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心内震撼,老实说,她不知道除妖师这么的不容易,日日心惊胆战的,得有非常心性才能胜任这样的工作。
“不用道歉,元恕公子,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服气你的,好棒啊!”真的,白竹可以向天起誓她真这样想。
男子没说话,转头来看她,眼睛特别的明亮。
“所以白姑娘,千万不要被妖怪迷了双眼,它们都残忍狠毒,没有真心的,既然做了捉妖人,便不能与妖怪有任何牵扯,否则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哎?”他是在说小青吗?白竹低低叹口气,这人还真是,总要抓住个机会就来教育她,像个一本正经的老学究,好无趣。
柳元恕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来气,想再说两句吧,又怕她不高兴。算了,等见了道长,一定要告诉他严加看管才行。
唉…让人操心…
白竹两人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在一座城里听说了神奇道长的踪迹。
当时,他们正在一间饭庄里,白竹面对一桌的美食,忍不住流口水“元恕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不用拍马屁,哪次少了你吃的了?”男子端正坐着,这话不知道听她说了多少次。
“好的。”白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看起来很好吃的鸡肉放到男子碗里“你先尝尝。”
哎,得懂规矩嘛,人家花了钱的,自然要先吃。
柳元恕斯文的咬一口,点点头“味道尚可。”
“嗯嗯,比上回差点。唔,烫。”白竹嘴里塞了一大口,开心的嚼着。
这一路上,除了斩杀妖怪,就是找好吃的。柳元恕不管走到大城或是村庄,都会去最富有豪华的地方,让人做拿手的好菜来吃,每次都好几样摆一桌子,永远都有几个肉菜。
白竹还以为他喜欢吃,结果每次都是尝两口就放下,果然是小王爷,嘴那么馋,不过倒是真不差钱。
她正大快朵颐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讨论妖怪。
白竹立刻竖起耳朵听,柳元恕也注意到了,拿着一杯茶浅浅的饮,眼光看向窗户边的那桌客人。
“真是妖怪干的吗?”
“那当然,我亲眼见的,在同归巷,有个人眼睛突然就红了,把另一个女的给打死之后,就啃她的肚子,可把我吓死了。”
“真的?”
“那后来怎么样?妖怪怎么没没把你吃了?”
“差一点”那人拍拍胸口“要不是有位道长救了,我肯定不能在这儿喝酒了。”
“哈哈,要说还是你命大,来,为着你逃过一劫,咱们干一杯。”
“来,来,这由头好,咱们干着…”
一群人又喝开了,白竹转头看看那桌得有五六人,正犹豫要不要过去问问。
一回头,柳元恕正向那边而去,手里还拿着一壶酒。
放在那桌上,便问“叨扰了,在下想问问兄台,方才说的道长是什么模样?”
“哦,我记得,高高瘦瘦的,胡子老长,年纪不小了,看着五六十岁差不多。”那人道“公子问他做甚?”
旁的人也看着他。
柳元恕微笑道“听着倒像在下的一位师长,多谢,这壶酒便给诸位润润喉,告辞。”
“哎,好,好。”
柳元恕回到座位上“应该是道长。”
“那,咱们吃过饭去同归巷看看。”白竹咽下一口菜说。
“嗯,不急,慢慢吃。”
吃饱喝足结了账,两人牵着马根据行人指示的路去了那个巷子。
很深,大白天也感觉阴气沉沉。再向里走一段,就能看到长着青苔的石头路上有殷红的血迹,味道已散,起码过了好几天的样子。
“怎么办?要不要找别人问问?”白竹看着柳元恕。
“也可,既然道长来过这里,肯定也有别人见过,不如咱们在这里住上几天,看看情况。”
“住几天?”不应该问问,然后去找吗?白竹暗想,也许,他有别的想法也说不定。
两人找个客栈住下,白日里出去走走转转,找人问上几句,晚上便回客栈休息。
不急不躁的,好像在游玩。白竹觉得柳元恕一点都不着急,挺怪的。过了七八天也没有新的线索,两人决定启程。
这天清晨,刚走出客栈,街上行人还不太多,空气中飘满了早饭的香味。
突然,不知从哪条街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听着像个妇人,声音尽是绝望。
白竹心中一惊,二人对视一眼,寻着找过去。
离此处并不远,已经有其他人正向某个地方赶过去。两人就随着人流而去,是在临街的巷中第三家住户。
门前围的水泄不通,有人指指点点的,相互交头接耳讨论的激烈。
白竹抬头看看这家门楣,很宽大,条件应该不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过了会儿,门开了。有穿青衣的小厮把两个白纸糊的灯笼挂在门口。
这是有丧。
人群“嗡嗡”的,都在猜测是谁死了。陆续出来几个哭丧的人,有相识的问了话,才知道是府上的小姐上吊死了。
人们开始猜测其中缘由,说什么的都有。两人不想再凑热闹,向街上走去,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哎呦,这都是第三个了,究竟怎么回事儿,不会中邪了吧?”
