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手指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低低地笑声从他的喉咙里面溢出来，他歪了歪头，声音更沉了几分，“江小姐这是昏了头了？”
“顾容迟，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没必要再瞒下去。”江清璃沉下眼眸，毫不客气地拉住了男人的手，却被男人直接甩开。
男人抿了抿唇，眼神越发地冷了，“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你敢把面具拿下来吗？”江清璃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已经完全地没有任何地温度。
“我在来之前，去找过你。不得不说，你安排得不错，还准备了一个替身，但是容迟，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你若是让人替身装凯瑞，或许我还能认不出来。但，如果是顾容迟，我不可能看不出破绽！”
江清璃直接伸手，想要碰男人的面具，却被男人拍开。
“噗——”
江清璃猛地吐出一口血。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原本还热闹的咖啡厅一下子就散了大半的人。
还是服务员壮胆上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两人，“小姐，先生，需不需要什么帮忙？”
“不用……”
江清璃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她艰难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钱，放在了桌上，“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很抱歉。”
“没关系，小姐，您的身体……”
就在这时，江清璃趁着凯瑞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和服务员身上，反手便扣住了男人的面具，狠狠地一拽！
面具并没有如她所愿地被拽下来，只是露出了小半边额头，却又被男人及时地压了回去。
“啧，我看到了。”江清璃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容迟，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
咖啡厅里闹出了骚动，江清璃也没有继续待下去。
选了一个吃饭的地方，还特地地定了一个包厢。
确保没有任何人打扰之后，她才给自己倒着茶，“面具摘下来吧，戴着不觉得很闷吗？你的身体不好，来回奔波想必累着了。我拿了一点药过来，你回去记得按时吃。要是还有什么难受，自己别撑着，去医院看看。”
凯瑞……
不，应该是顾容迟，听着江清璃的絮絮叨叨好一会，才慢慢地把自己的面具拿了下来。
江清璃抬眼看去。
顾容迟的脸上还化着妆容，把他的五官精致度遮掩了一些。所以戴着面具只露出眼睛的时候，根本猜不出是他。
“难为你了，还要在我面前演了那么久。”江清璃的声音很冷淡。
顾容迟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好半晌才缓缓地道，“清璃，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是我的？”
“从我第一次在你面前提到顾容迟这个名字的时候。”江清璃抿了抿唇，“容迟，你做得做错误的一点就是，你不应该把我拉进这个组织。我对你太过了解，你骗不了我。”
“我也没想骗你。”顾容迟轻叹了一声，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清璃，“我需要你的帮忙，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所以你就伤害我在乎的人，就利用我和顾荣年周转，还害得我差点被顾荣年弄死？”
说到这里，江清璃免不了有些激动起来。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顾容迟，“我把你当做我的亲人，我的哥哥。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想要帮你。可是没想到，你的野心比顾荣年还要大。你想要弄混帝都这趟水，还想要把人心当做棋子。周家，顾家，战家，全部成为你的棋子，被你拿来肆意摆弄！”
深呼吸了一口气，江清璃忍住想要把面前这杯水全部甩到顾容迟脸上的冲动，“我以为，六年前我被江家赶出来，就已经识破了人心。直到遇到你，我才重新奢求自己有个亲人。”
“没想到我江清璃这一辈子就是福薄缘浅，根本不配有亲人！”
顾容迟安安静静地听着江清璃的怒火，全部尽数照收，“清璃，我没有打算骗你。”
江清璃，“可是你利用我了。”
“对不起。”顾容迟微微低头，道歉。
包厢的门被推开，全部的菜都上来了。
江清璃选的是一家中国菜，据说厨子还是个中国人，也不知道这饭菜怎么样。
江清璃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随意的尝了一口。
味道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现在没有什么胃口，全部的心思都在顾容迟身上。
想到战霆渊，江清璃捏紧了手，冷声道：“顾容迟，如果这一次，战霆渊没有拿到第一，你是打算让他死对吗？”
顾容迟看着面前的江清璃，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清璃，这件事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这次的一个监管者，我没有权利决定这一切。”
确实，按照顾容迟的资质，还不足以把控所有的一切。
只是，往后，就不确定了。
毕竟，顾容迟的可怕之处，已经比她认知得更可怕。
“顾容迟，那个人……是不是快不行了？”
江清璃开口问道。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战霆渊也说了。那个人的势力很大，但是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到了现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顾容迟点头，“应该是撑不过这个月了，所以最后一件事，他想要看着曾经没有屈服在他手下的人，一个个的，自相残杀。”
果然是变态至极！
“顾容迟……”
“清璃，剩下的问题，我一个都不会回答，你也别问了。”顾容迟轻叹了一声，眼里复杂的光更甚了，“清璃，你选择了自己的路，我也想选择自己的路。”
“可是顾容迟，我选择我自己的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其他人。但是你不同！你是踩着别人的尸体踏过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容迟沉默不语。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张了张嘴想过要说什么，却还是憋了回去。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只是徒劳而已。
江清璃把筷子放下，眉梢之间都带着冷意。以及，眼底染着浓浓的失望，“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能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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