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有些冰凉,卓闻涛惊醒一般回过神,对面的男人拿着冰酒贴了贴他的额头。
梁铭兼笑着问:“想吃什么?”
卓闻涛拿过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梁铭兼点了自己的后交给服务员。
梁铭兼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魂不守舍,说:“男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卓闻涛声音有些慢,好像一个有些故障的娃娃:“他……是个名声狼藉的人,喜欢女主角,后来因为女主角死了。”卓闻涛莫名感到胸口有点疼,眼眶一红。
梁铭兼:“怎么死的?”
卓闻涛慢慢地回想,止不住地有些颤抖:“他……为了钱当鸭,后来因为跟女主关系暧昧,被男主误杀了。”
梁铭兼:“这个角色……”
卓闻涛笑了笑,眼眶红彤彤的,眼泪在里面打转:“导演说我演得挺好,为了钱出卖灵魂的无奈,演得好。”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他低下头。
出发前他只知道是大导演杨导的戏,经纪人告诉他,杨导的戏哪怕是配角都有完整故事线,演好了照样吸粉。
以前杨导的戏他不可能有资格演主演,他不知道是谁特地邀请他试镜这个角色,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有意的侮辱。可是他还是要演,并感恩戴德。
梁铭兼想为他擦眼泪,手却转个弯,拿起纸巾递过去。
卓闻涛没有接,用手背擦干眼泪,许久才抬起头,好像下定某种决心:“梁总,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梁铭兼眼眸在柔和的灯光里好像荡漾着波光:“我是喜欢你,很喜欢。”
卓闻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喃喃道:“梁总,我……能不能以后还你钱,这部戏我会演好,我会红的……”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梁铭兼把他喜欢的菜摆到他面前:“我说等你慢慢还,不会反悔。我就一个要求,你别跟以前一样躲我远远的就行,我们正常相处。”
卓闻涛哦了一声,低头吃东西。每次陈致其指责他能不能跟他正常相处,卓闻涛都很莫名其妙,他不是很确定梁总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铭兼:“吃完我们去个地方。”
卓闻涛抬头,米饭含在嘴里,他一副不知道怎么拒绝的纠结表情:“我……我想快点回去休息,今天……有点累。”
梁铭兼喉结滚动,低声说:“去证券交易所。”
卓闻涛眼睛一亮,随后暗淡下去:“我之前违约过,去那里也不能干什么。”
梁铭兼:“可以当我的操盘手。”
卓闻涛眼睛圆睁,有些磕巴地说:“可是,我当初跟陈……”
梁铭兼打断他:“我了解过,是有人给你下套。你不是赔付了违约金吗?说明基本的信用是有的。我调查过你以前的履历,还不错。经过观察,我相信你的人品和能力。”
卓闻涛心潮澎湃:“梁总,我……”
梁铭兼静静等待。
卓闻涛眼眸闪动着动人的光,他声音不自觉得抬高:“梁总,我一定办好!”
梁铭兼恍惚间好像看到高中时候,在学校讲台上大声发言的“优秀学员”。
卓闻涛并不知道他们高中同校过,梁铭兼是学生会主席,但是卓闻涛这个“优秀学员”并没有加入任何社团,他每天形色匆匆往返于租房和教室,他的乡下父母为了陪读搬来校外住,会特地来接他放学。
卓闻涛的眼睛只放在书本与家人身上,作为“优秀学员”上台发言时,他的眼睛几乎只盯着远处的天空,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读,偶尔完成任务一样往台上匆匆一撇,再看向远方。
他一定能上q大,一提到这个少年人们就会以赞叹的语气说。
梁铭兼的目光总是不自觉追寻着他,那个坚定、纯粹的少年。
看来你高中对我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
梁铭兼常在心里感慨。
沉锦集团最近很不顺利,主营业酒店频频被爆出丑闻,行业内找准机会就对沉锦进行围追堵截。
陈致其管理的酒店问题频出,被沉锦董事会接连问责。
陈家的日子最近很不好过,合作密切的蛟龙集团见势不妙,也有想脱绑的意思。好在有陈秋静跟焦宏康这层关系在,焦陈一时之间很难彻底分开。
但是由于之前沉锦决策失误,股份被极大稀释,沉锦大部分股票被外人买走,如果那些股份被集中到一起,可能实现对沉锦的控股。
陈家人正焦头烂额想把股票高价买回去,但持股人不为所动,很显然他们另有所图。所有人都等着看,沉锦最终的归宿是否还是陈家。
一处工地内,两个全身奢侈品的中年女士,正亲亲切切地拉着个年轻女孩走进来,她们对着各处指指点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周文善此时带着钢帽看设计图,忽然闻到一股香风,一抬头发现三个女人从面前走过。
项目经理毕恭毕敬的陪着他们,工头站在文善旁边,见他们路过,平时一个嗓门震天的大汉,立刻稍息立正。
周文善有点好笑,问工头:“关叔,她们是谁?”
