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樱很不服气。
她们四个第一次吊威亚的水平就足以说明:没有谁能在第一次吊威亚的时候就跳好所有动作。
喻婉凭什么说她们是“卧龙凤雏”?
她将不服气的态度摆在脸上, 撅着嘴巴怨气重重地盯着喻婉。
喻婉回望过去:“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宋樱哼了一声,一改往日迂回委婉的姿态。
也是,现在可没有摄像头拍着。
“喻老师对我们的要求是不是太严格了呀?第一次吊威亚, 我们害怕、忘动作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至于用’卧龙凤雏’这个词来羞辱我们吗?”
其他人听到她这么说,脸上的神色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你们呢?也觉得我的要求太严格了吗?”喻婉扫视其他人。
唐少涵、夏栀和柳圆圆三人都低着头。要是回答严格吧,那不是打老师脸吗?但要是回答不严格,又显得自己实力太菜,所以三人干脆不说话了。
周燃在一旁不悦地皱起眉:“你们对自己如此宽容, 是已经做好了公演后被淘汰的打算吗?我看过你们的资料,练习时长最短的是徐桑,一年三个月,你们剩下四个人每个人都有超过四年的练习时长。四年多的时间, 还教不会你们永远要以最好的状态应对舞台?做得差就是做得差,不要给自己的懈怠找借口。”
他的话没有一点问题。
每个人吊上威亚之后都不是第一时间就开始跳的,都会给一段时间适应。适应了,自己坚持要跳,跳得歪七扭八, 还好意思怪别人对自己要求严格?
没有这个道理。
周燃一直给人温柔平和的好脾气印象,就连上课时也很少长篇大论, 眼下却生气了。
喻婉握住他的指尖, 轻轻晃了晃。
她对四人说道:“不要觉得我欺负了你们,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次我会先做个示范。”
一听这话,宋樱就下意识觉得要完了。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 尚星的舞蹈课是很杂的, 什么舞种都教, 曾经就教过她们绑着绳子在半空中跳舞。
就算她不去回忆,也习惯性地认为喻婉做得到。
意识到自己居然对喻婉的实力如此肯定,她就气结,在心里痛骂喻婉给自己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心理阴影!
等《侠》组重返舞台,导演在对讲机里吩咐各几位摄像一定要把待会儿的画面完整、清晰地录下来。
喻婉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穿上了威亚衣,周燃不放心,检查了各个环节之后才退开。退开前,小声叮嘱她注意安全。
《侠》的前奏响起,前面的表演一切如常。
喻婉先在地面完成了副歌部分的动作,副歌一结束,她就被匆匆升到三米高处。
这个高度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只是升得太快,她身体被迫随着钢丝晃了下。但她眨眼间就稳定了身形,接着迅速适应威亚,身体平衡如履平地。
舞台上下的人不时就看向半空中的女人,心里由衷地佩服。
能在第一次吊威亚是就有如此表现,难怪之前能那样评价练习生们了。
与她相比,其他人确实算是“卧龙凤雏”啊!
唯独周燃看向喻婉的腰部,隐隐皱眉。
威亚部分结束,喻婉利落地降落,拿掉背后的钩子,加入到齐舞结束。
一首歌放完,七人摆着结束动作,台下就响起了整齐的掌声。
“喻老师好强!”
“不愧是你,喻老师!”
喻婉对着台下客气地笑笑。
工作人员帮她脱下了威亚装备,接着给下一人穿上。
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周燃走过来,在她后腰上轻轻按了按,问:“这里疼不疼?”
喻婉摇头,说还好。
“威亚的带子还挺宽的,勒在腰上感觉还好,比尚星的舒服多了。”
周燃这才放心。
接下来,四人的第二次竞选,两人没再跟着一起跳了,而是站在台下看她们表演。
最后,喻婉和周燃经过商量后决定,让夏栀来完成这个高光的威亚时刻。
得到机会的夏栀自然喜不自胜,落选的三人里,柳圆圆和唐少涵的表情有些失落,可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怪不了谁。
宋樱是最会作妖的,一听到这个结果,脸上立即浮现出不忿的神色,盯着喻婉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仇人。
喻婉懒得去管它心里想了什么,决定好人选后,她和周燃就离开了。
周日,公演舞台如期而至。
总共一千两百名观众提前一小时进场,手里举着、头上戴着,都是自家选手的应援物,七彩的灯光汇成一片绚烂的灯海,看上去十分壮观。
喻婉做好妆造后偷偷在舞台后方看了眼观众席的位置,眼里有些羡慕。
舞台、观众,这都曾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虽然今夜不是她的主场,但也算离梦想又近了一部。总有一天,她会站在专属于她的舞台上,给她的观众带去一场完美的演出的!
