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冬天的太阳依旧热烈,阳光打在到男人的耳钉上,叫人不自觉地眯了眯眼。也不知道是耳钉反射的光太过刺眼,还是那男人本身就足够夺目。
“你先回去吧。”陆程风突然对他说。
实习生望了陆程风一眼,不确定道:“您是说……回申城?”
他早就听说过陆程风的“出差不过夜原则”,效率至上的陆律出差都是当天去当天回,他嫌在外地住一晚浪费时间。就像今天,他们订的晚上八点的机票回申城。
“对。”但陆程风应得不容置喙,“打车记得留发票,回去找所里报销。”
实习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吴识铮就插着兜走到了他们面前,似笑非笑地对陆程风说:“陆律又换实习生了?上一个被骂走了?”
“吴摄。”陆程风打招呼的声音有些小,全然没了刚才庭上凌厉的气势。
他听所里其他实习生说过陆程风的情史,说陆程风的前任是万涛律所的刑辩律师,两人在一起五年,可谓是申城律师界的一段佳话,但不知为何分手了。分手三年,陆程风封心锁爱不找新人,别人都说肯定是还忘不了前任。
可眼前这位……实习生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律师的打扮,倒像是个搞艺术的……实习生感觉自己吃了个大瓜。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再不走就不解风情了。
“那……我先走了,陆律再见。”
实习生走后,吴识铮瞬间缩减与陆程风的社交距离,低声问:“不回申城了?”
陆程风不自觉退后半步,强调地点:“法院门口。”
“陆律在跟我求饶啊?”吴识铮又在近距离里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直起身,道:“好吧。”
“好吧”二字从吴识铮嘴里出来,既像赦免一般昭示着强势,又像玩笑一般充斥着轻佻——不论像什么,陆程风都招架不住。更何况这人是特地从申城飞过来的,为了自己。
陆程风不禁想到,他的本科毕业旅行本邀请了蒋熙同行,只不过是从申城到苏州,蒋熙都因为工作而没有陪他。而陆程风硕士毕业时,自己也在各种案件和人脉之间周旋,压根儿就想不起来毕业旅行的事儿了。
可为什么,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在吴识铮这里,就那么轻而易举。
可为什么,陆程风突然后悔,他硕士毕业时没有加入室友的西北自驾游。
“晚上吃什么?”吴识铮问。
他问的不是“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而是直接问吃什么,可陆程风却默认同意,答道:“你定。”
顿了顿,陆程风又有意加了点儿疏离的成分:“上次喝醉了你送我回家,还有请我看音乐节,我请客感谢你。”
吴识铮笑笑,挑起一边眉尾,“律师都这么算数?”
算数?陆程风没明白。
“陆律想要还人情,可你不欠我什么。”吴识铮双手插兜,“不论是送你回家还是音乐节,我做这些的时候都没把你当陆律。”
没把我当陆律?陆程风觉得艺术家说话着实难理解。
“我把你当……”吴识铮又弯下身子靠近他,“程风。”
陆程风心跳一空,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可吴识铮向前一步,反而将距离逼得更近,“陆律需要还人情,程风,你就别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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