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入口,不少囚犯放缓脚步看热闹,故从渊像只上了年纪的老猫,被人提着后颈拎起,脸上有些慌张,但不忘扯起嘴角赔笑。
突发这种状况,却没一人帮故从渊解围,作为他顶头上司的李哥,也埋低头装没看见。
故从渊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爻哥,我哪敢说你呢,整个s区,你是我最崇拜的人。”
”真的?“萧爻轻哼一声,思索了下坏笑问道,”跟杨长安比呢?“
故从渊干笑两声回答不上来,心里有苦难言,好半会儿才凑到萧爻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萧爻微眯眼睛,顿了半晌后,拎着故从渊朝隧道走去,一直走到囚犯们望不到的地方。
主事人离开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场地里的人数越来越多,数不清的囚犯从四道入口涌进,男女混杂,其中更有c区的囚犯。
这群人加起来,也只能是堪堪过百,说明没来上课的囚犯,占据了人数的九成以上。
即使萧爻离开,偌大的场地内仍听不到交谈声,三人跟着d区大部队靠在边角位置,池小鱼眼睛乱瞟四处观望。
这里大多囚犯,都不像秦虎那样一身横肉,身材反而算得上精瘦,在扛不住秦虎一拳的外表下,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站姿挺立无比,一点懒散的样子都找不到。
沐辰没池小鱼那么多心思,一直望向门口躁动不安,脸上五官纠结,像是在考虑是否过去帮忙。
这时,池小鱼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他没事,别担心。”
这句话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池小鱼心里分析得有理有据,要是真惹到萧爻,故从渊早就被一脚踹飞了,哪还有时间卖笑。
沐辰没被安慰到,刚想开口反驳,门外便传来一道声响,一只大黑耗子在半空划出抛物线,直直落在三人脚边。
故从渊面部着地,扶着老腰瞪了池小鱼一眼,“不知道扶下?”
最先有动作的是程晓,一脸焦急蹲下身子,想去搀扶,却被故从渊直接无视,仍趴在地上与池小鱼眯起眼对视。
两人僵持好半会儿,池小鱼都没动作,故从渊这些小伎俩,在他这已经不起作用。
从刚才的飞行距离来算,故从渊没当场昏厥都算身体素质极强,现在还有力气发脾气,一定没怎么受伤。
两人都在心里打着鬼主意,还是沐辰看不下去,将故从渊搀扶起身。
等站好位,萧爻也慢悠悠走进场地,径直走到中央,捡起地上的喇叭开始调试,刺耳的调试音,吵得池小鱼生理不适,下意识捂住耳朵。
“新人还不少呢。”萧爻说完,转着身向四处望去,视线在每个新面孔上停留了一秒,其中包括池小鱼与沐辰。
经过一轮扫视,监狱新人的身份,被其他人一览无余,这种做法是不是下马威,无人可知。
没浪费时间,萧爻清了下嗓子,步入正题,“都知道能力者只能活6年,用几十年的寿命换一种能力当然不值。”
“随着能力者对自身的发掘,发现失去的寿命,都会转化成自身的潜力。”
“其中不包括超能力,更有增强身体素质的能力,训练得当,你们每个人都能突破人类极限。”
“当然,每个人的潜力不同。”说到这,萧爻走到一名壮汉身边,拍了下他肩上的肌肉,“像这种,就是潜力消耗完的表现,说白了,还能变强就不会长肌肉。”
被点名的囚犯开始冒冷汗,萧爻却没放过他,直接拎起此人后颈,朝天上轻轻一扔,与之前的故从渊一样,囚犯在半空滑翔一段距离后,重重撞在20米开外的墙壁上。
在场的人,无一不吞咽口水,更有少数目光灼灼,不加掩饰对实力的向往,其中包括沐辰。
被甩出去的囚犯从地上爬起,顺势站在墙边埋头站好,看来并无大碍,池小鱼眯起眼,下意识朝故从渊看去,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没等回神,萧爻的声音再次响起,“都说多少次了,练废的就别来上课,别t着茅坑不拉屎。”
许多d级囚犯被啪啪打脸,纷纷低头敢怒不敢言,他们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难道要跟那些外围一样,在寝室里躲上一整天吗?
怎么说这群人也是各自区域的佼佼者,表面样子当然要做好,要是被传出,因为太弱被剥夺上课资格,这些大佬的脸皮都不知道往哪搁。
池小鱼微微低头沉下心来,暗暗攥紧拳头,来这里几天了,终于找到能变强的办法了。
场地中央,萧爻跟个没事人一样接着讲课,不过这次,话里却意有所指,“想要变强没有捷径,榨干潜力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汗给我流干,身体每处于极限状态一次,你就能变强一点,觉得撑不住的,现在就滚!“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新人听的,但不妨碍被程晓这样的人听到。
不是所有人都跟池小鱼一样,将尊严看得很重,本不想来的程晓,早就在心里打起退堂鼓,听到这番话,都想扭头就走。
回去在外围站上几年,总比每天身心疲惫要好,换句话说就是懒,懒到不愿流一滴汗。
正当程晓抠着手指时,池小鱼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像在防止他逃跑。
不论如何,当初程晓已经答应池小鱼要一起走,池小鱼听进去了,也当真了!
