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夏要退出《我背包里的歌》，第四期是她参加的最后一期。
秦贝贝说这件事的时候，刚好是节目彩排，带着口罩的顾苏里站在舞台下面看着棠夏在上面认真演唱。
这已经是棠夏彩排的第三遍了，今天的她格外认真。
——“你看上面那位，已经第三遍了，都没有什么问题了还在较真。”
后面有不耐烦的工作人员对话传过来，声音不大顾苏里却听得清楚。，
——“可能是要留个好形象吧，不是看见今天网上那些了吗？”
——“也对……”
两个人也是年纪不大的女生，顾苏里背对着两人能听出来她们渐渐走远，同时对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一点也听不见。
之后没多久，刚刚去后台的秦贝贝也回来了。
“给”，秦贝贝到顾苏里右边站定，将手里的保温杯递过去：“先喝点缓缓，我订了点粥等一下就到了。”
“谢谢”，顾苏里应声接过保温杯，没拿杯的左手摘下口罩喝了一口里面的温水。她这几天的状态也不好，休息不足加上被冷风吹，昨晚终是再一次患上感冒。
而感冒和胃病一起发作的感受她这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杯里的水温度不高，顾苏里连着喝了两口就放下。
秦贝贝看顾苏里将保温杯盖子扭紧又放下，顺势将水杯接了过来，并且开口：“胃痛厉害了就和我说，晚上不行就去医院。”
“好”，顾苏里对着秦贝贝回答，然后又看向舞台中央。
彩排的前台座位上没有观众，打光也不那么亮。顾苏里站的位置近似台下正中央，身后也有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经过。
而有那么一瞬间，棠夏在上面与顾苏里完成对视，让后者自然垂下的右手用力握住。
顾苏里觉得，棠夏那个眼神，都要哭了。
……
节目正式录制的时候顾苏里没有到前面，她每次舞台彩排都会全程跟，反而这种时候会老实待在休息室里。
此时她趴在棠夏刚坐不久的化妆桌上，左手里拿着化妆师没有收走的半截眉笔，在拇指和食指间转着。
下一位上台演唱的就是棠夏了，顾苏里头朝着屏幕方向看里面有棠夏在后台准备的镜头。
今天棠夏的情绪不高，谁发生这样的事会开心呢。
顾苏里左手里的眉笔继续转个不停，肚子上秦贝贝放着的暖宝宝温度刚刚好让她的胃不在折腾。
关于棠夏的事不用秦贝贝说，她口袋里的手机一天就推送了好几条信息给顾苏里。而信息里面的内容，她不知道从哪里分辨真假。
主持人上台的时间她将目光移到左手的眉笔上，同时转笔的速度变慢，看着眉笔转了一圈又一圈。
谎言。
恶意嘲讽。
还有不知者的信任。
也许是宋慕的性格实在是太孤僻，孤僻到不会和人交流解释，导致关于她也有着不好的言论。那些言论很长一段时间是宋慕最最痛苦的事，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刻在了脑海里怎么赶都赶不走，时不时会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刚刚棠夏在台上的眼神让顾苏里有一瞬间愣神。
是不是有一段时间，宋慕也是这样的眼神，委屈脆弱，想要寻求帮助的眼神。
“我的选择是。”
后台大厅里，纪敬辰拿着麦克风，余光瞄向最旁边的角落：“suri。”
……
随着摄影机停止录制，座位上的人也依次站起来摘下麦克风。
顾苏里原地将麦克风交给工作人员，随后头转向纪敬辰的方向。棠夏下期不会参加了，下一次她的合作对象是，纪敬辰。
正巧这时纪敬辰也看过来，两人短暂对视，又各自向前靠近。
“这次也合作愉快。”
纪敬辰一身银灰色休闲西装，站定后开口。
“好”，顾苏里这时也拿下来口罩，礼貌微笑“合作愉快。”
……
回去的路上，纪敬辰一直在看手机，已经换上的卫衣柔软又温暖。
徐洛安就坐在前座，安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回头：“我以为你不会想和suri合作。”
纪敬辰听了抬头，黑暗里手机的亮度在车后面照着。
要说自己今天突然想要再和顾苏里合作一次，也是他在最后决定的。
上一次合作期间，他们两个人除了作品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交流，回忆他们接触的过程之后，纪敬辰觉得这很奇妙。
和人交流是生活中最必须的，不可避免的活动。
曾经的纪敬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此排斥，那种感觉说不上是厌恶，却在每一次与人交流后都对自己产生很强烈的嫌弃。这样的感受是一天天累积来的，在每天迫于生计起床后的洗漱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眼里一点光亮都消失。
所以和顾苏里的相处才会让他觉得神奇，纪敬辰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可是不得不承认，即使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排斥，和顾苏里的这种相处模式，仍然让他感到舒适。
这么想着，纪敬辰看向徐洛安：“你不觉得，和她的相处很简单吗？”
徐洛安和后面的人对视，听着话也开始回忆。
然后这位交际圈甚广的经纪人就发现，自己和顾苏里，以及秦贝贝在节目合作期间几乎没有什么工作外的沟通，连和秦贝贝微信上的对话都是严肃的时间安排。
和纪敬辰一样，徐洛安也觉得这很神奇。而等他沿着这点继续想，也就猜到了纪敬辰选择顾苏里的理由了。
徐洛安明白了原因后反而眼神一暗，头转回去不再说话。
另一边，顾苏里和秦贝贝也在自己的车上，同坐在车的后排座。
保姆车里，顾苏里依旧带着一次性口罩，自己的座位也向后调了一些。她靠着椅背，正望着手里那两张入场券发呆。
这两张是宋念画展的入场券，之前她和秦贝贝说这个月七号说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今天突然把票交到了自己手上。
“怎么突然想要去看画展了”，顾苏里看着入场券期间秦贝贝问：“是想找点灵感吗？”
顾苏里没有回头，目光也没有移动：“嗯。”
“我买了两张，你有人一起吗，不然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秦贝贝继续问。
“嗯”，顾苏里用和之前一样的回答，随后因为感冒喉咙不舒服轻咳了两声，头顺势向椅背靠。
她右手食指和拇指狠狠捏着两张纸，双眼因为疲惫闭了起来。
她想去看看她的画展，什么原因不重要，有没有人陪，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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