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位的手环, 请在离开时交还给工作人员。”
鬼屋的排队人数其实不多, 不过这间鬼屋的一次通行人数限制在了2上,并且要求为了避免体验不完整,前一组离开后下一组才能进,所以两人在队尾站了好一会儿才排到最前面去。
工藤新一伸手去接戴帽子的工作人员递来的塑料手环, 在和对方擦肩而过时动作不明显地顿了顿。
奇怪, 他怎么嗅到了很淡的铁锈味……或者该说,就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一般来说, 少量的血液是很难闻到气味的,要么这个人受了很重的伤,要么他刚刚接触过的人受了很重的伤。
敏锐的案件嗅觉告诉他, 这间鬼屋搞不好也会发生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的事情。
他犹豫着看了眼似乎隐隐也在期待的毛利兰, 实在说不出‘要不我们不玩了’这句话来。
只能先进去把兰支走,等他解决完再会和了,工藤新一想。他当然不可能对可能出现的案件视而不见,担心的只是小孩的快乐心情被破坏而已。
这间鬼屋的内部构造是一个分成两层的狭窄迷宫,游客会从第二层进入,再从第一层出来, 而每个拐角处都有提示出口的方向,他们需要防范的是时不时裂开的迷宫墙面和后面的ju scare。
在经过两次丧尸扑脸、一次手术台诈尸和四次踩到骷髅的碎骨后, 工藤新一麻木又熟练地在第三只丧尸打扮的npc从墙后追逐过来时, 拉着毛利兰闪身跑进墙面指示正确的那个拐角。
速度快到脸色惨白的毛利同学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
“那是人扮演的, 所以不用这么害怕啊。”工藤新一抽动嘴角,试图安抚边上的毛利兰, “我们刚才已经下楼了, 估计很快就可以出去……放心吧, 我会牵住你的。”
黑发紫眼的女孩泪眼汪汪抬起头, 还有点嘴硬:“我不怕鬼……”
‘咔哒’一声,她又踩到了一根白骨。
工藤新一差点没跳起来,因为被吓了一跳的毛利兰下意识捏住了他的手臂。
……怪不得那个世界的兰十岁就开始学空手道,力气这么大不学真的很可惜啊,哈、哈哈。
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手臂,往前看去时表情变得疑惑起来,脚步也因此停滞。
刚才那个路口的标签明明指示了出口在这边,可这里居然是死路?
“怎么会!”毛利兰小声惊呼,忧虑地问,“我们走错了吗?”
警官不知为何又想起在那个奇怪的工作人员身上嗅到的血腥味,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只是表面上丝毫没表现出来,从善如流地牵起毛利兰的手,转身往过来的路口走。
“看样子是,大概这也是迷宫里故意设置的误导机关吧。”他淡定地扯了个谎。
不,如果这里真的是迷宫故意误导,那么在他们走到死路时那里也应该出现提前设置好的惊吓陷阱才对。
两人经过来时的路口,工藤新一仗着身高挡住了毛利兰看向指示牌的视线,自己驻足仔细观察。
他伸手在指示牌尾部的墙面上摸了一会儿。
上面有点黏黏的……没撕干净的胶?箭头指示牌也不太稳固,看样子的确在不久前刚被扒下来过。
工藤新一回头一看,毛利兰正紧紧拉着他袖子安静地等待他继续下一步行动,心绪不宁地问他:“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语气冷静地回答:“什么也没有,看来果然是迷宫故意设置的关卡,嘛,走另一边快点出去吧。”
等下再折回来看看好了。
—
因为鬼屋的等候区也顺从气氛地划分成了不可见的几个小隔间,所以就跟在二人身后的松田二人正好就在那两人的下一组行动。
看到前面隔间里的两人进去时,萩原正打算跟上,就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一次性只允许一组游客进入,还请麻烦您稍等。”工作人员礼貌地说道。
完全没调查过游乐项目所以什么也不知道的二人齐齐陷入沉默。
靠,那还跟进来干什么,等工藤警官离开才进去不就要跟丢了吗!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工作人员都已经把手环递交给他们了,这个时候再离开的话,就显得好像他们害怕了一样。
出于该死的好胜心,沉默几秒后,松田阵平僵硬地开口道:“萩,你该不会想临阵脱逃吧?”
“怎么可能,更怕的应该是小阵平你才对吧?”
