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是【铃木特快列车】, 实际上这里也只是一栋大楼,哪怕发生了爆炸,也不用像漫画里一样被困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
由于铃木财团一向财大气粗, 对待自家的产业又一直很严格,这家酒店的质量过关,并没有因着爆炸而出现大面积的坍塌, 几人稍微凝神去听就可以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了——想来就是在疏散各位来宾, 尽快把所有人都撤出去吧。
这场宴会上基本都是日本上流社会的那些人, 安保问题自然也抓的很严, 像白鸟明这种实际上根本没人刺杀的是一回事, 也有不少真的很招仇恨的政客和商界大拿,所以铃木家提前了一个月安排空档, 把今天整晚都空给了宴会。
因此, 目前只有他们这一个宴会厅的人需要撤退, 这大概算是一件好事——也怪不得001会觉得这个配置像那部‘剧场版’了, 但基于自家幼驯染也在场,工藤新一还是更偏向于列车的猜测。
‘不是列车’这个理由要是能拦住铁了心同化的世界意识的话,他还用得着被迫变小吗?
“炸弹看上去在低楼层, 烟也是从东面被吹过来的。”贝尔摩德从露台上退回来, 仗着白鸟明昏倒,用自己的声音沉吟道,“gin,大少爷就按之前的计划处理吧。”
扛着昏迷大少爷的银发男人原本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然而在听见‘计划’的时候脸显而易见地就黑了下去。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面面相觑,显然都对此十分感兴趣, 但他俩谁也不敢问, 从那两人把白鸟大少爷击晕后就一起在沙发背后蹲着, 像两朵摸鱼的蘑菇。
黑泽阵在他们的视线中快步靠近盥洗室的外墙,伸手在壁挂灯边上摸索了一会儿,接着拉开了一扇小门,毫不犹豫地就把白鸟明像垃圾一样给塞了进去,为了防止这家伙在中途卡住,他还特意把对方的外套都扒掉了。
等昏迷的白鸟明呲溜一下消失在他们眼前,一只黑色的皮鞋便踩在拉门上,长腿一使劲,拉门给用力关了回去。
黑泽阵还保持着踩在拉门上的姿势,手伸进了西装外套里似乎在拿什么东西,接着垂下眼帘,如鹰隼般的锐利视线盯着两朵长得像亲兄弟的蘑菇。
他冷笑一声:“你们也想试试?”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背后一凉,疯狂摇头。
他们自然认得出来,刚才黑泽阵塞人进的是酒店里装的洗衣通道,一般都是塞衣服进去让衣服顺着通道滑到最下面的篮子里,再由工作人员拿去洗的便捷设施。
得亏这家酒店的通道做得宽敞,否则白鸟明可能要成为第一个在洗衣通道里被憋死的人,也为了防止白鸟明下去后在底下醒来逃跑,肯定还有第三个人在通道终点等着回收他们的任务目标。
看好友这个态度,工藤新一竟然能猜到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三个人是谁了。
不会吧,不会真是你吧秀哥,一个公安什么时候有时间插手乌丸集团要做的任务了?
工藤新一拒绝去想这可能是因为他们本来打算一前一后来看缩水的他的笑话。
“门口是有登记名册的,现在还是回去跟着其他人一起走逃生通道更安全。”黑羽快斗摸着下巴说,视线飘到黑泽阵那头银色长发上,“希望媒体出动的速度没这么快。”
不然他们妥妥变成明天的头条。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已经把今晚的事件跟特快列车篇联系了起来,工藤新一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是谁安装的炸弹?对方还有后手吗?针对的究竟是铃木财团还是那群自诩上流人士的其中一位?
他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浓重,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动作很麻利地迈着两条小短腿跟着另外几人一起跑回了宴会厅内。
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铃木园子就开始组织所有人逃离酒店了,等四人赶到,这边的宾客和工作人员也都撤退得差不多,而那位年轻的董事长沉着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焦虑,在和还没撤离的阿笠博士说着什么。
工藤新一早上跟阿笠博士分开行动前就得知了园子还邀请博士他们一起参加晚宴,所以他倒不是很惊讶,只是,博士这种老人不是应该在第一批就最先离开了吗?
等他们靠近了那边,工藤新一才知道自己心里的不安从何而来。
“新、柯南!你终于来了!”阿笠博士像看见救星一样激动地喊了一声,又迅速改口,一向神情和蔼的脸上挂着和园子同款的焦虑,甚至还有些自责,“零君不久前说自己要先离开一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铃木园子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就卸掉了冷静的面具,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我的人去找了一圈,但是都没发现他在哪里,现在酒店里面很不安全,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她磨了磨后槽牙。
“还以为那个小鬼比其他几个成熟多了,等事情结束,我一定要给他送一袋子的字帖让他慢慢消磨精力!”
