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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
太宰先生身体康复的第一天, 横滨落下了冬季第一场初雪。
漫天的雪花降落下来时,我正在和太宰先生一起看人类挑战极限的电视节目。
客厅里开着暖烘烘的烤炉,电视机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温暖的毛毯子下,窝着一个太宰先生和我。
“那么, 接下来, 让我们的jake君, 开启他的南极冰泳挑战。”
蔚蓝的大海中是流动的浮冰, 不远处可以看见雪白的冰山。
穿着黑色泳裤的八块腹肌的黑人老哥,在滤镜和字幕的加持中, 闪亮登场。
“……”
我的视线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我:“?”
意识到什么,我拍了拍少年捂住我眼睛的手, 示意他拿下来一点。
“太宰先生,你挡住我看电视了。”
太宰先生语气平稳:“屏幕上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泉酱先不要看。”
我:“?”
还没等我搞懂,太宰先生将脑袋凑近我的耳朵旁,跟我说悄悄话似的。
“泉酱~现在, 问你个超级难题,猜猜我是谁?”
尾音被他咬得轻而快,带着几分少年气的可爱。
“是太宰先生。”
温热的气息撩拨得我的耳朵有点痒, 我忍不住躲开了点。
“太宰先生是谁?”
他猫猫凑近般地又问我。
“是我喜欢的人。”
我说。
闻言,太宰先生愉悦地把遮住我眼睛的手拿了下来。
他缩回毛毯子里,心满意足继续和我一起看起了电视节目。
没有看见黑人老哥跳水有点遗憾, 但我并不介意。
可惜的是,连10分钟都没有游到,这次人类极限挑战就以失败告终了。
主持人开始解说:“南极地区海岸冬季气温, 一般在零下15c到零下30c之间。”
“平时日常冬泳的水温一般在8-15c, jake能坚持7分钟已经很厉害了。”
看着黑人老哥整个人被冻到皮肤都结冰了, 仿佛身临其境,我忍不住往太宰先生身上靠了靠。
“真的好冷啊,太宰先生,你还是把冻死这种自杀方法划掉吧。”
大抵是跟黑人小哥感同身受了,少年寻求温暖似的,也往我这边靠了靠。
“唔,这种死法太不舒服了,而且毫无美感呢~”
冬天的脚步慢慢地向我们迈来,寒假的时候,我在一家新的舞蹈社工作。
工作的地方是太宰先生推荐的。
实习过后,因为很喜欢这个舞社的氛围,我就在那家新的舞社继续做舞蹈助教了。
就跟我上学的日子一样,太宰先生有空的时候,会在舞蹈社外面等我。
我和太宰先生的生活,大体没有什么大风大浪。
唯一的改变可能是我和太宰先生之间更加亲近了,亲近到我习惯了他的大多数身体接触。
日常情况下,我喜欢和太宰先生贴贴。
有的时候,我喜欢他亲亲我的脸颊和额头。
极少数的时候,他会吻上我的唇。
伤口感染退烧后的那段日子里,有一次,太宰先生让我帮他涂药。
那是我再一次能够看到他白色绷带下的伤口。
化脓的肩膀并不算好看,甚至看着这个狰狞的伤口,很难和太宰先生清隽的面容对上。
认真地帮他把药和绷带全部换好的过程中,我的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
我知道这是正常的现象。
可我总是会忍不住难过。
少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喟叹似的亲了亲我发红的眼角。
“泉酱,又哭了呢。”
他低声道。
“我没有哭。”
我试图克制住眼中的酸涩,纠正他道:“我的眼泪都没有掉出来。”
“也差不多了。”
太宰先生又亲了下我的眼角,“泉酱总是太过心疼我可不行啊,这样会被我死死地抓住的。”
“当然,如果这些伤口能让泉酱心疼我的话,也不是没有作用,多受点伤也不是不可……”
“……”
少年的眼睛睁圆了些。
我难过地亲了下他的唇,将他的话语堵在口中。
骗人。
明明太宰先生都很少,让我帮他的伤口换药。
因为不太会亲吻,我只是简单地贴了贴,便松开他的唇。
还没等我离开多远,我看见太宰先生翩长的眼睫动了动。
后脑勺被扣上一个力度。
“……”
我的呼吸清浅了一秒。
视线中是一片暗沉的鸢色。
像是怕我抵触,太宰先生的举动一开始很轻,只是在我的唇瓣处轻轻舔吮。
直至我配合地揽住他的腰,他才将自己克制住的侵占欲一点又一点地释放出来。
先是浅尝辄止地吮吻过我的唇瓣,再猫咪似的缱绻地纠缠着我的舌尖。
温柔而又强势。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我轻喘着气问他:“太宰先生,伤口疼不疼。”
“是泉酱帮我换药的话,那就不疼。”
他亲了亲我的唇,哑声说道。
即便如此,我和太宰先生目前的关系还是朋友。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在跟我谈恋爱,有的时候,我又觉得他和我只是相互陪伴罢了。
太宰先生从来没有提过交往,我也没有。
对此,少年似乎有着自己的理由。
