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第三道题目也是乔鹏抢到，比赛开始没多久他就已经得到了70分。
坐在阶梯教室后排的潘志，看着乔鹏这架势，扒拉着立辰肩膀。
“我去我去，这小子怎么这么快了？陌哥不会输吧？”
立辰斜靠在椅背上，盯着大屏幕半晌意识到什么，挑眉笑了下。
“着什么急？这不是还没到最后呢？”
乔鹏这家伙跟许刺猬耍心眼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还能不着急啊？”潘志指着黑板上的分数，“那个乔鹏都七十了，陌哥还是零分儿呢！”
立辰拧开桌子上的汽水，睨了潘志一眼。
“不就是零分吗？有什么好着急的？换你上去在那坐三天也是零分。”
潘志被怼的没话说，只能在那干着急。
讲台上，许陌不动声色地瞥了乔鹏一眼，总觉得有些不对。
当他第四次写完题目，把答案从草稿纸上挨个列在题目旁边的时候，乔鹏再次举手抢题。
“解法一：首先连接a、f两点，做中线……”
乔鹏语速均匀，回答的依旧是完美的答案。
比赛到了这会儿，大家其实都看出来谁更出色。
高二的人已经有人在论坛开贴预祝乔鹏二连冠，期待第三次数学之王比赛。
高一的学生则眼巴巴看着许陌，恨不能冲上去在他的分数前填个“1”。
大哥，你的实力呢？咱们好歹抢个题目行不行？
说好了要乔鹏去吃屁的啊！你不能守着鸭蛋啊！
然而许陌听不到他们内心的呼唤，虽然他也在不停的写题，但真是一分没拿到。
旁边那个高三的p也跟见鬼了一样看着乔鹏。
乔鹏答完最后一道题目时，老殷再次计算分数。
他毫不意外地拿下了数学之王。
不但实现二连冠，还碾压式地赢过其他两位p。
只是老殷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看，他没有直接公布成绩，而是把乔鹏的演草纸拿过来仔细看了会儿。
乔鹏吞了吞口水，强装镇定地询问。
“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乔鹏同学，我提醒你一句，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老殷把演草纸放下，眼神压迫地看着乔鹏。
这题目都是他们数学组研究好久写出来的，乔鹏的演算纸虽然也潦草些，但思路还算清晰，主要是没一个计算错误。
而且，第十六题其实不严谨，他们数学组后面又修改了一下条件，但乔鹏却按照最开始的题目解答的。
乔鹏心里一狠，笑着询问：“老师，您觉得我能有什么问题？”
老殷一时间没说出什么来。
旁边，许陌好心地把自己的答题纸也拿了过来，放到乔鹏面前。
“乔鹏同学好像一直在瞥我的进度，是害怕自己背题目背的太快被发现吗？”
他笑得无害：“可是怎么办？我演算纸上都是瞎写的唉。”
老殷一听这话，诧异地看过去。
发现许陌到了第四题开始，都在胡乱算着数字。
看起来是在写题目，每一步都清晰可见，其实大部分步骤根本与题目本身无关。
他刚才一直关注着乔鹏的做题速度，只看出他有问题。
却没发现旁边的许陌在浑水摸鱼。
阶梯教室的学生们也都是来看热闹的，不说能不能看懂题目，十个人里九个半都压根没看题目。
看题目的，都闷着头在写题。
还真就让许陌浑水摸鱼，摸到了最后。
乔鹏看着许陌胡乱写的草稿纸，只觉得脑仁生疼，他盯着许陌看了好久，拳头都快攥成石头了。
“我们是竞争对手，我多注意一下你的进度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许陌垂眸笑了下，然后直直望着乔鹏，“学长问心无愧就好，是我小肚鸡肠了。”
老殷看出来乔鹏有些不对劲，再想起那天在打印室碰到过乔鹏，他猛地想起之前看到打印室老师摆弄的手表。
“乔鹏，我之前去打印室复印题目的时候看到了你，那里可是有录像的，你确定你没有偷看过题目吗？”
“我没有。”乔鹏咬住嘴不承认，“许陌这是当众污蔑。”
打印室今年才翻修过，线头都还扯在墙角呢，哪里有什么监控？
然后老殷就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他就收到了一个视频文件。
微信消息不断闪着。
【殷主任，这事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乔鹏会去看题目。】
【幸好我那会儿在测试手表的录像功能……】
当老殷把手机拿到乔鹏面前的时候，乔鹏整个人都傻了。
他紧紧攥着拳头，最终还是不甘心地低头。
“对不起，我作弊了。”
无数的吸气声在教室各个方向响起，众人都没想到这还能有反转。
不可置信地看看乔鹏，再看看许陌。
潘志人已经傻了，反应过来后，他笑得跟个二笔一样：“哈哈哈，我就知道我陌哥天下无敌！”
乔鹏这个□□登，栽了吧？
不过他陌哥这小心眼儿着实高啊！