关叔小声说:“是这家酒店的女主人,这不建得差不多了嘛!过来监督监督!”
周文善:“你见过她们?”
关叔:“当然见过!梁家的酒店的项目,我跟过好几回!他家酒店在b市不多,就全国来说很多了!当然了,比沉锦的数量少!”
周文善低头看数据:“沉锦最近很多项目不是搁浅了。”
关叔:“对啊!听说资金链出问题了!啧啧啧!”
这个酒店已经基本建好,两个中年妇女不住地交谈,年轻女孩安静地听着她们说话,她们转了一圈又走回来,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对关叔说:“哎,这个师傅,你们有图纸没有?”
项目经理连忙说:“有!有!文善——来……”
周文善把腋下的图纸拿出来递给经理,经理贴心地展开给她们看。
图纸被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拿着,她们不由多看了文善两眼。
文善抬眸时,与其中的一个穿着衬衫与西裤的贵妇对视,那个贵妇愣了一下,随后看了自己对面的中年女人一眼,笑了笑:“哎!丽研,小姑娘跟你还挺像哩!”
开完玩笑,低头看图纸,不知道能不能看明白,只见她不住地点头。
年轻女孩听见这话,看了文善一眼,又扭头去看自己母亲,看了几个来回,忍不住说:“天!郑阿姨还真没说错……”
吴丽研抬头看自己的女儿:“嗯?盼盼,怎么了?”
于盼盼笑着说:“好像啊!妈,这才是你的女儿吧!”
经理和关叔听见她们的对话,来回看了吴丽研和文善几次,眼中有些惊异。
吴丽研打量了文良两眼,并不在意,又把目光移回图纸上:“能有多像!”
于盼盼摇摇她的手:“是真挺像的嘛!妈,这酒店铭达说好多细节是他亲自设计的,你仔细看看,看这儿!这儿是……?”
关叔拍拍文善手肘,周文善回答:“这是花座,座位旁每天都会有新鲜的花围绕。”
吴丽研称赞:“铭达真用心!不愧是为了婚礼准备的蜜月酒店!”她看了周文善一眼:“小妹,你这口音挺耳熟啊,你哪里人?”
“n城人。”
吴丽研愣住,随后低头:“哦,n城。嗯……这蜜月酒店……挺好的,挺好的!”
于盼盼对郑阿姨说:“我妈也是n城人!真的好巧!”
郑阿姨笑着说:“是呀。”
她看了吴丽研一眼,吴丽研脸上没有了笑意,似乎有点儿紧张,郑阿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周文善忍不住问:“女士是n城哪里人……”
吴丽研打断她:“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巧的事情!盼盼,你小时候也说有路过的阿姨跟我很像,声音、长相呀都像……”
郑阿姨点头:“对!对!铭达小时候也这样!他呀……”
三人说笑间走远,经理把她们送出去。吴丽研走出不远,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回头看了一眼,她与周文善眼神相接,吴丽研好像视线被烫到一样躲开。
关叔有些惊叹地说:“别说,还真的像!比她女儿还更像!”
周文善自己没有什么概念:“多像?”
关叔:“你有看过电视剧吗?同一个人演妈妈和女儿,你跟那个有钱女人,很接近那个效果!竟然还是老乡!文善呐,你……亲妈妈应该还好好跟你一起生活吧?”
文善有些好笑地说:“关叔!想什么呢!”
关叔哈哈哈地笑:“不逗你了,来,咱们继续工作!”
这项工程告一段落时,文善请两天假回老家,她回老家主要想打听关于父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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