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园被开发得不错,山路干净,下雨后只有落叶和树枝横在路上,徐砚程背她下的山,许萦一手环着他脖子,一手举着伞,眼睛紧盯着他的脚,生怕要摔,而徐砚程每一步都走得很稳,逐渐地,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差不多到野炊区,许萦让徐砚程把她放下来,不想这样去到大家面前,徐砚程便从背换成搀扶。

    他们去到定好的野炊区,几人焦急地等在原地,见到他们回来,纷纷上前问她有没有事。

    许萦受宠若惊:“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鲁钦抱着书包,两条粗眉拧在一起:“听说你没回来,徐主任都急死了,早知道就我去买好了,我这粗人就应该拿来使唤的,哪里能让你劳累。”

    云佳葵发现徐砚程神情不太对,用胳膊肘碰了碰鲁钦:“少说两句。”

    鲁钦闭嘴不言,关键时刻听从安排,不乱说话。

    许萦抬脸看徐砚程,他也正垂眸看她。

    一路上他们没有任何交谈,许萦察觉到他心情不佳,不敢妄加揣测,不敢说话,怕没个分寸,让他更不开心。

    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开心?

    就因为她没拿伞被困,还没及时和他说?

    徐砚程拿过她手里的伞,作势要抱她,许萦挡住他的动作,不好意思说:“这段路我可以走。”

    而且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可受不住。

    许萦在凳子上坐下,鲁钦看到她脚上的纱布,内疚问:“徐太太你还好吧?”

    云佳葵过来拉他走,不忘对许萦说:“你休息就好了,后面的交给我们。”

    “对对对,交给我们!”鲁钦讨好笑说。

    许萦没觉得伤口阻碍到她的行动,只是……瞧了眼徐砚程,他正和江济协说话。

    她微微叹气,只是徐砚程觉得她有事,纱布环在她脚腕上,任由谁看到都觉得她受的是重伤。

    张盛给她递过来一杯水,看她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师母,给。”

    许萦接过:“谢谢。”

    张盛关切说:“师母你没事就好,刚才云师姐回来没看到你,听说你们分头行动了,老师就紧张得不行,知道你身上没带伞,直接跑着去找你。”

    他能看得出徐老师很在乎师母,生怕她在山里遇到意外。

    许萦还未来得及宽慰他,徐砚程走向这边,张盛见况拔腿就跑,不敢逗留。

    徐砚程把一张便携式的毛毯盖在许萦腿上:“坐着等会,很快就能吃东西了。”

    许萦看到他发梢湿润,肩头和袖子处的布料比别的地方深,被打湿了。

    她从旁边的背包拿出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你擦擦,别感冒。”

    江都的一月不是开玩笑的,空气潮湿,阴冷加重,很容易受寒感冒,上次她就整整病了一周,长教训后不敢小瞧气温多变的天气,宁愿不要风度只要温度。

    徐砚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衣服。

    直到午餐结束,徐砚程除了偶尔和她说两句话,便没有多说什么,心思敏感的许萦感受到他确实在不开心,又不像生她气的样子,想着想着,弄得自己心里一阵郁闷。

    下午雨势渐小,因为一个小意外,大家也不好过多打扰许萦,八卦的心也只能按捺下去,临走前鲁钦带头起哄让徐砚程和江济协比一场,输的一方帮赢的一方值一次夜班。

    赌约太有诱惑力,江济协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一众人在兴头上,徐砚程的想法变得不重要,直接被他们推到临时整理出来的比赛台前。

    江济协才记起来:“比什么?”

    鲁钦:“当然比的是两个主任的技术啦。”

    张盛拿过两个刚做好的简易装置,一根细树枝穿过空水瓶,鲁钦说:“看看谁先完成五十个深部结。”

    江济协对自己很有信心:“当年我可没少练习,别说五十个,就是一百个也是分分钟给你打好。”

    有人问徐砚程要不要放句狠话,他温雅说:“提前谢谢江主任帮我上夜班。”

    话里没有一个挑衅的字眼,但把氛围炒到最高,鲁钦拍着嘴跟着喊谢谢。

    不远处的许萦被吸引注意力,对他们比赛的项目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一声预备,徐砚程和江济协把绳子穿过木棍,竖直着拉好,等到令下,开始动作。

    张盛负责给徐砚程数结数,看到他不仅手速快,而且手很稳,抵着打好的结到最底部到拉紧的整个过程,丝毫不费力,这个动作显得手指被拉长,快中稳进,没多久,就打好了十个结。

    许萦也一直盯着这边看,没错过徐砚程慢条斯理的操作,因为一直竖着手,血液顺着动作下滑,手背的青筋显现,小胳膊肌肉线条紧绷起来,作为力量的核心支撑着。她看不清是如何成结,绳子缠绕在他手指上,说乱,他轻轻一拨弄又整齐地打出一个结。

