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集团董事长在宴会上收到很多问候,宽慰他二儿子被绑架后不幸受伤,并纷纷探问何时出院。焦宏康与他们寒暄,将话题引向其他地方,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谈论。
结合传闻,似乎这件事情让他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发生微妙的变化。现在焦氏虽如日中天,但陈氏也不是吃素的,现在焦、陈因为两位当家婚姻结合,业务绑定密切。以后有更深的合作对双方来说都是双赢,因此焦、陈董事会都认为,继承人就最好是陈氏董事长女儿陈秋静与焦氏董事长焦宏康结合所生的儿子——焦年。
当谈到继承人问题,谈到焦年的聪慧,他脸上的笑容,是一种冷淡到极点,甚至隐藏着不快的笑。
宴会结束,焦董事长坐车回到焦家。客厅内早已等候多时的陈秋静站起来,焦年刚出院,有些摇摇晃晃地起身,低下头,拳头紧紧握着。
今天晚上他出院,只有妈妈和陈志其去接他,三人就像犯人偷偷摸摸坐车回焦宅。除了妈妈和陈志其,爸爸、姑姑都没有出面。至于所谓的朋友,一个也没有通知。
但是不通知,这些人也会从其他渠道知道吧。今天蛟龙集团董事长被绑架受伤的小儿子出院,董事长却去参加并没什么交情的人的生日会。这是什么重要的邀请吗?当然不是,他只是在打焦年的脸给所有人看。
而那些平时所谓的朋友只会暗地里耻笑他,会编出各种各样难听的传闻。
焦宏康眼神扫过两人,没有去问候小儿子身体,径直走上楼,丢下一句冷淡的话:“焦年,吃好饭到我书房来。”
陈秋静与焦年都没有动筷,专等焦宏康回来,现在已经很晚,两人从中午到现在已饿得没什么感觉,听见这句话哪里还吃得下。焦年在坐着听母亲低声啰嗦,过了一会儿就在母亲的搀扶下上楼。
书房的灯亮着,他以前觉得温暖,想把焦择赶走独霸与父亲相处的时光。现在他觉得刺眼,好像那光会灼烧身体一样可怕。
焦宏康问低头站着的焦年:“你怕什么?你不是胆大包天吗?”
焦年头压得更低。
焦宏康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彭地一声,让躲在门外的陈秋静心颤了颤。
焦宏康:“说话!”
焦年红着眼,声音断断续续:“对、不起,爸爸。”
焦宏康眼神就像一头狮子,盯着一头近在眼前的猎物:“什么?”
焦年深呼吸,声音有些抖:“我不应该做这种事情,我鬼迷心窍,不该做伤害哥哥的事情,也不该伤爸爸的心。”
焦宏康深深地望着焦年:“焦年,你错了,你并没有伤害你哥哥,你没有伤他的能耐,是我伤害了他。你是想借我的手,去伤害他,是不是?”
焦年的嘴嗫嚅着,他想否认,但最终不敢吭声。
焦宏康的声音冷得可怕:“还有一个地方,你错得离谱。焦年,自诩焦氏继承人的你,做事太蠢。”
焦年抬头,他的眼中愧疚褪去,只有惊恐。他害怕听到这句话,作为焦、陈两家的孩子,他可以坏,但不能蠢。
焦宏康:“你的那些所谓证据,开始都会怀疑焦择,但后面细查下来,你迟早要露出马脚,如果事情闹大你怎么收场?你甚至亲自给绑匪打电话被对面录音。”
最大的马脚,其实在焦择身上,以焦择的聪明,他有很多方法证明不是他做的这件事,但是焦择并没有分辨,他或许觉得这件事情过于可笑,或许在等父亲亲自查出真相。
焦宏康拿出一叠股权转让文件,扔到他面前,纸张纷纷扬扬:“这是你十五岁的生日礼物,现在,它我把它给你。我已经签字了。你拿走。”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纸张落地时似乎发出微弱的声响。
股权转让书堆叠在焦年脚边,只要他弯腰就能过拾起来,摇身一跃成为焦氏的大股东。加上陈氏持有的部分焦氏股权,他未尝不能成为……
焦年紧紧握住了拳头,慢慢地,他慢慢矮下身体,咬着牙捡拾这些纸。
房间很安静,只有纸张摩擦的细微的声音。
焦宏康死死地盯着他,焦年觉得这间房间太窄了。他全身都很疼,感觉自己要被挤死。
将这些纸都捡到手里,他起身,走到父亲桌子旁拿起打火机,当着父亲的面,将这些会让人拥有财富、权利的股权转让书烧毁。
焦年的手不断颤抖,火光照亮他通红的眼睛,那一双像极了他母亲的漂亮精明的眼睛。
焦宏康凝望吞没文字的火舌,眼神几度变化。
烧完股权转让书,焦年向前一步,很干脆地跪下。
焦宏康望着面前的小儿子,久久无法言语。
陈秋静在门外捂着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丈夫或许会痛苦,总归不会对儿子太失望。
焦择收到卫管家关于焦年和父亲关系缓和的小报告,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陈秋静和焦年这对母子,总是能变着法子获得爸爸的原谅。焦年现在才十四岁,虽然算不上多聪明,但他对爸爸情绪的敏锐,跟以前太监总管对皇上脾气的敏感一样,他本能一样能讨他喜欢,陈秋静都比不上他厉害。焦择愿称其为焦年的种族天赋。
焦年这一烧一跪,几乎熄灭了焦宏康的怒火。
焦择磨了磨牙,对电话那头的卫管家说:“卫叔,你跟我说这个,不是膈应我么。”
卫叔:“阿择,快回来,你一回来,焦先生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焦择:“……”
焦择:“卫叔,你别跟我说家里的事情,我听得头疼。”
卫叔:“我这不是忍不下去了!我忍不了!”
