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风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精致的鼻头变得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她。
最近她总有种不良预感。
她摇了摇头,下车之后进入了希尔顿餐厅,今天她约了一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吃饭。
当初能够起步, 还要多亏了他的帮助。
甫一进入餐厅, 就有微笑着的服务员接过她的外套, 精致的水晶灯打下摇曳的橘光, 淡淡的香薰气味萦绕,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缓步进入室内,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端坐在座位上已久。
正是许久未见的赤司征十郎, 他将云雾般热烈的红发修得短短,高定西装采用的是黑色锦料, 透出贵公子温润又霸气的气场。
见千风落座, 他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接过服务生给的菜单,又微笑着道了谢,红色眼眸跃动着熟悉的光圈。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总是温和有礼的。
“千风, 最近工作忙吗?要吃什么,女士优先。”
千风半真半假揉了揉腕子,一边翻看菜单, 一边熟稔地抱怨道。
“可别说了,刚开始创业以为忙过了那段时间就可以休息了,结果还有上升期,上升期完了之后还有扩张期, 累死了。”
赤司征十郎微微一笑, 等千风点完后接过菜单, 点了几样菜,又叫服务员上了一瓶他珍藏的红酒。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商讨了生意,赤司征十郎给出了他的建议。
“你的步子迈得太快了,这段时间不如好好休息一下,让公司沉积一会,否则——”
他笑着点点桌子,语言含蓄,但意思真是直白又犀利,而且非常有道理。
任何急速膨胀的事务,如果得不到冷却与沉淀,那么最终的结局往往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消逝,成为昙花一现。
感情是这样,任何事情也都是这样。
千风明白他的意思。
这几年将公司的专注领域也转移到了电子与生物医药,这两块的利润巨大,蛋糕已经够她吃的了,至于其他行业,投入一些资金,扶持孵化中小型小公司,就可以了。
“你这个决定是对的。”赤司征十郎面露赞赏之意,他喝酒上脸,面色微微潮红,聊起了比较轻松的话题,“听说你在招新的秘书。”
“!”
千风动作一滞,正在喝酒的杯子微微颤抖,差点呛到自己,脚下的芭比城堡从开工到竣工只花了一秒钟。
别看赤司征十郎笑得一脸温和,平常一副翩翩有礼的样子,其实也一肚子坏水,高中时期更是中二,挥着一把剪刀到处给人剪头发。
“但你对秘书的身材还有要求?”青年的声音带着浅浅笑意。
千风:“!”
回去就要把广告部那些吃白饭的人给打一顿!
教主大人有些恼怒地磨了磨后槽牙,“小征,这种尴尬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尴尬吗?我觉得偶尔的出格行为倒蛮可爱的。”
赤司征十郎支着下巴看她,可能也是他难得有放松的机会,醉眼有些朦胧,玫瑰色的眼睛流淌着笑容,在橘色的灯光下灼灼,别样的风□□彩。
可爱?什么可爱?
有些粘稠的东西缓缓地流淌起来,都是成年人了,不用点破也能自然察觉得到。
千风内心一惊,她战术性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笑着岔开了话题。
午餐结束之后,两人要回归各自的工作岗位了,刚刚暧昧超然的气氛消失不见。
赤司征十郎眼里维持着清明的微笑,又回归了冷静自持的总裁,坐在黑色的宾利车内。
“千风,下次再约你吃饭。”
“呐,
一定要选中餐。”
等黑色宾利车扬长而去,千风才松了一口气,赤司征十郎无疑是个优秀的男人,那双玫瑰般绚丽的含笑眼眸更是让人心醉。
但朋友关系下的利益才会更加牢固,掺杂着感情就会变味了。
她坐上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她产业里的灰色部分。
城中区。
这一片是整个城市的老旧城区,比不上涩谷、六本木那样的年轻地带,大多数是较为低矮的房子,你可以在这里看到数不清的酒吧、桌球室、奇形怪状的机车,还有许多来历不明的年轻人。
一栋栋陈旧的房子之下,说不定暗藏玄机。
比如——地下拳场。
幽暗的地下拳场内,传来阵阵激动的吼叫,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汗臭味和血腥味,虽然这里每天只开三场比赛,却依旧落座,门票卖的盆满钵满。
但千风开设地下拳场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个。
“甚尔呢?”
千风对门童淡淡一笑,昏黄的灯光照在教主大人脸上,明明笑得十分温和,可门童就是感觉那笑不达眼底,木木地指了个方向。
“谢谢。”
穿过层叠的人群,通过狭窄的门,千风找到了坐在二楼嗑瓜子的甚尔。
他懒洋洋地背靠沙发,矫健的双腿交叉搭在栏杆上,分了一只眼睛给楼下正在进行的拳赛,楼下的台子上正打地激情四射。
而他磕瓜子也磕地激情四射,随机给楼下的人散发小零食。
千风:“”
这生活是不是过得太惬意了?
“哟,要选妃的教主大人,来磕点瓜子吗?”
千风:“”
无语,非常无语。
但千风刚把手伸了上去,甚尔就把袋装瓜子猛地拿了回来,墨绿色的眼珠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盯着楼下。
“不是吧,教主大人还真的要和我们这种小人物吃同一种零食啊?”
不能对下属生气,就算他没长嘴还要阴阳怪气,你可是教主大人,千风在内心劝诫自己。
一会后,她例行慰问,“上个月的情况怎么样?”