这时,萧爻拍了下手,“上我的课,没那么多规矩,累了就喘,不爽就喊,痛了就哭,但谁敢停下不动,劳资让他横着出去,开始训练!”
萧爻故意加重后半段的语气,又将池小鱼的小腿吓得一软。
但其他囚犯都开始行动,纷纷跑到墙边,拾起地上的沙袋绑在腿上,池小鱼朝脚边一看,嘴角微微抽搐。
大略一看,这些沙袋分为几种型号,分量最轻的,都有10公斤,最重的,甚至超过了池小鱼的体重,这种灌了铅的东西要是绑腿上,他恐怕站都站不稳。
正纠结时,萧爻的音量精准打在池小鱼背上,“磨蹭什么呢?还不动?”
我去
只一瞬间,池小鱼的背上就开始冒汗,没敢犹豫,快速蹲下身子,选了个最轻的开始绑腿,刚绑完一条腿,故从渊便走了过来。
”先绑一只。“故从渊蹲在他身边,抢过另一只沙袋,在手里掂量了下,”这个绑手上。“
故从渊的音量不大,刚好能让其他两人听见,程晓面带不解,却听从了意见。
当故从渊帮池小鱼绑好沙袋时,两人蹲在墙边对视一眼,一个眉眼含笑,一个神情复杂。
“我去,这么重?”沐辰拖着脚步走了过来,两腿分别负重了15公斤,扶着墙壁问道,“跑步吗?几圈?”
池小鱼嘴皮子动了下,却没开口,刚才故从渊的话,沐辰肯定听见了,他又不傻,撑不住了自己会换。
不到两分钟,囚犯们都整装完毕,萧爻挺直背部站在场地中央,手持喇叭背在身后,脸上坏笑了下,大喊一声,“跑!”
一声令下,场地里响起浩荡沉重的跑动声,囚犯们自觉绕着墙边跑,在萧爻的注视下,没人敢抄近道。
场地不大,一圈距离也就600米,但刚跑完一圈,池小鱼小腿就开始打颤,眉头皱成一团。
18年来,他除了埋头苦学就是埋头苦学,甚至因为好成绩的关系,几乎没怎么上过体育课,一下子接触这么大的运动量,属实不适应。
池小鱼双眼一直盯着脚踝,生怕这具身体撑不住,故从渊笑着靠上来,还使坏般把膀子搭在他肩膀,“能力者的身体素质没你想的那么差。”
池小鱼喘着气问了句,“要跑几圈?”
“几圈?”故从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没有几圈这个说法,跑昏过去自然就停了。”
池小鱼大汗淋漓,心脏砰砰乱跳,在气息不稳的情况下,抽空白了他一眼,回头看去,程晓也扭曲着五官跟在身后。
故从渊就不说了,池小鱼早看出来,他的身体素质并不像表面那样的弱,三人当中,能跟上故从渊节奏的,只剩一个沐辰而已。
“都t快点,跑完给你们加餐!”中央处传来萧爻的声音,语气略带笑意,像是很乐意见到别人受苦受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片场地上哀嚎遍野,但没一人敢停下脚步,即使实在跑不动了,都要撑着身子慢慢往前挪。
池小鱼仰头大口喘气,喉咙里传来一丝血腥味,不止身体上的疲倦,他的心里也十分煎熬。
在这里来回转圈圈,视线里只有密密麻麻的脚后跟,就算撑着力气抬头,一眼也望不到终点,更别说监狱里看不到时间,没人告诉他多久可以停下。
无力感涌上心头,池小鱼再次哭了出来,最艰难的第一步已经踏出,他不想倒在半路上。
可抽泣声让原本混乱的呼吸节奏,变得不受控制,池小鱼小腿一软,动作严重变形,一个没站稳跌跪在地上,周围是毫不停歇的脚步,就连程晓都将他超过。
在这一刻,池小鱼多想有人能拉他一把,就算就算是故从渊也可以。
“想死?跑不动了就给我爬!”
萧爻突然出现在池小鱼身后,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似乎没怎么用力,虽没让池小鱼飞出去,但还是一脚将他踹到地上趴着。
池小鱼视线变得模糊,刚要失去意识时,趴地上的手掌顿时吃痛,像是被人恶意踩上一脚,撑起眼皮看去,只看见回头贱笑的秦虎。
干
心里燃起无名火,池小鱼紧咬牙关,手指用力抓地,支撑着身子往前挪了一分,可就是这一段距离,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阵阵凉风,吹动着脸上的汗渍带来些许凉意。
池小鱼眨巴眼睛,发现正枕在故从渊大腿上,他不知从哪找了张硬纸板,边喘着粗气,边煽动着空气。
一旁是瘫在地上大口呼吸的沐辰,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连头发都被洗过一遍,而程晓则躺在沐辰身旁,紧闭眼皮还没醒来。
没等池小鱼缓过神,故从渊吊儿郎当笑了下,“这才到哪儿?一会儿更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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