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赶到西川家的时候,是苹子阿姨来应门。
刚进玄关,就听到西川晴子的训斥声和奈理的哭喊声,以及西川章田时不时的叹气声。
“你怎么主意这么正?要不是我主动给入江老师打电话,都不知道你半年没去上课了。你以前很乖巧啊,去了东京一趟,怎么连爸爸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西川家总要有个人把钢琴弹下去,不是你就是奈理,你要是敢走,奈理就进入特训吧!”
……
奈理抱住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知隐,向父母求饶:“不要再骂姐姐了,我学琴,我从今以后努力练习,我去拿奖,我去当首席……”
一团混乱。
幸村走到和室门口,唤了一声“伯父,伯母”,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知隐,以及抱着知隐泣不成声的奈理。
知隐脸色惨白,据奈理在电话里说她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在和室里拒不出来,坚决不同意父母送她去巴黎读预科的安排。
西川夫妇虽然对女儿一向很温和,但是那是建立在他们听话的基础上。有时候换一种视角就会理解他们对知隐和奈理两姐妹的安排:
知隐作为长女,出人头地、承担家族责任,必须努力、必须优秀。
奈理作为幺女,只要健康快乐即可,但是家族资源也不会太为向她倾斜。
这是长幼次序决定,也是两人天赋表现分流所致。
这时候知隐选择自断音乐之路,就相当于对整个家族说她要毁约。
知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反骨,本能地想要对抗这个规则,殊不知她以为和父母是亲人关系,但是在极限情况下实质是君臣关系。
“父亲,母亲,东方有个神话:有一个孩子叫哪吒,他闯了大祸,不想低头认错,为了偿还对父母生养的恩情,最后决定割骨还父,割肉还母。”
割骨还父,割肉还母——知隐这是想不开了。
幸村急忙打断和室内的混乱,他走到知隐父母面前深鞠一躬,然后跪在知隐身旁,对面前的长辈庄重承诺:
“伯父,伯母,我以幸村家下一任家主的名义起誓,知隐是我所见过最优秀的女孩,无论她以后成就如何,幸村家正牌夫人的位置永远为她而留,请不要再纠结于她在音乐这一个领域的得失!”
而后幸村郑重地再次低头鞠躬贴地行礼。
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幸村说的这番话,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是求婚。
成为了幸村家的夫人,就等于拿到了半张上流社会的通行券。如果说西川家努力培养知隐是为了她成才成名,但最终的归宿还是跻身上层稳住阶级不滑落。
努力练琴吃辛苦饭,和嫁入高门一步到位,都是手段而已。
“我喜欢知隐,我父亲母亲对知隐非常满意,幸村家大门随时为知隐敞开,有这个承诺兜底,请伯父伯母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读书和生活!”
纵使知道现在知隐的心已经不在他这里,但是她都已经闹到要“割骨还父,割肉还母”这个地步了,他只能尽所能去保护她,哪怕只是名义上。
以时间换空间,如果哪一天她想飞走了,他一定不会阻拦。
知隐父母虽然感动于幸村这孩子坚定的心意,对于知隐未来的婚假之事也不再担心,但自己女儿才15岁,女人最好的嫁妆是学历。
“精市,你先起来,知隐出国的事不能改变。”西川章田态度很坚决,哪怕是被王公贵族看上,他的女儿也必须有自己吃饭的本事。
这几天西川晴子已经在准备辞职,计划陪同女儿出国求学,安排她以后的比赛计划,直到她拿到国际大奖为止。
幸村拉住想要有所动作的知隐,这时候她太情绪化,不是沟通的好时机,与父母硬碰硬,只能把情况搞得更糟。
“伯父伯母,其实我也有去法国学艺术的计划,莫不如让我俩做个伴,一起去巴黎,我会照顾好她的。”
西川夫妇、知隐、奈理全体震惊:之前并未听说幸村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立海大高中三连霸,还有两年没完成。
西川章田犹豫了一下,对着幸村说:“这个得让你父母来谈。”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