“不知道,上次陈家的姑娘也是不声不响的跳了河。”
“还有刘家的的丫头,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知是咋啦?”
白竹边走边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妖怪?”
“看着不像,妖怪总是把人抓走吃了,要不就是吸血,没听说让人自杀的。”柳元恕皱紧眉头。
“咱们看看去。”白竹拽着他来到外面,把马找个地儿安顿好,来到这户人家后院墙外。
本打算着使个穿墙术,想起来还有柳元恕,要是施法有可能暴露,于是从墙上跳进去。
穿过花园,来到那小姐所在的绣楼,门口那里人来人往的,不便过去。
“怎么办?”柳元恕靠在墙边低声问。
白竹看看人们正在把那盖着白布的尸体抬出去,于是指指上面“咱们去小姐的闺房看看。”
“闺房?”柳元恕不太情愿,也没太拒绝,两人踏着墙三两下上了二楼。
推开窗户钻进去。
屋里很香,就是那种女子的香味。看装饰也很干净整洁,床上被褥整整齐齐,屋子里还有书桌,放着不少书册。
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自杀的,怪可惜。
白竹在屋里转来转去,柳元恕倒是没有乱动,就站在屋里,闭着眼睛看着很紧绷的模样。
白竹在屋里看了一遍,最后打开衣柜,随便翻了几下,从底下叠着的衣服里拽出一条浅色床单,上面有鲜红的血迹。
这是…
她拿过去让柳元恕看“这是什么?”
男子睁开眼睛见她手上的床单,惊的嘴都合不拢“你…你…放下!”
柳元恕脸上发烧,看着白竹认真探究的模样,眼里翻着巨浪,气的夺过,打算找个地方扔了。
“不是,我是说好像有…妖怪的气息。”白竹这才觉得真的不妥,这床单上有女子的贞洁,让他看,确实莽撞了。
柳元恕拿着床单愣在当地,扔也不是,看也不是,脸上红一阵,黑一阵。
白竹把它重新塞回柜子里藏好“看来是有采花的妖怪欺负了小姐,她这才上吊自尽的。”
柳元恕没有说话。
“你听说过这样的妖怪吗?会是什么样的妖怪呢?”白竹有点纳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蜜蜂妖啊,它们是采花蜜的。”
“走!”柳元恕看她这么认真的思量这件事,不知怎的,怒气止不住上涌。拽着她的胳膊从窗户跳下,离开这座宅子。
直来到街上才把她放开,黑着脸说“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捉住这个妖怪。”
“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找个府里埋伏着,你知道妖怪什么时候来,去哪里啊?”
“…”柳元恕不知道。
“走吧,咱们去找找。”白竹上马唤柳元恕“我能感应到妖怪的气息。”
“当真?”
“嗯,虽然很微弱,但是也还是可以的。”白竹掐了个“寻踪诀”,那妖怪应该在城里。
柳元恕半信半疑的骑上马,跟着白竹走,心想道门的法术果然与佛家不同,他就不会这么多神奇的法术,无怪呼道长名唤神奇。
白竹追着那丝气息来到一座荒废的宅子附近,然后,气息就消失了,忽然没有了。
她有点儿着急,不知道是不是妖怪又上哪里祸害人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在附近转悠,除了普通的民房,最大的就是一座豪华富丽的大院,得有好几进深,只是似乎并没有人住着,院子里外长满荒草,门前街道也是落满枯叶。
“怎么样?”柳元恕问“这里距城中心不远,妖怪会藏在这里不成?”
“说不好,气息到这儿就断了。”白竹皱起眉来,想了想说“你先回去吧,去打听打听那几个小姐都有什么特点,附近还有没有相象的。”
“什么意思?”柳元恕抬头看看天色,已经黄昏“你想…以身诱妖?”
“嗯,如果此地真有妖怪,有我这么近的,它应该不会再上远处去找目标。”
“简直胡闹!”柳元恕胸膛一鼓一鼓的“万一…绝对不行!”
“没有万一,你不知道我是谁。”她是千年的大妖怪,能斗得过她的屈指可数好吧。
“你是谁,我知道。但是你不能把自己也豁出去,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无法和道长交代。”柳元恕脸色难看到不行,说话几乎想要咆哮,知道她特立独行不听话,但是没想到这么胆大妄为“早知道,我就该离开这座城。”几天前就该走的,是他…存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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