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在计划中,提早下了山,幸好还算顺利。"
"今天一会儿当泥水匠,一下又是救护员的,连咸鱼都不闲了。"
"……"
姐弟先让骆二在小厅坐下,俩人进卧室查看。这儿与葛父母那边差不多,也是有床桌柜等家俱,床上放了好几套男子服饰,布料比较粗糙,带着淡淡的霉味。可能很少开窗,屋内一样有股味儿,隐约还有淡淡的药味,不过有衣有床有被,还有地方睡,已经很好了。
趁着只有俩人,柏逸轩又悄悄问:"后来一直没空问,那异能是怎么一回事,妳有想到原因吗?"
柏芊芊摇摇头:"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生气还控制不住。也许真的是之前那些老人说的,『植物的特殊能力』?"
柏逸轩点点头:"他们说古书上有提到什么『支配』的,感觉蛮符合的。"又抿抿嘴"妳要小心哪,别被人发现了。枇杷乱飞这种事……"
"好啦好啦,我最近有空多练练,不要一生气就让枇杷飞。"我只让梨子和橘子飞。
步出卧室后,先让骆二喝药,原先怕他不肯喝,但骆二看到面前放了碗,又惯性地拿着就灌了下去,然后脸立刻皱起来,还抖了个机灵。
真是乖孩子,柏芊芊偷笑,翻出在山上捡回来、应该是骆二同伴给他的糖,让他含在口中去去苦味。
姐弟也坐在桌旁,用方言讨论伪装的身份。
"既然说是从西北辽州海边的小渔村来的,应该给村子取个名儿,如果有人问,也好回答。"
"也是,人设也要再编详细一点。"
因为地点是「辽州」,所以最后决定小渔村就叫做「大连」村,又编出俩人在西北大潮时被大浪冲走昏迷,醒来发现身在不知名的岛上,后来慢慢试着造船,失败多次才成功,再花数月搜集食物,耗费多时才能回来……等等剧情。
初级编剧班实践结束,柏芊芊先去洗澡,发现以她的洗澡方式,这水量不太够……只好又出来带着弟弟和骆二去井边汲水,再偷偷用热得快加热,痛痛快快洗了一回。
幸好早上下山时,怕葛叔病情有变,将药、温度计和热得快都夹藏在身上了。
等柏芊芊出来,看到弟弟一脸纠结,她脑子转一下就猜到原因"不知道要怎么帮骆二洗澡?"
柏逸轩:"对呀,我活到19岁,还没帮人洗过澡…"怎么下手都不知道。
柏芊芊想了想那场景,拍拍弟弟的肩膀:"辛苦你了,用毛巾当成沐浴球吧?记得他的伤口别碰到水,至于重点部位…咳咳,用毛巾当成沐浴球吧?"
说了等于没说,柏逸轩晲了姐姐一眼。
柏芊芊鼓励:"那不然,以后你懒得走时,我用植物载你?"
"没人时,重的东西我来扛?劳动我来负责?"
柏芊芊说了几个诱人的条件,最后柏逸轩还是带着骆二又去井边打了些水,再一脸无奈带着人进浴室了。
没辨法,总不能让姐姐帮一个成年男子洗澡吧。
"啊!!"
柏芊芊才走近小火炉准备烘干头发时,浴室里传出柏逸轩的叫声。
!!!
"怎么了?"柏芊芊赶紧跑过去,在门外喊着。
"他…他……"弟弟惊疑的声音传了出来。
看来弟弟没事"是骆二怎么了吗?"
"他……我想帮他脱衣服,他躲开我的手,穿着衣服就往桶子里躲……"
"???"