潘志不禁对着许陌竖大拇指。
旁边，立辰着实受不了他，用汽水瓶戳了他胳膊两下，笑骂道：“刚才谁那么着急的？这会儿来精神了？”
最终，因为乔鹏作弊，取消成绩。
数学之王的人选由草稿纸上正确题目数量确定。
高三那位同学被旁边的两位打乱节奏，每次都是想着下一题，下一题，最后只有40分的成绩。
倒是许陌，写好了前边三道题，后边全都鬼画符。
愣是靠着70分的成绩，荣获“数学之王”称号，成功为高一年级争光添彩，成为县中学建校史上分数最低的“数学之王”。
“数学之王”表彰大会上，许陌在众人的鼓掌声中走向领奖台。
老殷难得穿起了正装，头发上都摸得锃光瓦亮。
他眼神欣赏又赞叹地把手中的奖状交到许陌手上。
“恭喜我们高一年级的许陌同学，拿下‘数学之王’的光荣称号！”老殷扯着嗓门喊，“大家鼓掌！！！”
许陌在他旁边，耳膜嗡得一声，有些尴尬地咧嘴笑了笑。
这场面多少有些大，只是赢了个比赛而已，至于吗……
周围就响起无比热烈的掌声，特别是高一年级的学生，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们都想把校服脱下来甩。
“太有面了！真给咱们高一的争光！”
“陌哥，帅！陌哥，吊！陌哥无敌！”
潘志猛地听见有人喊自己编的口号，骄傲地拍了拍旁边立辰的肩膀。
“别看咱们的口号土，记忆点可是绝绝子！”
立辰看着讲台上的少年，默默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他挑眉问潘志：“嗯？你刚说什么？”
潘志：“……得，当我没说。”
立辰见他闭嘴不言，懒洋洋地收起手机。
有一搭没一搭捏着手里的棉花糖，包装纸有些扎手，被捏得刺啦刺啦得响。
比赛结束了，该找个时间去跟冯晓康交流交流感情了。
看见立辰眼里漫出来的匪气，潘志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凳子，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又要被教训了。
全校几千口人共同参加的表彰大会，有为许陌感叹的，也有为乔鹏感叹的。
“我他妈之前还觉得乔鹏牛皮，结果那小子竟然敢去偷题，真是给高二的丢人啊！”
“唉，提他干什么？想起来都反胃。”
“还说谎话不眨眼呢，要不是有视频作证，他可就是‘数学之王’了……”
坐在人群最后方的乔鹏，时不时听见旁边人的阴阳怪气，握紧了拳头。
许陌，我迟早会赢你！
他恶狠狠地盯着许陌看了许久，转身离开表彰大会。
老秦这会儿刚处理完事情赶过来，这好看见许陌站在领奖台上，啪啪鼓掌。
他走到老同学身边：“咳，台上那个，我学生。”
老同学看着他快咧歪的嘴巴敷衍点头：“你学生你的，没人跟你抢。”
他看向自己的班级那边，没看见乔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秦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情况：“要我说，这些孩子还年轻，还是多注意多引导，乔鹏成绩本身也不错，别因为这次的事情受太大影响。”
“我知道。”老同学叹了口气，挺感慨地点点头，“诶，不是，你怎么还教育起我来了？”
领奖台上，老殷还拿着话筒采访许陌。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许陌同学在比赛期间受到了非常多的关注。”
“我也看到学校论坛里面不少关于许陌的帖子，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你是怎么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依旧保持心态平衡的呢？”
许陌抿了抿嘴唇，表示自己真没什么好说的。
论坛里说许陌预定个人赛第一的，是立辰。
说让乔鹏去放屁的，是立辰。
跟他没多大关系。
“不要不好意思，跟大家分享一下。”老殷还是想让许陌多说两句，来给下面的同学们做一个好的引导。
许陌低头看了看话筒，又抬头看了看立辰。
想起立辰最开始在个人赛结束后，拦着他说的那句话。
“我这是把我同桌的优秀昭告天下……”
许陌接过老殷手里的话筒：“其实我不需要平衡心态，我知道我会拿第一，换句话讲，只要对自己的水平有客观认识，你就不需要去考虑任何的流言蜚语。”
说完，他还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们，无比认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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