我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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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份很快就来临了。
横滨也正式地迈入了深冬。
一个下午,我接到了江户川乱步的电话。
“秋元,关于上次说的,那个能够让你回原来时空的新方法,名侦探已经有眉目了。”
在电话里,乱步跟我陈述了他所评测的新的方法。
——那就是找到这个时空中10岁的我,达成时空悖论,让世界线自行更正。
可惜的是,评测过后,这个新的方法能达成的几率,微乎其微。
“名侦探曾经调查过跟你一样的人,譬如千反田爱瑠。”
“调查的结果是她们的存在都被这个时空给扭曲了,名侦探并没有找到她们在这个时空原本该存在的痕迹。”
“当然,也没有找到你存在的痕迹。”
我没听明白:“原本该存在的痕迹?”
“通俗点来讲,被扭曲的那部分时空想要将你们的存在合理化。”
“秋元应该已经发现了,从最初开始,无论你怎么跟身边的好朋友说你来自未来,大多数人潜意识地不会相信你。”
“这就是世界线试图将你的存在合理化。”
“名侦探偶尔也会被蒙蔽,但大脑的理性会提醒我注意。”
乱步吧唧了一口饼干,很好心地跟我解释了一下。
“或许如同其他人一样,原本在这个时空10岁的你已经被抹杀……毕竟一个时空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
“同时,越在这个世界线上呆下去,秋元就越像是本时空的人。”
“这段
时间以来,即便没有忘记,你是不是越来越少主动地想起未来的事情了?”
我安静地听着电话。
“总而言之,回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万一那个与你能力相悖的异能力者,明天就出现在横滨也说不定,这个要看情况而定。”
“不过,秋元的身边有人已经知道这部分事实。万一那个异能者出现,你可能没那么轻易地能走。”
“名侦探想要提醒你的是,目前来说,你要做好在这个时空呆一辈子的准备。”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乱步。”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转过身,准备从阳台回到室内。
对上那只明暗交替的鸢眸时,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此刻,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正倚靠在阳台门上,安静地看我。
“!”
我被惊得退后了一步。
吓!死!我!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太宰先生黑睫微垂,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客厅里拉。
“泉酱,外面很冷的,不要乱跑。”
他似乎是有点委屈,“不是说好了陪我做新的料理吗?”
我茫然地被他拉着:“什么时候,太宰先生跟我说好了要做料理?”
是我没听见吗?
太宰先生的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理直气壮地说:“现在。”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哦。”
或许是这个冬季外面太冷了,太宰先生尝试自杀的频率,都比前段时间要少了很多。
因为河面结冰,我都没机会去河边捞他了。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在料理方面花费了更多的心思。
吃太宰先生的料理 = 体验人生的新乐趣。
“那今天,太宰先生要做什么料理?”
我突然就有几分小期待,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是甜品类还是别的,家里的材料够你做吗?要不等一下先去超市里买一点……”
我的话音戛然而止。
少年蓦地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太宰先生?”
我没反应过来。
“泉会一直一直吃我的料理吗。”
他轻声问我。
我懵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我伸出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只要太宰先生愿意做的话,我就一直愿意吃啊。”
总感觉,太宰先生现在像是有点不安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吗?”
我问他。
太宰先生沉默着抱了我一会,黏糊糊地在我的脖颈肩胛处蹭了蹭,说了句“没什么”。
“明晚约了和织田作见面,泉酱要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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