目前明面上还扮演着工藤新一的黑羽快斗负责出面跟园子了解具体情况,贝尔摩德碍于目前的保镖身份则是要躲着铃木园子走,所以并不在这里,只有黑泽阵把黑发小孩给拉到了一边去,语速飞快地说出自己行动前撞见了安室透的事情。
连带着窃听器在他身上这事也说了出来,得知在那间休息室里的对话都被同化后的安室先生听了个全后,工藤新一的表情果然差点崩掉。
他开始自我安慰:列车篇里莎朗易容的还是赤井秀一呢,好歹这里只是借走了波本身份,没人在安室透耳朵底下借秀哥身份呢,是吧?
……哈哈。
时间紧急,那边的黑羽快斗接收到小伙伴的手势提示后迅速结束对话,上前把小孩给捞了起来,转头就往来时的那条走廊跑:“那就我和柯南去找那孩子,你们先走吧!”
留下震惊的铃木园子望着他们跑走的背影揉揉眼睛。
不是,你去救人就去救人,把小孩带上干什么啊工藤新一!
“事后跟园子道歉的事情你自己搞定。”被拎猫一样拎着的真·工藤新一死鱼眼吐槽。
“那怎么行,我还不是听你的指挥动的手,要道歉也是你自己道歉。”远离了冷气源黑泽阵,黑羽快斗的表情一下就活跃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工藤新一’犯的错,关我黑羽快斗什么事?”
工藤新一呵呵两声,用眼神鄙视他。
跑过两个拐角魔术师就把小孩给放了下来,正了正脸色问道:“你打算怎么找到那个孩子?”
警官从容不迫地从小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眼镜盒,里面躺着一副明显大人尺寸的黑框眼镜。
他心里无比庆幸安室透向博士要走的道具是那对耳机和窃听器,因为博士那家伙就喜欢在这些新做出来的道具上放定位器,防止道具意外丢失。
幸好定位器正好就跟这架追踪眼镜是连在一起的,他出门前以防万一把这东西给揣上了,要是换成别的道具,他们可能真的要睁眼瞎了。
“那个孩子我记得是少年侦探团里的吧,他怎么会随身带着窃听器这种东西啊?”黑羽快斗空出闲心来吐槽了一句,“我说名侦探,该不会是你把孩子带坏的吧?”
工藤新一正在摆弄眼镜,闻言白了他一眼:“笨蛋,哪有可能,我无论如何也是警察,怎么会在小孩子面前弄窃听器这种东西。”
他没说的是,现在的那个身躯里装的并不是货真价实小学生降谷零,而是拥有另一份记忆的安室透,也是这个原因,让他清楚对方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否则在听见大楼爆炸之后安室透绝对会迅速逃离的。
—
事情跟工藤新一想的差不多。
安室透在听见爆炸声的第一时间就打算从临时藏身的那间房间里出去了,可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将将触及门把时,脑海中一下子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
一道身形扭曲的黑影牵着他的手走在一条雪白色的走廊里,不管他把头仰得多高都看不到黑影的全貌,而当他试图把手抽出来的时候,那道黑影就朝他低下了似乎是头部的地方,语气漠然冷酷。
“既然你享受了‘我的儿子’的权利,那也该付出对等的代价。”黑影脸上看不清是不是嘴的位置蠕动着,声音听上去恐怖又嘶哑难听,“这是你欠我的。”
他的头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小孩子不扛疼,安室透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腿脚发软地摔在了地上。
仿佛是已经对那个声音产生了条件反射,训练有素的公安精英喘着气凝回神后才发现自己正抱着头缩在门边的墙角处。
哪怕看到的那幅画面显得光怪陆离,安室透也能根据对话分辨出黑影的身份——‘他’的父亲。
对安室透本人而言,父亲这个词汇很早之前就不怎么接触了,他也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按理说,这个活在幸福快乐世界里的孩子也不应该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才对。
他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是什么会让一个孩子在想起他的父亲时,身体下意识地就感到恐惧了?
也是因为这么一番折腾,安室透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后伸手再去按门把,就无论如何也推不动门了。
这家酒店的房门是朝内开的,唯独这间杂物房是朝外的拉门,隔着勉强能拉开的缝隙,他看见了外面堵住门的东西。
一大枚坍塌的、对孩子而言无法动摇的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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