柏芊芊立在门外,听到弟弟说"你没脱衣服,这样没辨法洗…别别别,不要沉下去。"
"好好好…,我不靠近,我后退,你别再往下沈了。"
然后柏逸轩对着门外喊说:"姐他好像不让人脱光洗澡……等会,他自已脱了?自己在洗,我走进看看……"
"噗哈哈……我一靠近,他还用手还遮住某处……啊又沉到水里去了。"
"好好好,你自个儿洗,自个儿洗,我先出去,晚一点再进来啊。"
接着就看到柏逸轩一脸戏谑从浴室退了出来,柏芊芊也觉得莞尔。俩人也不离开,就待在浴室外确认里头还有水声有动静,过一阵子声音停了下来,柏逸轩才探头往里头瞧瞧,人衣服都已经穿好了。
真搞不懂这人是怎么一回事。
骆二把自己头上包伤口的布条都弄湿了,柏芊芊帮他拆下来,清理伤口时偷偷喷了带下山的外伤用喷剂。
等弟弟洗完澡,三人就坐在火炉边烘头发,骆二喝过中药也过了蛮久了,就再喂他吃消炎药。
柏芊芊:"骆二的外伤看来是还好,不知道葛叔的状况如何,能不能退烧?如果过几天都没改善,再试试西药吧。"
柏逸轩:"对呀,骆二这样的,这药大概也没效,不过看他会汲水和唱歌,吃东西很主动,还会自己洗澡,应该是有转好的吧?"
柏芊芊:"很像是潜意识还保有大人的习惯,但外在变成孤独症孩童?"
柏逸轩身子开始歪斜:"也许脑中真有血块,又加上心理剌激。说不定等血块治疗好就能恢复?"
柏芊芊:"希望如此。假如他真能治好,不要像那天那样,总是一惊一乍的,能好好思考以后的事。”
柏逸轩伸个懒腰往后瘫了瘫:”对呀。唉~今天从醒来后一连串的事不停,终于能好好休息了。幸好有吃的喝的,有衣服还有地方睡。”
柏芊芊点点头:”虽说骆二对葛家有恩,但葛家也是我们的大恩人哪,以后不要忘记他们的恩情。”
俩人也累了,讨论之后分开来休息,柏芊芊睡在卧室,柏逸轩和骆二在小厅,用骆二的厚袄子铺地,上头再铺上褥子,也颇为舒适。
躺下时,姐弟不约而同地喂叹一声,很快就入眠了。
********
翌日。
柏芊芊是被吵醒的,睡梦中先是隐约听到几声鸡啼,接着鸟鸣声也渐起,农村旁边还连着几座山,群鸟数量惊人,天还没亮就开始叽叽喳喳,到后来声势十分浩大。
被这种声音叫醒,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柏逸轩带着骆二梳洗更衣,果然不需要人教,稍为带一下就会接着做,等俩人都穿好衣服,都还没看到姐姐出来。
柏逸轩走到卧室外喊人:"妳不是醒来很久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又不是真的男生,起床后不会发生诸如头发或什么翘起来的变化吧。
柏芊芊:………。
昨天为了女扮男装,用布条缠了一整天……
"昨天用布条一直缠着胸口,不太舒服,我在想用什么方式绑会好一点儿。"
柏逸轩:"这个时候,太大也是个烦恼颗颗颗。所以小说里想要女扮男装的,得先惦量惦量自己的身材才行。"
柏芊芊:"可是言情小说好像很少写女主是飞机场的……"
柏逸轩:"……也是啦,就像男主都得有六块、八块腹肌的。"
柏芊芊:"没错,小麦色的肌肤,厚实的胸肌与腹肌……"
柏逸轩:"等等!"
柏芊芊:??
柏逸轩:"妳不是说男主很多都是皮肤白皙,甚至『皮肤好到连脸上的毛孔都看不到』吗?为什么白皙的脸旦下面是接小麦色的身体?"
柏芊芊:……真是个好问题。
那男主是脖子上是有一条明显的颜色分界线吗?或是渐层的?