就像之前说的,千风开设地下拳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在这上面获得利润,主要目的还是想打入诅咒师的内部。
偌大的咒术界内当然不止普通咒术师,还有相当一部分诅咒师的存在。
他们是什么天生穷凶极恶的坏人吗?不是,甚至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年少的时候没有受到正确的引导,甚至是受到周围人的蔑视,从而走上了歧路。
他们大多数人被咒术界通缉着,松松散散,毫无组织纪律而言。
当千风了解到这样一群人的存在时,她乐了,这么一大群壮劳力,为什么不可以为她所用呢?
所以她首先把甚尔和出名的任务中介孔时雨先生拉了过来。
一开始答应入伙的只有甚尔,虽然甚尔心脏且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但他其实对于管理一窍不通,孔时雨倒是有丰富的经验,可他不太愿意掺入其中,只想安安稳稳赚钱。
可千风是谁?
靠着死皮赖脸以及高超的画饼技术,在一个酒足饭饱的夜晚,戒心在酒精的麻痹下短暂消弭,于是就被哄骗着立下了束缚。
年轻气盛的少女举起酒杯打了个酒嗝,豪气如云:“今天我们在这里东京三结义,上了我的贼船谁都别想跑,哦不对,我们一起开创美好未来!”
甚尔/孔时雨:“”
而六年下来,千风的豪言壮志也确实得到了落实。
名为地下拳场实为雇佣中心,做着不太能见光的生意,也吸引了部分具有实力的诅
咒师归入盘星教麾下,对此千风很满意。
甚尔也很满意,当管理头子,这可比他当术士杀手时赚的多多了,还不用在刀尖舔血卖命。
现在,谁要抢走他的位置,他就和谁急。
千风鄙夷道:“那我怎么还记得你刚开始死活都不愿意干?”
甚尔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
一开始他什么都不懂,不愿意干不是很正常吗,他还以为要像那些写字楼里的白领一样,穿上束缚人类自由的西装,那样对他的胸肌可不太友好。
结果只是做做模特,然后再配合孔时雨的工作就行了,还剩下了大把的时间。
那感情好啊,生性散漫的他想也没想就跑去赌马,玩柏青哥,然后被千风抓起来骂。
那时的他被千风一只手臂翻折住,捏住了脖子,面颊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当然不是打不过,只是还是要给顶头上司一些面子的。
毕竟,给钱的就是大爷嘛。
只是小富婆一脸冰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浑身散发着混不吝的气息,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的工资,拿好了。”
一种强大又绚丽的色彩击中了他。
甚尔当即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的肉疤,眼神晦暗,小富婆这样子可真他妈的带劲。
自然而然的,想就去做了。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展示他健美的曲线和充满荷尔蒙的身体,没有人能逃过这样的诱惑,任何人都不能。
终于有一天,小富婆坐在椅子上,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平光眼镜,手上的钢笔还在纸上刷刷地划着,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嘴巴却说。
“恕我直言,你,最近是不是在勾引我?”
文件全部被挥落到了地上,袈裟袍子褶皱层层堆起,房门紧闭着。
身为最强小白脸的他吻技高超,亲得千风眼睛都弯了起来,伸出手插进他的浓密的黑发,猛地一拉扯,头皮剧烈的撕扯感带来更强的刺激。
“你还挺会~”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亲吻的动作愈发激烈,然后抹了一把湿哒哒的脸,抬起头来就能看见她那张绯红的面颊,神情迷乱,但嘴巴却尽吐出一些无情的话。
“但是你可想清楚,我现在是不会谈恋爱的。”
甚尔脸色当即黑了,他裤子都要脱了,现在和他说这个,这女人到底会不会看场合啊?
“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不然就算了。”
他嗤笑一声,话说的倒是很冷静啊,如果手没有在他的胸肌上流连还捏了捏的话,就更可信了。
之后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富婆其实挺冷心冷情的,不过这次让她白占了便宜,真是不爽啊,他当即提出要涨工资。
“嗯?涨工资,可是这样的话是侮辱你啦,扯上钱就很难听了。”
甚尔:“?”那请多侮辱他可以吗?
之后的好几年,小富婆蜕变成愈发强大美丽的姿态,在白天和夜场越来越如鱼得水。
有时还是会让他心神荡漾那么一下,但他可不会接近了,现在的生活有钱花,有乐子找,还有努力学习的儿子,他挺满意的了。
甚尔伸了个懒腰:“说吧,这次又要干什么?”
“哦,我准备做咒术巴巴app了。”
“咒术什么玩意?”
“就是现在毕竟是互联网的时代咒术界也要紧赶潮流”
甚尔沉默了,默默录音下来,准备传达给孔时雨,他有时候是真弄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可那些奇怪的想法,偏偏又能转化成金钱。
算了,有肉吃就挺好的。
两人又聊了会,聊得
差不多了,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聊天。
千风接了电话,边接边叹了口气,“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甚尔的听力很好,那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嗤笑一声:“啧啧,选妃去了?”
千风:“”
“啧,电视上循环滚动诶,你玩的挺变态啊?”
千风翻了个白眼怼他:“哦,你听起来好像很酸的样子?当初是你不愿意的。”
甚尔哼了一声,切,他才没那么蠢,白白送上去让她睡呢。
“走了。”
千风留下一个神秘又美丽的背影,只是在路过阴影处时,一阵似有若无的被窥伺感袭来。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