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畅看见李朝阳的背影,除了他不会有人把自己往金像方向打扮。
李朝阳刚刚来到这里,他正在倾听凤棠的汇报。他手里捏着钟畅之前戴在手腕的手镯。
手镯表面光滑细腻,没有一丝裂痕。他听见凤棠说,有人可以御剑。
李朝阳脸上的笑容略有收敛,他感觉到有人突破结界,正朝着城中心过来。
他觉得这个人很大胆,竟然直接突破结界。
太狂妄了。
“有敌袭——”李朝阳转过身刚喊出三个字,钟畅的脸越来越清晰,他的眼睛盯住一双黑色的手看了好一会。
直到钟畅在他面前停下。
“阿畅……你……”李朝阳能够分辨出抱住钟畅的人是一个男子,尽管瘦弱,但是如果脸还能看得过去——
陶愿把脸从钟畅的肩膀抬起来,他环顾四周看见不少人举起武器把他和钟畅包围起来。
“你还真带回来一个道侣啊。”
陶愿的眼睛可以作证,他看见李朝阳眼里明晃晃的嫌弃。
凤棠在旁边急得快哭了,他觉得自己一片真心被人丢在地上践踏。
他原先真的以为钟畅是一个好人,并且钟畅还是自己人。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敌人!
凤棠收起悲伤的心情,握住新剑的手抬起来问李朝阳:“天驷大人!这个人要关在何处?”
“关起来?”李朝阳现在的名字是天驷,他还没有问出钟畅怎么出门一趟带回来一个黑漆漆,看上去又很废柴的人,怎么能够关起来。
“为什么要关起来?”
“敌人啊!”
李朝阳毫不在意地挥手,如果要关一个人,就先把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关起来再说。“哦!那把那个黑漆漆的人关起来。”
“是!”
钟畅还是听不出李朝阳现在的名字,她问李朝阳的名字怎么写。“你的名字是?”
“啊!”李朝阳惊讶地把手中的金虎扔出去,他气冲冲地凑近钟畅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气息。只有一个奇怪的人在她背后。
“你竟然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哥!不对,我是你姐夫!”
凤棠嗖的一下跑去对面借住被扔出去的金虎。
钟畅可以确定面前这个人真的是李朝阳,那个胡扯的功力,也只有李朝阳能这么厚脸皮的当人姐夫。“你在骗一岁小孩啊。”
“啊!为什么不是三岁!钟畅你出门一趟还会顶嘴了!你还会嘲讽人了!你一定是被这个野男人教坏了!”
陶愿听出这个人是谁了,前两次他死亡前听说过天驷这个名字。天驷和其他人在雾洲的玄枵以身封印魔气,救下所有人。“天驷是房宿的别称。”
陶愿小声提醒陶愿是哪个字。
“房宿?”
二十八星宿中,是西方白虎的星宿之一,房宿。
陶愿抓上钟畅的手,在她掌心上一笔一划的写字。
李朝阳眼睁睁看着陶愿亲昵的抓住钟畅的手,登时更加生气了。“啊!你个登徒子!你松开我远房表妹的手啊!你们怎么还不过去抓住他!”
凤棠曾在钟畅面前说过她本人的坏话,他现在有些站不住脚。“天驷大人说的钟畅……是钟家少主吗?”
“是啊。你们不认识她?”
天驷。
钟畅知道这个名字之后,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李朝阳是她远房表哥的事情,按她与李朝阳的关系推测——
他们两个人绝对不会互相以兄妹称呼。
她问道:“城中能提供沐浴的地方吗?”
李朝阳瞥向钟畅脏兮兮的衣裳,眉毛一挑说:“有。但是那个人——”
“我的。你可以一会再盘问他的来历。”
李朝阳听见这句话,差点原地裂开。
钟畅承认背后那个看起来很弱的男人是她的人。
李朝阳立即仰天痛苦,是他让钟畅出门的。钟畅险些没命也是真的,不然手镯不会回到魁的手中。
他还没来得及出门找钟畅,就被魁派来这里。因为魁说,钟畅没有危险并且会去城中。
“我要就此陨落了!要是被你师姐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我娘亲大人知道这件事情,我完蛋了!”
钟畅补充道:“我的病人。”
陶愿还没从钟畅那两个字的惊喜中走出来,他就听见对方在“我的”后面添上病人两个字。
“哦!好的!”李朝阳立刻收起哭泣的脸,“凤棠立刻去安排!”
凤棠:“是!天驷大人!”
等陶愿一步三回头离开之后,钟畅才问李朝阳问题。“你确定我是你认识的钟畅?”