身后,周燃将视线收回:“小婉,你想不想办演唱会?”
“嗯?”喻婉惊讶回头,“燃燃,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周燃轻笑:“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那样。”
喻婉也跟着笑,豪情壮志瞬间转变为柔情蜜意。
周燃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录制中的休息室,边走边说他的计划。
“今年,我们先把首专发了,等到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再发第二张专辑。我们有两个人,加起来四张专辑,就可以开演唱会了。当然,如果有灵感,演唱会之前,或者当时,都可以再发一张专辑。”
喻婉听着他娓娓道来,附和的同时也觉得惊讶。
她的燃燃打算进化成娱乐圈劳模吗?
喻婉知道,周燃平时除了做自己的工作,还答应了不下十位艺人的邀请,他虽然以“工作繁忙”为借口推辞了一部分邀请,但明确说愿意等他作品的艺人还是一个接一个。
如果再加上专辑和演唱会的安排,周燃在剩下一年的时间恐怕就要不停写歌了。
自然,这还是在排除了课业和通告的理想状态下的设想。
可周燃又不像要做劳模的人。
喻婉想不通:“演唱会的事情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周燃神情自然地点头说:“好。”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没法不着急,离她22岁生日也只剩一年半的时间了。
两人回到休息室内,没有惊动别组的人,在《侠》组的位置坐下。
因为有摄像头在,众人就算没心思说话,也时刻注意形象,并且及时对转播的台前画面做出反馈。
喻婉和周燃不打算露这个脸,就坐在一起闲聊。
喻婉点开自己的论文作业,翻了十多下都翻不到尽头:“我赶作业赶得手都要废了,我那些同学真的太卷了。燃燃你知道吗?我听说这一次居然有人写了十万字的论文!”
因为要握手机,她只能张开一只手,比了个“五”。
“我已经绞尽脑汁地发散思维了,可才写了八万字。”
她垮着张小脸,求安慰。
周燃想起自己那不到三万字的实验报告,默默给女朋友捏了捏手指。
前排的五人看似专注地盯着转播画面,实则一直在打量其他组。
别看那些组的人私下里关系如何,如今嘉宾、导师和练习生们都是其乐融融地聊着天。
唯独他们这组,老师咸鱼惯了不争不抢,练习生们又没法加入他们关于专业论文的讨论,只能傻瞪着眼看屏幕。
不过,她们没想到的是,在后来播出的画面中,一众热闹亲热的气氛里,《侠》组七人会因为莫须有的“全员社交恐惧症”词条而登上热搜。
下午四点,舞台在万众期待下终于拉开了帷幕。
霍峻身为发起人和导师,与另外四位导师一起,走上舞台,宣布最后一轮公演开始。
喻婉看着屏幕里,五位导师生疏又尴尬地念台本,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她的脑袋歪在周燃肩膀上,随口抱怨了句:“椅子好硌人。”
周燃便给谈乐发消息,让他带条毯子过来。
喻婉还在对着屏幕发呆,就感觉脸颊被戳了戳。
“怎么了?”她直起身。
周燃折好毯子:“垫着毯子坐会好一点。”
喻婉余光扫到退出录制区域的谈乐,起身,等周燃放好毯子后再坐下。
“你想得太周到了,这样会让我丧失生活能力的。”她翘着唇角,半抱怨地说。
虽然从小就受尽家人疼爱,但毕竟有个弟弟,父母又忙于工作,所以喻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照顾别人的角色。
可周燃总能比她想得更多,也做得更多,久而久之,她好像就习惯被他照顾了。
这不对,明明在一起之前,她想的可是自己要如何对他好!
并不知道女朋友心中的属性和分工正在悄然改变,周燃垂眸,眼眶微红:“我能做的不多,但我正在学习,希望以后可以将你照顾得更好。”
喻婉的心情瞬间就炸了,炸开了,把自己炸得七荤八素。
她好想亲他!
想做就做,喻婉抬起袖子,挡在二人面前,探身在男朋友的唇上吻了一下。
亲完,她若无其事地坐正,笑得特别端庄。
可她忘了,今天她唇上有口红。
作者有话说:
我肥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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