    江济协作为多年老医生,技术不比徐砚程差,两人你追我赶,只落后半个结,随时都可能超越。

    进到四十个结的时候,几个人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紧盯着这一幕,不愿错过是谁先冲过终点红线。

    徐砚程灵巧地挽绳子,在最后三个结又提了速度,领先江济协两个深部结赢了。

    作为徐砚程的组员,鲁钦抱着云佳葵欢呼雀跃,已经琢磨着要他们帮忙替哪天的夜班了。

    许萦淡笑着看他们闹腾,羡慕他们之间的同事友谊,比她以前在的职场氛围都要好上数倍。

    比赛结束,雨变回毛毛细雨,大家提议现在走,不然后面雨大就难走了。

    -

    回到家,许萦洗完澡从房间出来,见外面卫生间的门还紧闭着,她坐在沙发上等徐砚程。

    外头的雨又大起来,天像漏了洞一般,倾盆砸下,雨声形成的白噪音让许萦昏昏欲睡,靠在沙发打了个哈欠,缩着腿靠进角落里,手不小心碰到脚腕的白纱布。

    刚才洗澡许萦没注意,现在白纱布全湿了,她想解开,没想到随意扯了下,最后把结变成了死结。

    她侧身认真去观察,想要换个方法把结解开。

    徐砚程看到,走过来:“我来。”

    许萦没逞强,任由他拉过脚踝,问他:“这个是什么结?”

    徐砚程:“外科结。”

    结已经被许萦扯乱,徐砚程解起来废了些力气。

    许萦静静地看着他动作,没想到男人的职业病到这个地步,打个结都是外科结。

    空气陷入安静。

    貌似今天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沉寂中度过,中间似乎隔着什么,把他们疏远。

    徐砚程重新替她擦药,换好纱布,问她:“困了?”

    许萦点头:“一点点。”

    其实很困,今天又是爬山,又是遭遇意外,精神高度紧张着,放松下来,一阵困意来袭。

    徐砚程拉好她的裤脚:“去睡一会吧,我等会叫你起来吃完饭。”

    许萦弱弱地点头,起身回了房间。

    回到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翻了几个身,坐起来,心底有问题想要问徐砚程,如果他真的生气了,那她就给他道歉。

    想清楚后,许萦掀开被子下床,趿着鞋子去客厅。

    才拉开门,她被浓烈的烟味呛到,捂着嘴差点咳出来。

    徐砚程抽烟了?

    走到客厅,许萦发现阳台落地窗的门没拉上,徐砚程撑着阳台的边沿站着,另一边手拿着烟,白雾吐出,笼罩住他,风往里涌,烟味也就带进来了。

    男人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颓丧,能看得出他很心烦。

    许萦走向他,徐砚程注意到动静,回身,瞳孔闪过惊讶:“起了?”

    许萦摇头:“我睡不着。”

    徐砚程把烟摁灭,烟灰缸放回阳台的小桌子上,进了屋,才发觉里面全是烟味。

    他说:“先回房间吧,给这里散会儿味。”

    许萦站在他面前,没有动作:“我们聊聊?”

    徐砚程顿了会:“好,你回房间等我,我去换衣服。”

    许萦乖巧地点头,怕他不来,走前说:“我在房间等你。”

    房间门合上,徐砚程懊恼地抓了把头发,蹉跎片刻,他进到外面的卫生间洗漱,确定身上没有味道之后才敲房间门。

    拉开门,许萦透着门缝看他:“进来吧。”

    徐砚程进去后有几分不知所措,许萦坐在床尾,一双清凌凌的双眸看着他,心更慌了。

    “你生气了吗?”许萦不太擅长处理关系僵硬的局面,她没有绝高的情商去无声化解矛盾,她只能直接问他,如果他说是,她立刻就道歉。

    徐砚程见她放在身侧的双手捏起拳头,一副较真又固执的模样,他说:“没有。”

    许萦不信:“可你不开心。”

    徐砚程失笑:“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担心她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许萦又重复了一遍:“可你不开心。”

    不开心在她看来,就是生气,就算不是生气,那他肯定很郁闷。

    “我是气我自己。”徐砚程放柔声音,舍不得对她说重话。

    刚知道她被困在山里,他心慌得不行,打电话也显示无人接听,去找她的路上,每往山间走一步,他的心就越沉,真的害怕她出意外,他无法承受这个意外是什么,也不敢去假想。

    对他来说,才刚拥有,怎么可以就这样失去。

    在见到她的那刻,一时没控制好的情绪吓到了她,她小心翼翼的语气让他更是后悔。

    从头到尾他没气过她,只气他自己,没保护好她。

    站在他对面的许萦微微怔住。

    “为什么?”她痴痴地喃了一句。

    徐砚程为什么要气自己?

