问,眼中含着最本真的期待:“今天准备好了吗?”
酒的味道是绵长清香的,喷到林秀脸上有种微妙的暧昧。
“没有。”
眼神马上就黯淡了,她压下了心头的燥意,道:“那可不行,朕须得帮你准备准备。”
她说着,一口咬上了他的唇。
疼得林秀“嘶”了一声,他甚至怀疑,自己的下唇已经被咬出了个口子。
不会接吻就不要接了呀!
察觉到林秀的疼意,她又像是表达歉疚般地用舌头舔了舔。
问:“还疼吗?”
唇上还火辣辣地疼,林秀无奈地求道:“陛下能否先下去?”
“不要。”对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过幸好,这次她并没有束缚住他的手,于是林秀掐着她的腰,想把她挪开。
越流殷顺着他的力道,翻身,躺到了他的下面。
双腿缠在了一块——
“你喜欢这样?”她在身下戏谑地笑了。
“我没有!”
林秀急忙否认,他手脚一乱,撑在她上方的手一滑,滑开了枕头,露出了一把刀。
红玉刀柄上,刻着流殷二字。
“眼熟吗?这是朕最喜欢的刀。”
可不眼熟嘛!这不就是那把害他被老父亲抓走的那把刀嘛!
他现在见到这把刀就牙痒。
但他实际上只能装作镇定的样子:“未曾见过。”
“可这是你们云国的刀呢……”
“云国名刀有千万把,秀向来不喜军事,又怎可能一一认全。”
林秀一本正经胡扯。
她装作相信的样子点点头:“确实,云国九殿下与世无争,听闻曾在寝宫中连续五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知那五年,殿下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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