焦择笑了一声:“行了行了,你要实在想说家里的事情,别说跟那陈秋静和焦年有关的。”
卫叔:“行行行!”
……
周文良洗漱完,还是觉得困,今天周末,他不打算为难自己,又钻回被窝里。
焦择打完电话,对他说:“下来,我们去吃饭。”
周文良:“感冒加重了。”
焦择:“睡根本睡不好病,起来走走,吃饭,看医生。”
周文良坚决不下床:“昨晚忘记盖被子,这次睡一觉肯定好一点。”
焦择摇一摇他的床,周文良床铺上的鼓包一动不动。焦择啧一声,爬到文良床铺上,去掀他的被子。周文良抓着被子不松手,焦择把被子往后扯,两人进行拉锯战,床摇晃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时,忽然宿舍门打开,刘志华哼着歌正准备进来,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
迷之晃动的床铺,跪坐在床上的高大身影。
刘志华:“?????”
这是我能看的吗?
刘志华躲在门后,好家伙,咯吱声更激烈了,他拍了张照片,后退几步,装出刚回来的样子,大声地喊:“我们游戏见,崽种。”
门哐地打开,刘志华目不斜视地走进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表情庄严地打开游戏。
床摇晃了几下,周文良带着鼻音的声音闷闷穿出来:“好了,我难受,头晕。”
焦择:“我去给你打饭、买药。”
焦择下来,刘志华余光瞥见他神态自若地整理衣服,这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拿起车钥匙走出门。根本当他不存在!好不要脸的人,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刘志华瞄了一眼阿良床铺,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刘志华没吭声,重重地戳手机屏幕,把拍到的图发给桌闻涛:“焦择和阿良!在宿舍干这种事!太不可理喻了!阿良是个有羞耻心的人,一定是焦择这个混蛋主导的!”
桌闻涛并没有看信息,刘志华只好打开游戏,打了两把,桌闻涛终于回信息了。
桌闻涛:“他们在叠被子吗?”
刘志华:“?”刘志华一脸问好,嘴角弯出鄙视的弧度。
抢被子?好愚蠢的问题!刘志华眯眼一看,嗯,焦择的手似乎、嗯……握着被子?难道是……一个在被子里,一个在被子外!结合传闻,焦择真的会干这种事!刘志华闭了闭眼,怪不得阿良被闷晕了。
刘志华:“那种声音那么大,要是叠被子,我倒立拉稀!”
桌闻涛声音秒回:“那我问问焦择。”
刘志华在对话框上打出:这还用问,他也不会承认!
刘志华还没发出去,想了想焦择一副面无愧色的表情,觉得说不定他还真敢认,把信息删掉,重新编辑:“那你去问!”
桌闻涛:“ok”
晚上,阿良吃完药已经睡下。桌闻涛对焦择说:“出去谈谈?”
焦择有些莫名,点头。
两人走到僻静的地方,桌闻涛把照片亮出来:“你们今天下午在宿舍干什么?不会是……?”
焦择:“这是刘志华拍的吧。你想多了,我们当时只……”忽然,焦择话语停下来,他停顿了几秒,换了个姿势,露出惭愧的表情:“当时确实控制不住,情侣相处一室就会这样,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打扰你们。这样,你去跟阿良说一说?”
桌闻涛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你们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焦择眼神有点缥缈,点头。
第二天,焦择跑几公里打完饭回来,周文良感冒也好了大半。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闻涛都跟我说了。”
焦择低下头搅动汤:“哦。”
周文良揉着太阳穴:“确实我们两个老有亲密动作,会让人困扰。而且同处一室,会出现意外情况。”
焦择点头,他的嘴角似乎有翘起来的趋势,但始终是严肃的直线。
周文良:“这样吧,在宿舍我们就不要有什么亲密动作了。”
菜从焦择筷子上掉下来,他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不打扰别人,难道……就这一个办法?”
周文良无辜地看着他:“不然?那我申请调换宿舍,情侣同处一室,确实容易出现意外。”
焦择抽抽嘴角,他咬着牙:“就按第一个建议来,不要有亲密动作,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他心里给刘志华又记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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