    徐砚程抿着唇,看着眼前的女人,万千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想倾诉,却又不敢,堵在喉咙有千斤重,他似乎成了一个哑巴。

    他不能说,因为一定会吓到她。

    在许萦看来,他们是从领证后开始培养感情,或许连最熟悉的亲人都算不上,如果他说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会这么担心和害怕,她会不会跑掉?

    徐砚程唇角泛起一片苦涩,言不由衷:“我怕没照顾好你。”

    最后的最后,他压下满腔的爱意,说了一句不会让她有负担的话。

    许萦听完,发自内心:“没有啊,你把我照顾得很好啊。”

    徐砚程下意识地摇头。

    或许在她看来只是小事情,可他真的很怕,怕她遭遇危险,更怕失去。

    许萦反而觉得徐砚程很有担当,是个温柔极的人,碰到一个小意外便会自责没照顾好她。

    她淡淡笑了笑:“没事的,真的就是个意外,我也不怪你啊。”

    徐砚程看着她笑容,忽然在毛线团里抓住了线头,顺着找到了情绪源头。

    许萦走到他跟前,主动伸手去抱他,靠在他颈窝:“不气了吧?”

    轻轻柔柔的语气,像哄人。

    徐砚程垂眸看她,狂跳不止的心弹出他的贪念——想要被她喜欢。

    像他喜欢她一样的,被她喜欢。

    本来以为能和她在一起就是应该满足了,但人的是会扩张的,就像此刻,他对她的奢求已经没原来简单了。

    “不气了。”徐砚程手放在她身后,隐忍着胸腔里复杂的感情要喷薄欲出。

    许萦在他的体温中找回温柔的暖度,小声说:“其实我今天也怕的,虽然我想着雨停了就能走了,但一个人在山里怎么可能淡定坐等雨停,所以在见到你的时候,我特别的安心。”

    她本是不想说当时的想法,但她不想徐砚程自责,就把所有的想法告诉他,让他知道他及时的出现,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而徐砚程招架不住她冲他笑,还有蹩脚的安慰,他低头吻上她,急急地亲吻,急急地去掠夺。

    一切都在失控。

    徐砚程更是。

    许萦没站稳,差点要摔倒在地,腰间横出一只手,抱着她倒进身后的软床,他侵占她全部视线,连余光也逃不掉。

    起先很不温柔,甚至带着几分粗暴,领口都在她下巴勒出一条红痕,才脱下。

    她完全懵住了,就愣愣地去承受他翻起的风雨。

    前戏的时间比以往短,进去的时候涩疼得她止不住用膝盖内侧摩挲他的腰侧,软绵绵说:“徐医生……”

    祈求他能让她缓一缓。

    徐砚程吻她:“叫我名字。”

    许萦:“徐砚程。”

    就轻一点……

    明明是他让她叫名字,她乖顺地听从,只换来更过分的亲昵。

    膝盖被压得贴到床单,在一片暴风雨的海面上,看不到灯塔,找寻不到海岸。

    最后面的时候,许萦是真的哭了,奇怪的感觉来得太猛烈,无措让她害怕。

    眼泪被他揩掉,吻着她眼睛,让她睁不开眼,听见他轻声细语哄她别哭。

    除了第一次,后面两次他的动作充满了柔情,又回到那个对她爱护有加的徐砚程。

    又给许萦一种错觉。

    好像那个略微残暴的人不是徐砚程。

    结束后,许萦发现自己声音都哑了,徐砚程给她倒了水,接过来不敢开口说话,就看着他。

    徐砚程把水杯夺过来,又亲了她,许萦手抵在他肩膀,求饶似说:“真的不行了。”

    “就亲一会。”徐砚程嗓音低哑。

    许萦红着脸,磕磕巴巴说:“就……一会。”

    徐砚程笑了笑,揉了揉她脸颊:“嗯。”

    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徐砚程想,就先这样和她在一起吧,以后的事,慢慢来。

    闹了一会儿,许萦在徐砚程怀里睡了过去,睡得很沉,第一天中午被饿醒,才爬起来找吃的。

    徐砚程一早就上班去了,给她微信留言说饭菜在桌子上,热一下就能吃。

    许萦给他回了好,吃完午餐又变得无所事事。

    还有一周就新年了,她想到年中的行程,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想一直懒着,什么也不用做。

    晚上徐砚程回来,看到许萦坐在窗边画画,他放下购物袋,走过去看了眼,微微挑了眉。

    以为她画的是植物或者风景,结果是两人的结婚证照片。

    “我人物画得不好,练习一下。”许萦偏身,让他看得更清楚。

    其实她是想画徐砚程的,但是家里没有他的照片,她的手机也没有他的照片,最后想到结婚证有合照,干脆画一副证件照。

    徐砚程勾唇笑笑:“画得很好。”

    他很喜欢这幅画。

    许萦放下画笔,打算明天再把剩下的补全,起身:“做饭吗?我给你打下手。”

    徐砚程本想说不用,见她自己穿上围裙,走过去帮她系好:“你把菜洗了就好。”

    许萦:“好。”

    徐砚程掌勺,许萦洗完菜就坐在中岛台看他忙上忙下,乘着机会和他聊了些琐事。

    许萦:“后天去买年货我们顺便去开一张卡吧。”

    徐砚程抬头:“卡?银行卡?”