“你不会真的傻了吧!”李朝阳踉跄几步,他险些摔倒在地。他举起手中的手镯,手镯靠近钟畅,自动飘起来套在对方手腕上。
“可能吧。”
钟畅看这手镯,发现手镯上面完好无损。
李朝阳知道钟畅风尘仆仆赶过来很累,本想直接清理对方身上的血污,然后拎起这位钟家少主去医馆坐诊。他听见对方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也不忍心立刻把人丢过去。
“你快些去沐浴吧,记住别拖太长时间,还有事情等你去做。”
钟畅听完李朝阳的话,她跟着一个人去沐浴的地方。因为要赶时间,她没有泡上很长时间,在热水里浅浅泡一会感觉疲惫消除一小部分,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就去穿上新衣服。
钟畅抚过冰凉的手镯,心想她得去见魁一面。李朝阳在医馆里帮忙,他发现钟畅出现在门口,急切地叫对方过来。
他没有提及陶愿,而是直接和钟畅说几句夸奖的话。
“这手镯碎裂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出现了意外。我母亲在手镯里获知你的情况,所以叫我过来这里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的忙。”
“可这手镯看上去不像碎过。”
“可能又是什么秘术吧。”李朝阳并不在意手镯究竟是完整还是碎裂,他觉得这都是身外之物,“不过你现在变得很厉害了,进步很大啊。”
“说到这个,现在连会御剑的人都少了?”
“嗯。除了风斩大哥和你那几个厉害的师姐,暂时找不到其他人。别担心,你给的书籍很有效果!”
“书?”钟畅感到困惑,她忽然想起来璇玑在出门前叫她把所有东西存放进手镯里,“都有哪些书?”
离开云程寨时,璇玑赠送钟畅许多飞艇的学习资料,还有其他笔记之类的书籍。遭到伏击后,她来到这里,手镯碎裂过一次。
璇玑曾经说手镯能够救钟畅一命。
璇玑她连这个也算到了?
所以……她后面的行程都是被安排好的?去飞廉时候辰星也说过循环往复之类的话。
“什么?你连自己有什么书都不记得了?”李朝阳先是诧异,后又释然了,“你记忆变差了啊,读书读的吧?母亲说你带给她的书本都很有用,比如飞艇的制作还有一些培育植物的心得。”
“我什么时候能见魁……”钟畅停顿一下,在像用什么样的称呼会更合适。她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这位现任的城主大人。
“你魁姨说,等把淼洲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回到雾洲再去见她。”李朝阳见钟畅的动作,连连点头。
母亲说的没错,等他见到钟畅的时候不要惊讶,钟畅已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变得更厉害了。
他在旁边亲眼看钟畅是怎样把草木处理好,所有的动作都像做了无数遍,步骤都记在心里,哪怕闭上眼睛都不会做错。
李朝阳捻起放置在旁边的草药粉末,味道闻起来更加精纯。
这一批丹药制作出来会比之前所有的要好许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畅问道:“这个镯子……只有一个吗”
“这对镯子是一对的,一只是璇玑一直戴在身上,还有一只我以为在我母亲那。没有想到母亲把这镯子给你了。”
李朝阳憋不住了,他想要在钟畅这里得到答案。
“你知道为什么要抽血吗?”
“什么?”
“你看那!”
钟畅按李朝阳说的方向看去,有许多人卷起长长的袖子在排队,有人用工具在城中的百姓的胳膊上抽取新鲜的血液。
这个场景在云程寨也出现过。
“这个是魁……姨吩咐要做的事情吗?”
“是啊。我还以为你知道。”李朝阳把玩手中的金制莲花物件,“还是要等到回家才可以知道啊。”
“你现在怎么是这样金光闪闪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些藏起来。”
“嘁!我现在这么多东西,我又不缺金子,当然要展示我的金器!”
钟畅想起那个李朝阳的守钱本性,逢人就说要谈生意。“如果缺钱救不外露了?”
李朝阳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当然的吧!我钱不多的时候当然要不外露,如果被抢了,我就没有了!”
钟畅点头,知道为什么这两个李朝阳之间为什么一个比另一个更加金光闪闪了。
都是钱财的问题。
李朝阳看见凤棠带着陶愿过来,他假装不经意去问钟畅。“阿畅,你和那个公子真的……”
“没有。你别乱说了。”钟畅把桌子上要处理的草药都做好了,“淼洲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了?”
“没有。一部分在这里,另一部分在城北。”李朝阳来到这里就开始查看这附近有没有妖族或魔族藏起来的踪迹,再安排人把另外没有安置好的百姓带到安全的地方。
“只要被妖族或者魔族伤到的人。都有很大可能会感染成非人族。我们现在还不能做到……”
“被感染?”
“是啊。之前我们都说修炼所最紧要的是知道自己的道。人有私欲,一念成妖魔,没想到除了邪恶的妖族和魔族以外,人也会……”
钟畅怔住,她现在想试一试,如果有办法能够解决就好了。“不能救吗?”
“很难。心不净,唤不醒的。我们去晚了,还没能控制局面,他们已经互相残杀,一个不剩了。他们流出来的血,更是加重了土地的情况。”
钟畅叹一口气,她并不知道来到这里能够做什么。“啊。”
怎么样才能回去?
她还是担心那里的情况。
陶愿有没有活下来。
李朝阳有没有获救。
星纪还等着她去归云城。
她的父母还在等她。
……
“大人!我带这位陶公子过来了。”
凤棠问的每一个问题,陶愿都耐着性子解答。
陶愿知道如果要留下来,这些问题不能敷衍回答。他不想给钟畅造成麻烦。
只要能留下来……
陶愿对自己这张脸很自信,他已经穿上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是经过精心梳理和打扮。他很有信心能够吸引道钟畅的注意力。
他出现在钟畅跟前,钟畅很随便地抬起头看一眼,又低头去做另一件事情。
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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