柏芊芊脑中冒出芭比娃娃的恋人肯尼,有着古胴色肌肤露出大白牙笑容的人偶,忽然"啵"一声,拔掉了头,换成个白皙皮肤的……仍然露齿笑,笑得像是恐怖片的开头……。
嗯……算了,还是别乱想吧。
柏逸轩:"要不还是回山上拿救援服?救援服穿里面,外头再套古装,这样最里头的布条应该不用裹太紧。"
柏芊芊:"应该可行,那找个时间偷偷回寒冰洞那儿一趟吧。"
最后柏芊芊还是缠好胸口再整理洗漱一番,与「哥哥」、「有贵叔」出了房门。
一出门,就看到蒸气从厨房冒了出来,柏芊芊勾了勾嘴角,就是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不过等后来天气转热,她自己也开始频繁煮东西时,再看到蒸气,感受又不一样了。
姐弟俩带着有贵叔(在外面叫有贵叔,只剩姐弟发懒时就直接叫骆二),先去主房探望葛叔,葛叔也醒了,已经用了些粥汤,葛大郎拿着湿的布正在帮他擦拭,旁边还摆着冒热气的药汤。
葛叔虽仍发热着,但被救回家中又休息了一晚,精神明显好多了,他也询问三人昨晚休息的状况,聊了几句才离开。
步出主屋,抬头正好看到葛姑娘扶着葛婶,从他门昨晚休息那房屋旁的另一间屋子出来,后头还跟着小安安。柏芊芊笑着向她点头道早,葛丰綵似乎顿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得腼腆起来。
柏逸轩:……。
他摸摸下巴,他这个「弟弟」大概没有自觉,但好像比我这真男人还有魅力……得找个时间提醒人了。
没想到梳洗整理后,柏家公子虽然顶着短发有些怪异,但却更是清隽俊逸了……葛丰綵心跳加速,但很快就调整心态,向三人问早,又招呼大家一起去吃早餐。
大伙儿往堂屋移动,柏芊芊有点好奇看了看,葛丰綵看他灵动的双眼瞄向主屋又瞄回来,便主动说明:"爹受伤卧床,行动不便,况且夜里我们会在一旁待侯走动,怕娘被吵到无法好好休息,所以这几日娘先住我这屋子里。"
原来是葛婶子暂时住在女儿这儿啊,柏芊芊点点头,葛叔葛母这又伤又病的,这一家子现在就是这葛姑娘最忙了"这阵子要辛苦妳了,不过自己身子也得注意啊。"
葛丰綵呆了呆,脸上似乎染了些红晕,轻轻道了声谢谢。
柏逸轩:……。
不妙,得尽快找时间向「弟弟」说清楚了。
几人到了堂屋,桌上已摆了一大盆咸菜炒豆卷,一大盘韭菜炒蛋,另外还有酸豆角、腌萝卜、豆腐乳,都是下饭的配菜。葛丰綵又回厨房将冒着白烟的热粥端过来,考量有贵叔的食量不小,饭菜的份量都蛮多的,连姐弟也用了不少。这期间葛母也问他们是否睡得习惯,还需要些什么等等,柏家姐弟喝着热粥,感到身心都暖暖的。
早餐后他们向葛家知会一声,说要去溪边和废弃屋那儿看看,就带着有贵叔出了门。
出门先是条黄泥土路,这几天没下雨并不难走,路的两旁铺满了野花野草,以及各种树木与花丛,配着鸟啼与花香,颇是惬意。再过去能看到些篱笆菜圃,分成一块一块的,大概是季节不对,只看到小小的菜苗,也分不出是哪种品种的,在这些自然与人为的植物中,散落着各户人家,一路往远方延伸。
葛家是在村尾靠北侧,转向大路,瞧向村子南面也差不多如此,更往南一些,村子边缘有些宽广的水稻田,才新插秧不久,一片平平整整的稻苗翠绿色,更远些还能看到官道和绿澄澄的瑞河。这一方天地,像是谁在练习水彩画时,不小心打翻了绿色颜料,干脆再调了黄添了蓝,一股脑全用在画纸上了。
从大路转个向就是集萃山了,尖尖歪歪的三角型,整个绿绿毛绒绒的,还掺杂了不少花色于其中,不知为何看了就会想笑,可能是这种绿色让人心情好吧。
以饭后消食慢慢晃过去的速度,十多分钟就到了小溪边,三人站着欣赏眼前的景色,小萃溪清澈无比,溪底的溪石水草与游鱼都清晰可见,潺潺流水声阵阵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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