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隔离服除了何田田还真的没有人会穿,可古代这个时候很讲究男女有别。
没办法,何田田只有在旁边指挥着张师爷,告诉他怎么给县令穿衣服。
等到张师爷笨手笨脚的给刘县令穿好了隔离服,又过去大半日了。
三个白胖子互相看了看,穿成这样,谁也认不出里面还有县令大人。
何田田跟赵小河同坐一辆马车,赵小河很是新奇,他不断的摸着身上的白色隔离服。
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婶子,这都是什么做的啊?真的能隔离瘟疫吗?”
这也太新奇了吧!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啊。
何田田点点头,“差不多吧,但是等到了地方你还是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把这衣服划破了,还有在照顾病人的时候要仔细一些,不要沾染上他们的唾液,血液等等。”
何田田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大堆,赵小河很认真的一条条都记在了心里。
病人集中隔离的地方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几个柱子一撑,上面用一张大布罩着。
而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床躺着,只能寻了一些干枯的草垫在下面,被子也是铺一半盖一半。
索性现在还是夏天,即便是这样的条件那也还能过得去。
每一个帐篷外面都有官兵把守着,何田田把自己带来的口罩都拿了出来。示意都分发给这些驻守的官兵。
刘县令看得是目瞪口呆,他怎么觉得这何氏就是上天派她来拯救苍生的神呢。
“这……这东西你都是哪里来的?”刘县令跟了上去,忍不住的问道。
何田田早就想到了对策,她很平静的回答:“这都是村子里的妇人们做的,本来是打算这次托了我这次来城里给卖了,换些钱补贴家用的。没想到正好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刘县令左右瞧了瞧,这玩意确实比他们府衙里发的那种白布蒙脸强多了。
“这也是何氏你的主意?本官还没有在市面上看到这样新奇的玩意呢。”刘县令不由得感慨道。
“还有,那这些东西本来是你们拿来换钱的。本官也不是那种占百姓便宜的人,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价位?这些钱都由府衙出了,劳烦再多做一些送来。”刘县令大手一挥,就等着大出血了。
只要能把这个瘟疫治好,让百姓们不再遭受这病情之苦,他多花点钱算什么!
何田田眼睛一转,她等的就是刘县令这句话嘞。
毕竟她从商城里买的这些口罩都是自己贴的钱,一文钱一个,总共已经花了十两银子了。
这次出门她只拿了一小部分,房间里还有不少呢。
“县令大人,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一文钱一个。”何田田很是“无意”的说。
刘县令沉思了一下,嗯……一文钱一个,确实不算贵。
他大手一挥,“师爷,给何氏批一百两银子。这些钱就专门用来买口罩,多多益善。从今天开始,让所有城内的百姓,出门必须戴口罩!”
张师爷应了一声,“好的,县令大人。”
此地驻扎了有几十个帐篷,每一个帐篷里都住了七八个病人。
巡视了一圈,何田田粗略的估计现在病人大概得有四五百个。
帐篷外面的空地里已经架了十几口大锅,都在煮马蓝草的药方。
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浓重的草药的味道,煮好了药,这些得了瘟疫的人便排着队领药喝。
忽然,前面有一处排队的队伍中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刘县令不由得也往那边看去。
只见一个还算是年轻的男子,他恨恨的把手里的碗一摔。
“天天喝的都是什么破药!喝了这么久了了,咳咳……老子的病越来越重了!”男子踉踉跄跄,差点就要摔倒。
好在旁边的同伴及时搀扶了一下他,“大哥你就忍忍吧,有药喝总比等死强啊。”
可是那男子很显然是听不下去,他脸色煞白。在烈日的阳光下,显得跟鬼一样。
“县令大人呢,我要见县令大人!咳咳……我要问问他还管不管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咳咳……”这名男子情绪很是激动,竟然还吐了两口血。
刘县令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沉着声音,“走,去看看什么情况。”
何田田其实很能理解一个病人对死亡的恐惧,看着其他那些得了瘟疫的人都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她忍不住也跟了上去。
刘县令来到那位发疯的男子面前,透过隔离服眼睛死死的盯住这名男子。
男子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看着面前这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怎……怎么,白无常青天白日之下就来索命了?”都等不到晚上了?
“放肆!这位是县令大人!”旁边的张师爷斥喝了一声。
这些排队领药的百姓,一听是县令大人来了,都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草民叩见县令大人。”
“叩见县令大人。”
看着在场所有人都跪下了,站在刘县令身后的何田田又在犹豫她要不要跪了。
真是不适应啊,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让她下跪别提多别扭了,她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当然,除了小时候不好好上学,被老师罚跪除外。
“行了行了,刚刚本官不是见你能耐的很么?赶紧都起来。”刘县令也不是特别恼火这名男子方才的出言不逊。
他看了看这些得了瘟疫的百姓,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大家请放心,如今本官已经找到了破解瘟疫的好法子。大家只要配合就好,当然,要是有不配合的,管你是不是病人,一律板子伺候……”
刘县令慷慨激昂的说了很多,半温柔半刀子的一股脑的给这些百姓都下了下去。
底下再也没有人敢吭声了,他们最后只记得要是再闹事的话,那就板子伺候,关进大牢!
要是情况严重者,还要连累家人。
刘县令巡视完这里,还要去其他地方巡视。
何田田跟赵小河便没有走,赵小河已经去帮忙分发口罩,以及忙着给百姓盛药去了。
何田田来到一处帐篷门口,这里安置的是一些妇孺跟孩子。
有一个母亲把自己奄奄一息的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那孩子看着不大,约莫两三岁的模样。
何田田也是一位母亲,她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便主动上前查探了一下小女孩的鼻息,幸好,还活着。
“大嫂,你这样搂着不行。得把孩子放平整,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何田田说着,想把小女孩给拉出来。
可是这位妇人反应很是激烈,她一下子把何田田给推倒。
“不,你走开!我的孩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怀里,这样她就不会害怕了……小影,你不要怕。阿娘在这里呢,阿娘永远都抱着你……”
何田田心里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的从商城里买了一支抗生素。
想起小女孩那瘦弱的身板,她又买了一支免疫球蛋白。
再去和妇人搭话的时候,何田田悄悄的把药注射到小女孩的体内。
在真正看到这些得了瘟疫的病人之后,何田田才感觉死亡竟是离得如此之近。
外面时不时的便传来妇人的哭嚎声,以及男子的压抑的低泣。
这里每分钟都在死人,官兵们把死人用白布盖着,统一拉到郊外的乱葬岗进行焚烧。
也就是说,在这场瘟疫中死去的人,连个棺椁以及体面的丧事都没有。
夜幕降临,城里的温度似乎比乡下还要热一些。
何田田忙完了之后便带着赵小河回到了府衙,两个人都热了一身的汗。
可因为干旱的原因,现在两人每天加上喝的水,那也就只能有一盆。
要是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三天,何田田估计自己就已经臭的不能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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