    许萦:“嗯,每个人每个月往里面存两千作为家里的开支,要是不够再补,如果有剩余的,就……出门吃顿好的!”

    这段时间家里的开支都是徐砚程在付,她也想尽一份力,毕竟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徐砚程虽然没提过家里开支的问题,但她不能装糊涂占他便宜。

    徐砚程仔细想了想她说的提议,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许萦搓了搓手,讪笑说:“徐医生我不是故意拉低你生活质量的,我一个月工资到手只有四千五,如果不行,那就每人三千!”

    剩下的一千是她答应工作后会给父母打的生活费,因为她爸妈有工资,就没要求她给太多。

    还剩五百她可以偶尔和肖芊薏出门玩。

    算下来,她就是一枚月光族,不过做人要实诚,老公的便宜也不能随便占,她都住在他的房子里了,在生活开支上应该出一份力。

    许萦向他投去殷切的眼神。

    徐砚程熄了火,接受了提议:“每个人两千就好。”

    他知道不接受的话,按照许萦的性子会感觉亏欠他,指不定又要把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弄得尴尬。

    不过答应是一回事,怎么做是他的事,不冲突。徐砚程想。

    手头多出来一千的许萦笑了笑,计划着,那这一千攒一攒还可以给徐砚程添置一些东西。

    “有这么开心?”徐砚程哼笑问。

    许萦郑重点头:“当然开心,会有一种我也在认真生活的感觉。”

    钱不算多,但能给她人间烟火的真实感,起码在这个家里,她有在付出,在经营。

    她手里捧着一个杯子,摩挲杯壁摄取水的暖度,笑得灿烂,身上的睡衣有几分可爱,头发柔顺,小幅度地晃着腿,可见心情是真的好。

    他被感染到,跟着笑了笑。

    -

    楚栀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回到江都,许萦亲自开车去接她。

    在看到许萦的车子,楚栀好看的小脸露出严肃,沉吟片刻:“我怎么在哪见过这辆车?”

    许萦没忘记楚栀和徐砚程是邻居,怯生生说:“是徐砚程的车。”

    楚栀愣住,“程哥的车?”

    许萦唯唯诺诺点头,双手合十放在头上:“对不起栀子,我不应该瞒着你!”

    楚栀抱着手,很不熟练地装严肃:“是嘛?瞒着我什么了,说吧,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许萦不敢看她,误以为她特别的生气,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和徐砚程结婚了,快一个月了。”

    楚栀清了清嗓子:“竟然瞒着我这么严重的事情,许萦你过分了。”

    许萦放下手,才去看楚栀,不见她脸上有生气的痕迹,依旧是和风细雨的模样,讶异:“你不生气?你不该拉着我骂一顿?”

    楚栀拉开副驾驶的门,“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没和我说但程哥和我说了。”

    许萦摁住她的手:“徐砚程和你说了?”

    楚栀:“嗯,你们领证第一天我听他说的。”

    “对不起啊……”许萦抱歉说,“我当时情绪处在一团糟里,缓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又怕你觉得我冲动会从京都飞回来,而且……你也很忙了,我不想给你添乱。”

    自从楚栀去京都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几乎每天泡在医院,只有约饭才能见上她一面,她的公寓明明买了两年,但还跟新的一样,一点儿人烟味都没有。

    而且她不太敢和楚栀聊情感的事情,是怕楚栀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虽然楚栀不说,但感受得到她对感情的排斥。

    楚栀对着许萦,忽然也变得犹豫,更是自责:“其实……”

    我也有关于徐砚程的事瞒着你,而且还很久了。

    最后两人对视一眼,楚栀说:“就打平了,多大点儿事是吧。”

    许萦认同点头:“对对对,不是大事,我请你吃饭。”

    楚栀笑了笑:“走吧,还等什么,我饿死了。”

    两人相视而笑,把原先的事情翻篇了。

    许萦绕过车头,坐上主驾驶,楚栀正在摸播放器的功能,问她:“芊薏几点过来?”

    没见许萦回答她,选完歌,她看向许萦,见她紧盯着前面,蹙着眉,表情越来越冷。

    “阿萦,怎……”楚栀转头,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在看到前面车子旁的男人,噤声。

    她还记得男人,是许萦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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