“…切。”卷发青年撇撇嘴,一副懒得和他争论的模样,墨镜后的蓝眼睛却变得视线飘忽不定起来。
等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钟,前面的通道才亮起绿灯,这意味着工藤新一已经到达出口,也意味着,他们马上可以进去了。
由于都想着快点出去防止跟丢,二人的速度非常之快,几乎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清就唰地跑步略了过去,也正因如此,他们基本都是照着路口的指示牌一路飞快地奔跑的。
砰。
稍微落后了半步的松田阵平一脑袋撞在了幼驯染结实的背上,龇牙咧嘴地抬头,还没问什么毛病,萩原研二的严肃表情就让他把出口的台词换了换。
“有情况?”
萩原研二点点头:“我没看错指示牌,但这里是死路。”
“而且……”他大跨步靠近死路的墙面,从角落里捡起一条染着不明液体的手环,语气严肃了起来,“这是进来的时候工作人员戴的手环吧,上面为什么会有真正的血?”
游客佩戴的手环是蓝色的,而工作人员的手环则是明黄色,要不是注意力基本放在同行者身上,工藤新一刚刚也该发现那个不协调的东西的。
正因手环颜色明亮,上面的暗红色才更加显眼。
普通人也许会误以为是血浆道具或颜料,但真正见过尸体的萩原研二很确定,这就是真的血液。
“真是糟糕啊,小阵平。”他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呼出一口气无奈地说,“看来我们不太走运……”
“是不太走运。”
一道不属于幼驯染的声音响起,萩原研二瞪大眼睛猛地站起身回头——
工藤新一正站在松田阵平身后,手还搭在对方肩头,和颜悦色地冲着自己笑了笑。
那双在自己认识的几个蓝眼睛朋友里都属于偏冷色调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微微发着光,以盯猎物的神色盯着他瞧,而他那被按住的幼驯染表情僵硬,动也不敢动。
“真巧啊。”工藤新一幽幽开口,“萩原,你们今天是来游乐园约会的吗?”
打死工藤新一都想不到,一直跟在他们背后的居然是自家部下和即将入职的顾问——一个刑警一个机械专家,真的有闲到大周末跑来围观上司的地步吗?
他视线下移,落在萩原研二手里那个手环上,略带疲惫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
他就知道有案件!
“工藤警官……”萩原研二干笑,“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他还蛮想不这么拘谨地喊偶像的名字的,不过有点担忧被7系那群喊老大的前辈暗杀,加形象使然,才一直规规矩矩地用着敬语。
“在外面就不用喊我警官了。”工藤新一头疼地摆摆手,决定之后再追究这两人的行为,先转身在墙上摸索了起来,头也不回地随口吐槽道,“也别听大田他们喊我老大,总感觉像什么黑道势力……你们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我不太介意这种事情。”
“啊,找到了。”
他飞快地在被一堆骷髅道具遮住的墙面按了一下,随着他的动作,萩原面前那面本来是死路的墙顿时像之前每次的ju scare那样,从下面缓慢地升起。
“这里的血腥味……”
工藤新一的脸色冷了下来:“真是多少空气清新剂都遮不住。”
升降门后,一名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男性被五花大绑放在地上,而血迹的来源,正是他被捅穿的腹部。
萩原研二面色一变,快步上前试探颈部,凝神屏息好一会儿总算松了口气:“他还活着!”
“我出去前喊了救护车,大概马上就到了。”工藤新一低头看看手表,闭着眼按按太阳穴,“警视厅那边也在过来的路上,犯人很可能就是门口分发手环的那个‘工作人员’,等下我……”
“这里交给我们就好。”说话的是前面没发声的松田阵平。
他刻意避开工藤新一看过来的视线,不太自在地说:“所以,你不是跟那个女孩子一起过来的吗?既然现在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是不想让对方知道的吧,那就交给我们处理好了,毕竟都是警察,不用担心我们处理不善。”
松田阵平的声音十分认真:“况且你才出院,还是不要马上接触事件更好。”
三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安静了下来。
“……喂喂,你们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松田阵平忍无可忍地转头,咬着牙小声喊道。
不知为何,之前在医院里他对工藤新一用的敬语已经不再出现了。
“咳,没别的意思。”工藤新一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没怎么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提议,“那就麻烦你们了,松田。”
等工藤新一真的离开了这里,萩原研二才诡异地看了眼自家幼驯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小阵平。”
不过,他还以为工藤警官会留下来查案呢,怎么直接走了?难道有比这个案件更危险的情况吗?
如果工藤新一听见这句话,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有。
误以为他被琴酒诱骗的贝尔摩德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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